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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17)

作者:梅弄影 时间:2018-01-20 17:02:14 标签:灵异神怪 强强 仙侠修真

  这酒也是元遥派人送来的,做肉的时候放一点酒,可以提味去腥。
  “只能尝一杯。”陶惜年道。他将酒瓶打开,闻了闻,是好酒,酒味香醇。不过他不怎么能喝,还是算了吧,但元遥或许想喝。于是他抬头问元遥:“修远,你想喝酒么?”
  “喝一杯。”
  陶惜年笑道:“那我也喝一杯。”
  阿柏给每人倒了一杯酒,自己一口气喝了,酒味有些冲,他打了个饱嗝,满嘴酒气,趴在桌上,等陶惜年继续弹曲。
  “道长,你快弹琴啊,要不要高歌一曲!我好久都没听你唱歌了!”阿柏的语气有些夸张,像是已经醉了。
  陶惜年仰头饮尽那杯酒,弹了一下阿柏头上的叶子,笑道:“你就醉了吗?真是不行啊。你听过我唱歌?”
  他的确很久没唱过歌了,刚上山那阵,他觉得心中不宁,便弹曲高歌,反正山上无人,也没人听见。唱得是好是坏,也无人评价。他得了乐子,也不影响别人,岂不正好?师父也不曾说他唱得难听,他就默认自己唱得好了。后来习惯了山上的生活,便很少唱了。
  “啊,在你没捉住我之前听过。那时我刚能听见声音,你有时唱得好听,有时简直令人疯癫……”
  陶惜年一拳砸在阿柏头上,阿柏趴在桌上,没醉也昏了。
  元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脸微微发红。陶惜年觉得酒气上头,就想唱歌。
  他将琴摆好,弹了一曲,与先前大不一样,是一首激扬之曲。过了一阵,他唱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正是魏武帝的《短歌行》。
  他声音清亮,曲调慷慨激昂,令人听了忍不住应和。元遥又喝了一杯,他觉得这曲子,正适合配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陶惜年唱着,眼前浮现出十年前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那时他跟一帮金陵贵胄子弟都走得很近,时常得去高官贵族的宴会,数不尽的山珍海味玉盘珍馐,丝竹乱耳,漂亮的舞姬迈着轻盈舞步翩翩起舞,那多彩的舞袖能迷了人的眼。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然而这些浮华的生活,都已成过往,他不由得生出几分失落之情。唱到此处,有几分哽咽。不过,失去的未必可惜。他现在正拥有另一种人生境界,不为俗世所扰,日子倒也过得快意。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曲唱罢,元遥击掌道:“惜年,唱得真好。”
  陶惜年觉得元遥也有几分醉了,他也差不离多。他喉咙有些干,便拿起酒壶,仰头将酒都喝了,甩开琴,对元遥笑道:“修远,你可比阿柏那小妖精可爱多了,我喜欢……”
  元遥盯着他左脸颊旁的小酒窝,醉意多了几分,昏昏欲睡。
  阿柏听见陶惜年叫了自己,摸了摸头上的包,抬起头来,一副大梦初醒的模样。陶惜年又拍了他一下,阿柏便在桌上昏死过去。
  陶惜年又捡起琴,窗外雨声不绝。他觉得心里很快活,便弹了一曲《阳春》。
  元遥累了,他连日北上,每日休息的时间甚短,昨夜更是一夜未眠。他倒在榻上,迷迷糊糊看着陶惜年的影子,就着琴声,睡了过去。
  陶惜年弹完琴还觉得很兴奋,将阿柏拎起来,塞进他平日睡觉的小坛子里。
  元遥已经睡了,陶惜年踉踉跄跄走到他近前,他细碎的发遮盖了额角,睡得很沉很安稳。
  陶惜年大着胆子,伸出了手,先是轻抚了他的发梢,然后使劲在他脑袋上揉了几把,满意地笑了出来。他早就想摸一摸刚长出不久的头发是什么触感,现在虽然晚了点,好歹也摸到了嘛。
  元遥睡得很沉,没醒。他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元遥长长的睫毛。鲜卑人的睫毛都这么长?真好看啊。
  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直往下,停在他薄薄的嘴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元遥睫毛颤了颤,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

  ☆、第035章 学道(一)

