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早已被匪首所杀,如今文乐坐在前头驾车,夏末的风吹得人极其舒适,太阳顺着密密麻麻的竹叶往下照射,只留下像斑点一般的光圈。
燕真与小丫头缓了一炷香时间,总算是将喉咙口的心脏压到了胸腔中。
文乐拿着长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马匹的屁股,说道:“一会儿到城中,文乐送小姐回去,这几日便不要出门了。”
燕真沉默了一下,说:“燕真倒是真想见见聂......傅小姐,不知少将军可有时间陪同?”
“这是自然。”文乐瞧着日头,今日去找孙煜儿也晚了,倒不如借着机会瞧瞧澈儿如何了。
金林城中热闹非凡,傅骁玉一下朝就接到了盛夏的消息,说是文乐带着一女子去了聂府。
傅骁玉拧着眉想了好一阵,大摇大摆地将所有的事儿堆给了岳老夫子,自己装病装得炉火纯青,快速出宫,去聂府找他那小丈夫去。
路上瞧见一个卖面人的,捏的小猴子与闹脾气的文乐倒是相像。
傅骁玉嘴角一勾,甩下二两银子,也不管店家找不找钱,取走小猴子往聂府走去。
马骋忙不迭地跟在后头,还不忘回头跟那七老八十的老板说:“不用找了,日头大,您早些回去歇着......”
作者有话说:
盒盒:我怎么就狗尾巴草了?
第107章 酸角糕
聂寻的娘亲为人和善,却不愿意管事,自从傅澈嫁过来,便把整个府邸的管事权力一并交给了她。而她则到处走亲,一会儿去陆洲一会儿去徐州,总归一年到头都不怎么在金林待。
聂寻还有几个哥哥嫂嫂,住在大大的聂府中,都是些金贵的人,可傅澈不同。傅澈虽说是傅家的庶女,却是镇国府少将军文乐亲口喊下的妹子,镇国府是什么地方,金林的人,哪怕是那龙椅上坐着的人,都得仔细着相处。
妯娌之间,难免有摩擦。
更何况傅澈手握聂府的管事权力,更是如此。
如今傅澈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照着大夫所说,这前三月后三月,都得注意着房事,可不能由着以前那般胡来。
聂寻惯是个疼人心的,心细如发,生怕给自己的娇妻折腾出个什么岔子来,别说什么前三月后三月了,就是中间几个月都不敢动弹。瞧着傅澈越发丰盈白润的身子,起了兴也去那院中冲凉水,不管自己憋得如何。
后宅说大也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家里的事儿只要多只耳朵就能知晓,更别提夫妻俩毫不遮掩。
又是一日,聂寻大哥的妻子田氏,便拖家带口地来傅澈院子里喝茶。
傅澈瞧着坐在田氏旁边的二八妙龄女子,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嘬了一口。
盒盒将那女子的眼神看得清楚,连忙夺下傅澈手中的银口杯,说道:“小姐,姑爷说了您身子如今沉,不可多饮茶。”
傅澈乖顺地放下了银口杯,拿上一旁的龙眼。
“姑爷也说了,龙眼吃多了上火,当心晚上睡不好。”
傅澈瞪她一眼,在桌上瞧了又瞧,最后捻起一块儿酸角糕吃。
“姑爷还说了......”
