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智道长(18)
“前辈,我怎么叫了一条狗啊?”
他低身摸了摸那小狗,凉凉的,没有体温。小狗还是奶狗的状态,四肢短小,看上去刚出生不久。
轻尘凑过去瞧了瞧,说:“是阴犬。”
陶惜年一脸失望,轻尘安慰道:“你刚学撒豆成兵就能招来东西,很不错了。这只阴犬若是长大,比人间的狗厉害数倍,也能用来对敌。你如今将它唤出来,好吃的招待着,它下回就记得你了,很容易就能被你叫出来。去吧,给它弄点肉吃,然后把它送回去。”
陶惜年听了轻尘的话,抱起小黑狗,一路避着阳光回到院中。阿柏兴奋地冲出来,见到陶惜年怀里抱着的东西,吓得头顶上的叶子都要掉了,连忙后退几步,躲进坛子里。
“阿柏,一只小奶狗而已嘛,比上回见的那小黄还要小,胆小鬼!”
阿柏在坛子里呜呜乱叫,不肯出来。
小黑狗在陶惜年怀里蹭来蹭去,一双黑眼睛亮晶晶的,倒还算可爱。他从厨房里拿了两根肉骨头给它,那是元遥熬汤剩下的。又切了点生羊肉,盛在小饭钵里,放在地上。小狗食量不大,吃完了陶惜年给他准备的肉,便打了个饱嗝,在他脚边蹭了蹭。
陶惜年见外面日头还是很大,便试着用酒画了个阵,将小黑狗放入阵中,道:“小黑,下回见吧。”
小黑狗朝他叫了几声,消失在阵法中。
送走黑狗,陶惜年从坛子里把阿柏揪了出来,阿柏还是战战兢兢的,见狗已经没了,才大着胆子跳下地,问:“你怎么回来了,饿了么?我去做饭。”
走进厨房,闻见地上的小饭钵有狗的味道,嫌恶地踢到一边,淘米做饭。
作者有话要说: “阴灵阴灵,天惊地昏。神通广大,吞日食星……”这一段,是道教都聚咒。
☆、第037章 风起(一)
陶惜年与轻尘老道学了三日,日日练习,可不管怎么撒豆念咒语,能叫上来的,就只有那条小黑狗。
每回将它叫上来,还得好吃好喝伺候一顿,又好好地将它送回去,那狗跟他熟识了,简直跟他家养的似的,见了他就要撒欢。陶惜年觉得自己近日里还是不要再练了,元遥给他送的肉都被那狗给吃没了,总不能每日都跟元遥要肉来喂狗吧?
轻尘摇着酒葫芦沉吟半晌,道:“那恐怕是只孤犬,很容易被叫上来,你的法力不够,正经阴兵懒得理你。你还是多呼吸吐纳,练练内丹吧。”
于是乎,陶惜年暂时停止了撒豆成兵的练习,按照轻尘老道的指示,每日里多打坐几个时辰,呼吸吐纳,坚固内丹。
如此又过了两日,冀州城里乌云盖日,开始下起暴雨。暴雨铺天盖地下了两日,魏军只能躲在帐篷和冀州城内空置的屋舍中,什么也做不了。陶惜年抬头去看雨,总觉得这雨有些不同寻常。这般大的雨,至多几个时辰便要转小,可这雨已经足足下了两日,没有要停的意思。要再这般下去,城边上那条河就要涨水了。
元遥坐在桌边,手里捧着一卷兵书,陶惜年为了给自己找乐子,找了本乐谱,练新曲。
其中一段很难弹,他练得磕磕碰碰,一弹就错,元遥倒没什么意见,只低头凝神看书。阿柏打了个呵欠,道:“这一段听你弹六遍了!先弹下一段嘛!”
