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骁玉因着文乐,不可能不站队。而岳老夫子此刻却还在观望,他记得那周崇眼中的悔恨,他想瞧瞧周崇能为了心中的洁净乐园做些什么出来。
“主子爷。”盛夏推门而入,手里提着一个小花篮。
走得近了,岳老夫子就闻到那篮子里的香味,甜丝丝的,腻人得很。
盛夏瞧见岳老夫子也在,空出手来收拾了桌子,说:“这都快晌午了,膳房还没做饭呢,奴婢就想着做些吃的来给主子爷垫垫肚子。”
傅骁玉想着也有些饿,把花篮上的帕子一掀,里头放着两叠糕点,其中一叠刚出蒸笼,还在散发着热乎乎的气。
看着红润得很,是文乐爱吃的枣泥糕。枣子去了核打得极细,一蒸出来跟那羊羹似的透明,吃着极甜,还有一股浓浓的枣香味。
傅骁玉吃了一块,将碟子放到岳老夫子跟前,扭头对盛夏说:“你姑爷也爱吃这个,一会儿多做些,我给他捎回去。”
盛夏憋不住笑,拿着手帕遮掩了一下,说:“奴婢知道了。”
岳老夫子啃着枣泥糕,他是对这男男结合完全违背阴阳调和之道的事情实在看不上眼,轻哼着说:“祭酒大人倒是惦记,在外忙还顾着自家丈夫,可谓忠贞。”
傅骁玉都懒得与他打口水仗,直接端着那碟子高举,回了自己的桌前。
岳老夫子气急败坏地追,骂道:“好你个傅骁玉!让一盘吃的都不成?你针尖儿大的心眼你!”
盛夏勾着唇笑,提着空空的小花篮出了殿门。
匀出去一半盘枣泥糕,傅骁玉坐在桌前,看着岳老夫子满胡子的枣泥说道:“尊夫人可是提醒过国子监的小厨房,说您不得食用甜腻之物,不克化。”
岳老夫子瞪他一眼,端着枣泥糕就往外走去,边走还边说:“在家听唠叨,在这儿还得听唠叨......”
等人走了,傅骁玉展开手,瞧着手心的字条。
盛夏向来谨慎,每回都贴在那盘子底下,要不是傅骁玉抢这一下,只怕早就让岳老夫子发现去了。
傅骁玉看完了字条,递到烛火上燃了,直到火星都没了才收回手。
后宫出了些岔子,文帝这一两年极其宠爱的兰妃突然身子有些不好,这一上午的功夫,就请了七八个太医过去瞧。
此时,周崇在自己的殿里看公务,他还没被封王,作为文帝的儿子,自然要入朝为文帝分忧。
不入朝还好,入了朝太子与二皇子是处处与他针对。
周崇揉了揉眉心,想起当日在那观星苑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
若是出上半点岔子,不仅是他,严舟、严伯与文乐,都会受到波及。他是武帝遗腹子,皇子的身份本就坐不稳,更何况目前还入了朝,是那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般紧急的情况之下,自己竟还萌生了往那封城一走,再也不入宫门一步的心。
如今太子和二皇子还没上位,就已经争相恐后地扫清他这个障碍。若是上位了,他就是古时被削番的藩王,不死也得没半条命。
周崇正想着,一只手就伸到了自己侧方,按着穴位轻轻揉着。
“不是病了吗?怎么不歇着。”周崇说着,将那手拉了下来,指着一旁的贵妃榻,说,“过去躺躺,好好养养自己身体,瞧你这脸色白的。”
严舟前些日子生了大病,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能行走。宫中有规矩,这种急病都比较严重,甚至不得宿在皇子的殿中,怕过了病气给贵人。
严舟收回了手,这些日子消瘦不少,说:“这病都好完了,就是得吃些药调理。奴才有些日子没伺候殿下了,心里似揣了个石头似的,放心不下,殿下就让奴才伺候着吧。”
周崇失笑,伸手探到严舟胸前,说:“真揣了石头?让我摸摸。”
两人平日不当着严伯时,也是这般亲昵。可总是周崇主动,严舟能躲则躲,躲不了就红着耳朵任由周崇轻薄,他也感激周崇知分寸,到目前为止,从未让他觉得他与那些宫女一样,都是贵人手里养着的伶人一般。
严舟想往后躲,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又梗着脖子任由周崇在他胸前摸了两下。
周崇怔了一下,收回手来,问:“船儿,你这是......”