“一天到晚姑爷姑爷,知道的你是我的侍女,不知道的你是他的侍女呢。”傅澈没好气地说道,把咬了一半的酸角糕丢到盘中。
盒盒摸摸鼻子,小心翼翼地往傅澈碗里夹了一块辣笋,说道:“姑爷说酸儿辣女,怕生出来个皮小子随他那般胡闹,让奴婢盯着您,多吃些辣的。”
傅澈都快气笑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捻着那块辣笋吃下肚。
傅澈夫妻俩关系一直和睦,不止聂家,在整个金林也是众人皆知的。
以前聂寻当值完,偶尔还会与兄弟朋友一块儿去赌坊玩上两把,现在有了妻子,别说赌坊了,连酒楼也不去。一换了班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跑,还与他那大舅哥一样,偏爱到处搜罗小吃回去,一口一个夫人爱吃的,倒是把傅澈形容得跟那贪口的小娃一般。
田氏瞧着面前主仆二人的来往,笑着说道:“妹妹好福气,聂寻是个疼人的,以前没人管着一心往外跑,如今倒是乖了,比起他哥哥倒是好多了。”
傅澈笑着放下筷子,坐久了腰酸得厉害,总想着躺会儿。盒盒见她动作,便从一旁取来软垫,替她垫在身后。
“嫂嫂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大哥事情繁忙这才回来得晚了,妹妹瞧你那镯子,可是金林最新的样子吧?大哥可真疼你。”
田氏穿着一件宽袖对襟袍子,就是为了时不时露出手腕来叫人瞧她的新首饰,听傅澈夸了,将手镯看了又看,说道:“就你嘴甜呢。”
盒盒眼观鼻口观心,一直伺候得尽职尽责,偶尔听着这些闺房密话还悄悄地别过头打哈欠。
寒暄了两刻钟,田氏才状似想起什么似的,拍拍旁边的女子,说道:“倒是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我的表妹,闺名巧蓉,这几日随着我娘家人来金林游玩,我娘家人远在陆洲,实在是舍不得,她便主动住在聂府陪陪我,瞧着可心得很。”
傅澈笑笑,从手指上脱下一个碧玉环来,为巧蓉戴上,说:“教养得好,这般孝心。”
“就是啊,这次她爹娘前来金林,就是为了给她寻觅一个好亲事。”田氏打量着傅澈的脸色,说道,“家里也不少钱物,就是想着寻一个温柔善良,对她好的男子,是妻是妾都无所谓。”
妾?
傅澈笑意微敛,说道:“若是这般,我在金林倒是与好些夫人相交,便多托人打听打听,巧蓉颜色这般好,肯定能寻得良人。”
见傅澈把人往外推,田氏拉着巧蓉的手拍拍,说:“不怕妹妹笑话,我生了两个儿子,膝下无女,瞧着巧蓉第一面就心生喜欢。我嫁入聂府多年,聂寻也差不多是我瞧着长大的,性子如何我最清楚。如今妹妹你怀有身孕,不怕你多想,我怀澄兴、澄城时,夫君嘴上说心疼,却也在外养了个女子,澄元便是那女子在我怀孕间生的孩子。你与我有缘分,性子又契合,嫂嫂怕你傻,推着丈夫往外走不如主动纳了人进府,总归是自己知根知底的人,你说是不是?”
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盒盒在一旁笑了,露出一口白净的牙,手心热乎乎的,蓄满了力,只要傅澈一句话,她便能将那田氏的脑壳生生地捏碎。
傅澈手指敲在凳子上,捏了捏酸涩的腰,这女子怀孕着实辛苦,走上几步就累得够呛。
“嫂嫂的意思是,让我多为聂寻着想,为他纳妾?”
田氏拉着傅澈的手与巧蓉的手握紧,说道:“可不是嘛,巧蓉你也瞧过了,可是一顶一的老实乖巧,若是今后聂寻再心野一纳小,你与巧蓉两人一起,那些个莺莺燕燕的,还不是尽在掌控之中。”
傅澈只觉那热乎乎的手像是什么腥臭的粘液,弄得她直起鸡皮疙瘩,她将手伸了回来,笑着说道:“既是如此百利而无一害,嫂嫂为何不自己用了?”
“什么?”
“如嫂嫂所说,聂寻从不在外玩妓,也从不与其他女子纠缠,反而是大哥娶了你又纳了两个妾室,还有外头的红颜知己,比起我来说,嫂嫂岂不是更缺这助力?”
田氏气得脸色发青,说道:“你说什么?”
傅澈笑道:“我说,嫂嫂可别傻,巧蓉你也知根知底,一顶一的乖巧,若是大哥还不知足再纳小,你与巧蓉两人一起,岂不是将你那内宅的乌烟瘴气一并除了?”
田氏劝傅澈的话,被她原封不动地说了回去。
与傅澈相处这么久,田氏只觉得她性子温润,倒从未想过竟是这般牙尖嘴利!
田氏气急败坏,瞧着傅澈那慢悠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刚想上前,就让盒盒拦得严严实实的。田氏伸手想推,却不料被盒盒反劲儿一挡,自己倒是往后退去,撞到了栏杆上。
凉亭旁边种着一棵凌霄树,盒盒上前一步,抬起腿来往上头一踹,那凌霄树竟是直接拦腰折断,一树的花如雨滴一般落下,花香四溢。
巧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躲到了田氏身后。
傅澈高高坐着,抚着肚子,说道:“今年初本想着嫂嫂在家里闲着也无事,分了些田亩店铺给你打理,倒是不知道嫂嫂这般大度,想方设法地给自己家添人。来人——”
上一篇:代嫁和亲后我成了团宠
下一篇:孤的太子妃有点不对劲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