陶惜年叹了一声,说:“好好好,先弹别的,再弹这曲。”
他弹了一阵,阿柏突然叫道:“涨水了!院子里的水快流进屋里来了。”
陶惜年停下曲子,朝门口看去,他的院子在今早就已经开始积了水,但房子比平地要高两丈,水暂时还不会流进屋里。但雨又下了半日,这水眼看着就要漫过台阶,流进门槛了。
他觉得有些不妙,道:“快将值钱的东西往高处挪!”
元遥也放下书,意识到有些不对,说:“我出去一趟,查看城内情况,若城外河流涨水,得想办法疏通河道,不让河水倒灌进城中。”说罢,拿了伞,淌水出了门。
陶惜年在家里收拾一阵,把东西暂时往高处挪,又将值钱的东西都收好了,放进那小竹箱里,若真的涨水漫过房子,他那些行李便随身背着吧。
刚过正午,天色却黑得恍若黄昏,过了一阵,他瞧见天上飞了个东西,仔细一看,是个人,穿着黑衣,像是寇怀。
寇怀落了下来,手里撑着伞,但雨太大了,他的衣摆已经淋湿。他道:“惜年,我想我们几人还是待在一起为好,我总觉着,这雨有几分古怪。”
陶惜年也觉得有些怪,便收好东西,命阿柏躲着,与寇怀一同前往北郊大宅。
这宅子的主人是个富商,冀州刚出事儿他便拖家带口地逃了出去,如今也不曾回来。因这宅子空房很多,所以几位道人便在此暂住着,比住在见素的玄妙观方便。
等二人到了北郊大宅,却只有陆禹和寇怀的师弟凌云在。陆禹道:“玄清道长他们去城西了。”
陶惜年惊讶道:“城西?”
“城西外的河,水涨得很快,已经快漫入城中了,玄清道长他们便跟着元将军去城西查看,方才道真、知非他们也跟着去了。寇兄、陶兄,你们二人要过去么?”
陶惜年道:“那我去看看,寇兄,你去么?”
“那便去吧,陆兄,你与凌云师弟在此多加小心。”寇怀交代道。
二人告别陆禹和凌云,迅速到了城西,这时陶惜年才知道现实比他想象中要更糟一些。城中因暴雨已经积水一丈多深,而城西的这条河,原本就离城墙很近,那河面如今只余丈余便能漫上城墙,届时城中积水会越来越深,后果不堪设想。
冀州并非多雨之地,只能说这雨的确有古怪。陶惜年与寇怀来到城西边上,天界寺就在近前。他们站在城墙上,城墙外北魏兵正冒着雨疏通河道,陶惜年看了一阵,他们应该是打算往北边地势较低的地方挖出一条泄洪的河来。
元遥站在高处,撑着伞,与监军魏远站在一处,似乎在讨论对策。玄清等人也正忙碌着,道真用藤蔓将沙袋绑在一起,帮助北魏兵建防洪墙。知非和玄清则不断使用移石之术,将防洪墙建得更坚固些。寇怀见师叔灵清正在以引水之术帮忙北魏君疏通河道,便也往那处去帮忙了。
在人群中,陶惜年看到了轻尘,他正凝神望着西边天空,似乎在沉思。陶惜年往西望去,只见云层中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他来到轻尘身边,问:“轻尘前辈,您在看什么?”
轻尘道:“你仔细瞧瞧,那雷阵里的,是黑蛇么?”
陶惜年一怔,往西边瞧去,那雷电交加之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不仔细看,还只当是闪电,细细看来,确乎与闪电有所不同。他凝神看了一阵,好像是一条黑色的东西,但究竟是何物,看不真切。
“我看不清,但那处确实有一条黑色的东西,像蛇一样。”
说话间,却见那黑色之物缓缓朝这处来,不一会儿,忽然掉了下去,不见踪影。雨雾遮挡了视线,众人都在忙碌,除了陶惜年和轻尘,没人注意到那处的异样。
见那物突然消失,陶惜年心中一惊,忽然想起几月前浮山堰发生之事。当时那黑蛇躲在水中,掀起风浪,将浮山堰冲垮,把一干南梁劳力悉数卷入水中,制造了不少尸首。
“不好!得让大伙先从水边撤走!”
