傍晚时分,丫鬟出去,将老夫人的命令传了出去,势必要查到那个背后放话的小人。
盒盒听了一半,往傅骁玉的院子走去,敲门而入,简单说了几句,问:“咱们确定是尹府下人放的话,要不直接告诉老夫人?”
傅骁玉玩着一把狼毫笔,闻言摇摇头,说:“不用,让老夫人自己查。”
盒盒挑眉,说:“是,主子。”
见盒盒不理解,傅骁玉心情颇好,帮着解释了几句:“文乐上回来就撞到了家里的丑事,对老夫人各打一巴掌的解决方法有些微词。这次让老夫人帮他一个忙,多多少少文乐都会惦记着老夫人的好,以后相处起来了解深了,也好和平共处,免得生出间隙。”
盒盒乖乖答应,她自小就怕傅骁玉。
走一步算百步的性格,盒盒那会儿特别担心傅骁玉垂涎她的美貌,后边发现傅骁玉对将军府刚回来的少将军青睐有加,才松了口气。
若是傅骁玉知道这事儿,只怕得把盒盒脑子里的东西掏出来瞧瞧。
到底是怎样的构造才会让盒盒这般自我感觉良好。
深夜,傅骁玉也没能睡着。他睁着眼望着床铺顶上的花纹,怎么着都入不了眠。
两人之间,一直是傅骁玉主动。傅骁玉也习惯了文乐的青蛙作态,戳一下动一下。这冷不丁让对方撩拨这么一把,心里正是火烧似的,滚烫得让他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文乐喜欢什么呢?
上回那手炉他好像喜欢,都不离手。
可春天来了,天气暖和,总要给他点别的惦记惦记,免得他把自己忘了。
傅骁玉脑子里飞速运转,连以后住哪儿都盘算好了。
马骋在外头守着,听到动静,刚站直房门就给推开了。
“主子?”
傅骁玉披着披风,不言一语地往傅澈院子里走。
马骋是外男,不能进院子,隔着远远的,听到几声不真切的响动。
“大晚上的你干嘛啊哥!睡着呢!”
“文乐喜欢吃你做的菜,你做两道去,我给人家还个礼。”
“明儿个不行吗?都这么晚了,谁还吃东西啊?”
“不行。”
“我要睡觉!”
“算哥求你,你不想看哥早点把嫂子娶……不是,哥早日嫁过去吗?”
“......”
里头安静片刻,傅澈才可怜巴巴地问:“做个芙蓉鸡蛋羹行吗?”
“行。”
马骋:“......”
文乐在家中睡得直打呼,被子只盖住了肚子。他突然睁开了眼,拿着枕头底下放着的短匕,一个翻身躲在柜子边上。
有人推开了窗,小心翼翼地进来,似乎武功也不错,动作一点声响都没。
若不是文乐习武,只怕是直接睡了过去。
什么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文乐眯着眼,执着短匕直接对着来人的脖子刺过去。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能瞧见短匕的闪光,急忙退后几步说:“少将军!是我!马骋!”
文乐手速未停,手底下的招数却不再像刚刚那般杀招。把人摁在桌上后,文乐点起了蜡烛,借着光亮看。
还真是马骋。
文乐面色十分不愉,问:“你大晚上跑我这儿来干嘛?”
马骋苦笑着打开桌子上的盒子,说:“主子让我送个芙蓉蛋羹来。”
文乐认真地理会着马骋话里的意思,问:“你主子是不是有病?”
马骋:“......”