平日被动接受,如今怎么不推搡他了?
严舟抿着唇,提起前摆跪下去,头就枕在周崇的脚边。
他手指在发抖,耳朵也通红。平日里跪习惯了,也不见得有何不适,今日一跪下去,却是怎么着都跪不稳妥。
“奴才......奴才......”
外头传来声音,小太监端着膳食走到了屏风外头,说道:“九殿下,该用膳了。”
屏风里无人应答,薄纱的屏风面上画着那南岸的美景,气势磅礴的大海,波浪翻滚,上头一艘小船高高扬起船帆,无半点畏惧之色。
“九殿下?”
屏风遮挡住了大半的光亮,周崇抬高严舟的下巴,热切地啃咬着那薄薄的唇瓣,似要将自己求而不得的苦闷全数撒在那唇上。
严舟还跪着,迎合周崇只能费劲儿地高仰着头。
那漂亮的喉结随着吞咽声往上滑动,被周崇的手指轻轻一划,惹得严舟颤了下。
“我心上有你。”周崇说着,握着严舟的手心,说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什么都不必说。”
严舟红了眼睛,大着胆子向前膝行,将头靠在了周崇的膝盖上,他的殿下,永远都是这般妥帖。
两人一跪一坐,手握着手。
好像心都穿过那滚烫的手心,连在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傅布灵:你肯定喜欢我 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你又愿意戴我送的首饰又愿意娶我还给我打了大雁你肯定喜欢我 你自己细品细品
乐乐:?
傅·老诈骗犯了·布灵
船儿:我......
周虫虫:不用说,我晓得你喜欢我。
周·自我攻略第一人·虫虫
(今天还没有车会被小天使读者骂吗!肯定不会鸭!她们那么天使!那么棒!那么乖!最多也就骂骂傅布灵不行!肯定不会骂我!(骄傲挺胸
第99章 涮锅子
一到下午,文乐就开始坐不安生了。
这儿跑跑,那儿跑跑,院子里的大白鹅都让他抱着溜达了一圈。
思竹在院中扫地,拿着扫把扫出了六亲不认的架势,眼瞧着自己少爷跟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模样,问:“少爷,您要是实在无聊,帮奴才把地扫了吧。紫琳姐姐还让我给她买些香烛纸钱回来呢。”
文乐:“......”
接过了扫帚,思竹扭头就往外跑,一点奴才样子都没有。
原本思竹就是在边关野惯了的性子,回镇国府养了一阵,这一去边关,性子是收都收不住。
文乐拿着扫帚叹气,当初就该把洛桑那王八犊子好好管管,看他把自己这小子带的,成天心都野没了!
院子里大白鹅绕着他跑,嘎嘎叫唤。
文乐一脚踹在树上,震下来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无聊吗?把地扫了吧。”
黑衣男子傻愣愣地接过扫帚:“......”
等等,不是说咱们的活儿是保护镇国府贵人吗?
镇国将军没说暗卫还包扫地的啊!
文乐出了宅院,想了想后,使着轻功去了城外。
那茶花林深处的宅院大门紧锁,茶花长出了花苞,看着只有那一抹红,瞧着已是春来了。
厢房的男子这回没在床铺里呆着,坐那院中,伺候他的小厮靠在柱子上打盹儿,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张白纸,能画出世间万象。
欲扬先生大名只要往画上一印,那画就能往上翻两个身价。
“怎么又翻墙进来?”孙煜儿笑着说,将笔往笔架上搁,一手推醒小厮,说道,“去给少将军准备些热茶来。”
小厮一下惊醒过来,告了罪后揉揉眼睛离去。
文乐撑着身子坐那石凳上,探头望,说:“画得真俏。”
画中是一名二八妙龄女子,身着嫩黄色短袄,回眸一笑,顾盼生姿。那砖红色的凉亭画得细致至极,桌上还摆放两个茶杯。马儿拴在柱子上,一名男子靠在那柱子上瞧那亭中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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