陶惜年连忙御剑飞到元遥身边,与他简单解释了几句。元遥抬头看向西边,蹙眉想了一阵,对魏远道:“先让兄弟们从河边撤离,我说无事了再继续。”
魏远领命下去,短短一刻钟不到,魏国军便都停下动作,撤离河边,在远一些的地方装沙袋待命,只留下几个道人。
就在最后一位魏国兵远离河岸之时,河上突然起了大风,那风来得急,带起浪花,突然重重地拍向河岸。若不是元遥及时命魏军撤离,恐怕此时已有不少士兵被卷入洪流之中。
见状,众道人打起精神,在大雨中等待即将到来的敌人。
浪来了一波又一波,若是那浪离众人较近,玄清便用法术将水引开。如此在河边立了一刻钟,河边风声大作,一条巨大的黑蛇从水面冒了出来,张大了嘴,朝众人喷了一口黑气。众道人早有准备,倒无人中招,但站得远一些的魏国士兵有的却吸入了黑气,昏倒在地。
陶惜年提醒众人当心,魏国士兵纷纷用湿掉的巾帕捂住口鼻,将昏迷的士兵移到安全的地方。黑蛇怕铁他们是知道的,元遥即刻命弓箭手拉弓射箭,往黑蛇精射去,然而箭头均被一层金光给挡住,根本伤不了它。
坏了!定是那妖僧法庆以舍利子之力,为黑蛇做了护身屏障。
众道人也意识到这点,都感觉不太妙。那层屏障水火都破不了,极难对付。道真尝试以藤蔓与黑蛇拆招,知非在一旁助他。其余道人也在想办法以法术相助。陶惜年站得远一些,他的法力不够高,若是被黑蛇捉住,还得麻烦道友们救他。
黑蛇与道人们缠斗,身体逐渐靠近河岸。众人边打边退,尽量将黑蛇从河上引开,引到岸上来。但黑蛇似乎吸取了上回的教训,并不离开河水,至多只在河边与道人们缠斗,避免上岸。它时而伸长蛇头,向道人们发起攻势,时而又缩回身体,潜入水中。
黑蛇再一次冲出水面,道真用藤蔓缠住那道金光,往岸上拖,黑蛇奋力往后,想回到水中。就在此时,一道蓝光闪过,金色的护体光抖了几下,裂开一条细缝,黑蛇连忙警觉地摆脱道真的藤蔓沉入水中,避过了第二道蓝光。
原来是寇怀带着元遥隐了身,趁黑蛇不备,想同上次对付李归伯一般,乘其不备,将护体金光破开。不过这黑蛇精的护体金光比那李归伯的更为坚实,陶惜年猜想,恐怕是法庆手中的佛顶骨舍利比那佛指舍利更强的缘故。
元遥身体里的刀,据轻尘说,是一把上古妖刀,早已从宗庙里丢失,一千多年没有音讯。而且这刀应当是有实体的,元遥手中的刀却没有,只有在解开封印运气之时,才能发挥刀的作用。这样的刀,他在一本书上见过,应当称为刀魂,可以与人结契的。元遥右手心的图案,应该便是契了。结了契,这刀魂便与他共生,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而这刀的来历,陶惜年倒没问过元遥。他隐隐觉得元遥不太喜欢聊起此事,也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使用这把刀。
他想,既然这刀属于阴邪之物,那么正好与法庆手中的舍利子相克,只要元遥的力量足够强大,正如上次破开李归伯的护体金光那般,也能破开黑蛇身上的护体结界。若是那护体结界能破开,他们便能有胜算了。
☆、第038章 风起(二)
黑蛇潜入水中,过了片刻,又冒出水面,突然向他们喷了一口黑气。