叫苦不迭的马骋只是转送人,送完就溜了。
谁叫他主子没个功夫呢,不然哪儿轮得到他做这些活计。
文乐把窗户锁上,气冲冲地躺着睡觉。
在床上睡着翻来覆去,又骂骂咧咧地坐起身来,把桌上那热腾腾的芙蓉蛋羹吃了下去,文乐才回去继续睡,嘴里嘟囔着。
依稀可以听闻什么“大傻子”、“脑子有病”。
作者有话说:
傅澈:我为兄嫂感情升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第24章 荞麦茶
傅骁玉与文乐的婚事并没有大肆宣扬,两家都心照不宣地暗地里进行。纳彩之后要问名,就是拿着男女双方的名字和八字去找人算一算,看看两人是否相配。
原本八字玄学的事儿就说不上准,从未有人把这事儿当什么重要的一步。甚至有些人直接跳过了这一步,以求得早日迎娶美娇娘。
马骋亲自拿着傅骁玉的名字和八字与镇国府紫琳汇合,两人打过招呼,坐在马车里并驾齐驱去往寺庙。
两家都是非富即贵的,怎么隆重怎么来。
派出马骋和紫琳,更是凸显两家人的重视。
将八字和名字送到了住持手中,两人在院中耐心等着。男女有别,也并不搭话。
负责相看八字的老师傅看了看,对旁边的小徒弟说:“你瞧这两人。”
小徒弟学艺不精,眯着眼细看,说:“师傅,徒儿看不明白。”
老师傅慈祥地笑着,说:“看不明白就记着,以后要看到这两个八字,无论如何都撮合到一块儿,保管啊,错不了。”
小徒弟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看老师傅写下“天作之合”四个字,夹在两人八字中间,差人送出去。
送东西的和尚看了看关上的门,从兜里拿出另一张小纸条,看到那天作之合四个字捏成团丢到了地上,随后将自己怀里的纸条夹在八字中。
院中的人依旧是之前的姿势,见到有人出来,立刻恭敬的上前。
到底是傅府财大气粗,接过八字后,马骋立马递给了对方一袋子银钱,说:“当是傅府与镇国府给的香火钱,劳烦师傅们了。”
和尚不推脱,接过双手合十,说了句:“阿弥陀佛,施主慢走。”
傅府今日热闹,镇国老夫人来了,坐在傅府中。以她一品诰命的身份,当直接坐上主位,但是今日是来结亲的,不是来下威风的。
老夫人选择坐在了侧位,端着荞麦茶嘬了一口暖暖身子。而后赶过来的傅老夫人见状,笑着坐在老夫人的旁边,跟她说着话,全然不看那主位一眼。
老夫人松了口气,这傅骁玉的奶奶是个明事理的人,以后哪怕出什么茬子应当也是各打五十大板的主,算不得文乐吃亏。
两人说着话,傅盛和吴茉香也进来了。小辈们乖顺地不敢搭话,认真听着两位老夫人的谈话。
说着话,老夫人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姑娘,说:“这便是傅澈吧?”
傅澈吓一跳,连忙行礼,说:“夫人好。”
老夫人笑着拍拍她的手,说:“之前文乐没告诉我,悄摸着求了府里的姨奶奶学梳头,你说这小子,连什么双福之人都不懂敢学人家给人及笄丫头梳头。你要是觉得委屈,上将军府跟我说一声,我亲自替你再梳一次。”
一品诰命给梳头,这可是莫大殊荣。
傅澈连忙摆手,说:“您言重了,澈儿本就是乡野出身,算不得大家小姐,能有少将军帮澈儿及笄梳头,已是澈儿的福气。”
文老夫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傅澈说的是实话,是真觉得惊喜,才扶着她坐到自己边上,说:“我看你哪儿像乡野出身,这懂礼又识趣。大家小姐出身怎么了?不照样有做不好娘的吗?傅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她这话实打实地朝着吴茉香脸上打去,吴茉香又招惹不起一品诰命,脸色雪白,却一句话都不敢辩解。
傅老夫人对吴茉香揽权的事儿还没下去火呢,闻言点点头,笑着回道:“可不是吗,所以我才把澈儿带到我这儿养,就怕给养得岔了。今日得文老夫人夸奖,可见她哥和我这心思都没白费。”
文老夫人看傅澈说话做事娇憨可爱,心里也欢喜,说:“着实是个好闺女。”
两人一来一往地说话,把傅澈逗得满脸通红,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坐在对面的傅盛听不出女人堆里的勾心斗角,吴茉香捏紧了那张手帕,还得赔笑,心里却在暗自讽刺。
她已经买通寺庙的和尚,换成了她准备的水火不容。原本吴茉香是不用来的,她就是想看看,当着这么多人发现问名两人不合适,两位内宅出身的老不死的该怎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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