玄清发动水墙将黑气都挡了,而知非则向那黑蛇掷出数十枚火球。火球接触到黑蛇的刹那,护体屏障会起作用。陶惜年发现,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方才被元遥斩出的细缝现下已经合拢了,裂缝不复存在。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不畏一切,冲向黑蛇,以长刀与它近身相搏。陶惜年定睛一看,那人正是轻尘唤出的地府阴将军。他回头,轻尘站在高处,面色凝重,正看向河中的黑蛇。
阴将军身若磐石,并不畏惧黑蛇的攻击,黑蛇喷出的毒气也对他无效。他挥动长刀,一次次向黑蛇击去,黑蛇的护体屏障不断发出金光。不过阴将军的武器并非神兵利器,砍不破那道屏障。陶惜年想,若元遥能以阴将军的攻势攻向黑蛇,那屏障恐怕就破了。
此时,元遥也在等待机会,他看清了阴将军的招数,待阴将军在一处落刀,他便也以龙牙砍向那处。黑蛇精在两人连续不断的攻势下,显出疲态。一刻钟后,那金光便出现几道轻微的裂缝。
众道人都见了那裂缝,精神为之一振。寇怀扔出十几张爆破符箓,知非也以火攻之术加强了爆破符箓的攻势。在一片火光之中,河面上传来一连串的爆破之声,一层薄薄的金光就如同金粉一般,落雨般落了下来,消失在河面。
寇怀的符箓再次发动,黑蛇再次面临一连串的爆炸,它扭动着身体,躲入河中。
见黑蛇有败退的迹象,玄清发动阵法,将河中之水掀开来。那道水墙一直往上,仿佛欲与天相接。陶惜年睁大了眼,叹为观止。他想,这招一定颇费精力,玄清定是见黑蛇有败像,想趁胜追击才不惜耗费巨大精力使出这一招。
河面不断翻腾,河水在减少,黑蛇无处藏身,嘶喊一声,钻出水面。
魏国兵等的正是这一刻,元遥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纷纷射向黑蛇。黑蛇怕铁,这些细小的箭头虽不能重伤它,却也能令它颇为难过。
黑蛇正难耐地扭动着身体,道真的藤蔓也却缠住了它。阴将军的攻势不停,趁着黑蛇被缠住,不断挥舞长刀,竟在黑蛇身上划出几丈长的伤口。元遥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屏气凝神,沿着阴将军划出的伤口劈砍下去,黑蛇发出濒死的长嘶,整个蛇身软塌下去,蛇头倒在岸边,奄奄一息。
玄清立马上前,以水阵画了牢笼,将那黑蛇困在法阵中。众人大喜,纷纷围上前去,那奄奄一息的黑蛇,缩成一条寸长小蛇,腹部一道长长的伤口,几乎占了半个蛇身。
伤成这样,很可能活不了了,就是活下来,精力几近耗尽,也要百八十年才能恢复到今日的功力。
法庆呢?黑蛇精与他关系非同寻常,在这种时候,他不露脸么?
就在陶惜年疑惑之时,河中突然射来一道金光,照在黑蛇精身上。玄清刚准备用捉妖索将黑蛇捆住,金光照耀之下,那黑蛇却忽然不见了。
陶惜年往河面望去,河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叶小舟,法庆稳稳站在舟中,手中握着那条黑蛇。他凝视着那条在他手中不断痛苦挣扎的黑蛇,仿佛在思考。大雨倾盆,却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过了一阵,他以右手伸进黑蛇伤口之中,摸索一阵,掏出一颗圆形的隐隐发着亮光的东西,正是那黑蛇的内丹。内丹被取出,黑蛇失了全身修为,又身负重伤,很快便不动了。法庆松了手,那黑蛇便落下去,掉入河中。
不好!这黑蛇的内丹若是再被他化用,法庆就更难对付了。众人见了这情景,也猜到法庆的意图。可眼下该如何是好?
玄清在河面上打开一个巨大的法阵,正位于法庆下方。法阵中水柱暴起,如剑般射向法庆。阵阵金光耀目,水柱都打在了那层护体屏障上,伤不了他分毫。
玄清的水柱持续了一刻钟,攻势渐缓。这样大的水阵与他而言,定是极耗费体力的。而法庆却毫发无损,甚至可以说,他还没使用超过一成的功力。寇怀的师叔灵清似乎也会水道,他接着玄清的法阵继续发力,将攻势加大。而又将近一刻钟后,精力耗尽,水柱渐小,那层屏障却始终没破。
此时雨声小了,对面的法庆看得清清楚楚。他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结了几个印,玄清与灵清立马定住了一般,动不了分毫。
众人大惊,玄清与灵清的功力在他们当中算得上一等一的了,若是连他两都被定住,那就更别提小辈了。
知非尝试着去解开玄清身上的结印,却被弹开,下一刻,他突然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也被定住了。
北魏兵开始纷纷朝舟中的法庆射箭,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陶惜年仿佛看到法庆唇边勾起一丝微笑,而后,他捻动佛珠,缓缓念起了咒。
天地之间忽然安静下来,就连雨声和河水之声似乎都消失了,北魏士兵纷纷放下武器,痴痴望向那处,正如那日法庆站在天界寺佛塔顶端那般。
道真和寇怀等人还在尝试用道术攻向法庆,却被那层金光挡住。很快,就连他们几人也被定住了身。
陶惜年想,攻击起不了效果,那并非攻击之术的法术呢?也会被挡在金光之外么?
被定住了身的道人含恨看向舟中的法庆,剩下几位还自由着的,也不敢轻举妄动。轻尘站在阴将军身旁,皱着眉在思考。陶惜年过去,与他轻声聊了几句,轻尘大惊,握住他的手,却不敢有大动作,以免引起法庆的注意。而后陶惜年又耳语几句,轻尘终于放开他的手,嘴唇轻启,像是在说“去吧”。
元遥凝神看向舟中,法庆正拿起那颗从黑蛇精身上掏出来的内丹,准备化用。内丹被挖出之后,要在短时间内化用,否则便会在空中散去。而化用内丹需要时间,陶惜年等的,便是这刻。
虽然他很怕死,也绝没有活够,但此刻却一定要试一试。法庆连身为他妻子的黑蛇都尚且如此对待,更别说在场这些得罪过他的人了。待他化完内丹功力大增,在场之人更不是他的对手。
一阵狂风拂过,卷起漫天雨雾,陶惜年催动内丹,使出了他平日里最擅长的,逃命用的一招——假形之术。
假形术是在危急时刻以附近之物替代自己真身的一种法术,上回李归伯险些杀了他,他关键时刻以一截腐木替代了自己。而这一次,他的招数是倒着来的,与他身体进行调换的,正是法庆手中那颗内丹。
轻尘催动的风停了,雨雾渐歇,众人看见了令人惊讶的一幕,原本站在他们身后的陶惜年,此刻竟在法庆的护体屏障之中。
法庆看向手心,内丹不见了,而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年轻道人。他思索片刻,便明白了事情缘由,他的内丹被替换掉了。
陶惜年离法庆很近很近,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子,他连忙后退一步,却被法庆扼住了喉咙。
极其难受的窒息感占据了他的大脑,恍惚间,他看到元遥和阴将军向这边冲来,轻尘双手结印,那结印手势陶惜年在师父给他留的书里见过,好像是引雷之术。他看向元遥,元遥也正看着他,元遥的眼中有几丝慌乱,仿佛在问他为什么。
对不住,没有事先与你说好便动手了。陶惜年用力扯出一个微笑,拼命运转内丹,忽然间全身金光暴涨,法庆被烫伤般,松了手。
陶惜年连忙后退几步,跳入河中。元遥见状,转了方向,往陶惜年处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