  陶惜年虽然喝得醉醺醺的,但还是一惊,他以为要被元遥发现了。可元遥没睁眼,只是抓着他的手,又睡了过去。
  陶惜年笑得一脸灿烂,仿佛一只成功偷腥的猫,心满意足。他也觉得困了,将元遥推进去些,就在他身边睡下。
  半夜雨停,但依旧有些凉意。陶惜年抱住一个热烘烘的东西睡了一夜,虽没有盖被,倒没觉得冷。天蒙蒙亮,他在那“东西”上蹭了蹭,觉得很舒服,又继续睡觉。可这时怀里的“东西”却动了动。陶惜年觉得不对劲,迷迷糊糊睁开眼,对上了一双浅褐色的眸子。
  熟悉的微妙情景重现,陶惜年放开手,抱歉道:“对不住,我睡相太差了。”
  元遥浅褐色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阵,居然没说话,将他揽在怀里,继续睡了。
  元遥是醒了还是没醒啊?陶惜年看了眼天色,觉得还早,又觉得头有些疼,脑子转不起来,于是乎也懒得管了,继续睡他的觉。
  “陶兄!陶兄你怎么还在睡啊,都快正午了!”
  陆禹的声音传来,陶惜年忽然惊醒,天色果然早已大亮。
  元遥已经走了,怕他冷还给他盖了薄被。阿柏从坛子里滚出来,揉了揉绿豆眼,跑到厨房里找水喝。
  陆禹几人早就见过阿柏的真身,他也就懒得隐瞒了,让阿柏大大咧咧在他们面前晃荡。
  他起身梳头,陆禹道:“陶兄,我的药起效了,那些疯病人好了不少。有些症状轻微的,已经好了大半,恢复了神志。”
  “真的?太好了!”陶惜年一喜,手上动作快了几分。不一会儿便洗漱好了,与陆禹一同出了门。阿柏不便在众人面前露面,就留在家里守着。
  今日城内仍是戒严的状态,但法庆始终没有出现,几个道人轮流找了他两日,却一无所获。而附近的城镇,巡逻士兵也不曾发现法庆的身影。
  陶惜年很疑惑,难不成他知道大势已去,所以选择逃走了?但他总觉得,法庆或许就在城中,就在某个角落里,只是他们不曾发现。而只要法庆一日不出现,他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三日后,大多数疯病人恢复了神志,有的出城去找自己的亲友,有的不愿离开冀州,便回到家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活。那些被控制的道友,有二十几人还活着,他们也醒了过来,纷纷离开冀州。冀州之行,恐怕会成为他们终生不愿回想的噩梦。
  而此时,元遥也接到朝廷的飞鸽传令,命他继续追踪法庆,立斩李归伯,免得夜长梦多。
  李归伯在牢里被拷打了几日,却说不出法庆的去向,陶惜年猜他是真不知道。法庆比于李归伯,强太多了,法庆根本没必要向李归伯交代自己的行踪。
  李归伯坦言,他与法庆合作,是为了得到舍利子以功力大增。而法庆手中的宝贝,的确正如陶惜年所猜,是一块佛顶骨舍利。而法庆的妻子也的确是一条黑蛇精。李归伯说她曾在几月前离开冀州,回到冀州的时间与陶惜年他们在浮山堰击退黑蛇精的时间相吻合,想来在浮山堰制造走尸的也正是法庆。
  而至于法庆是否会夺舍之术,李归伯并不清楚。法庆造反的缘由,他知道的并不多,他猜想或许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力量。其余的问题,再问他也说不清、不肯说了。
  处死李归伯是秘密进行的,并未当众处斩。他们一群道人都围在那间小小的牢房旁,亲眼看着刽子手将李归伯的头颅斩下。事后玄清检查了一遍,确认李归伯已死,周围几人也没有被夺舍的迹象,应当是死绝了。
  李归伯已死,众人暂时松了一口气。想到法庆还未伏法,又都隐隐有些心事重重。法庆就像一根倒悬的刺,不知什么时候会一头扎下来。他们心里都清楚,法庆绝对比李归伯难对付得多。
  拿不住法庆,众人便只能在冀州暂时住着,每日里依然想办法寻找他的踪迹。诸位道人都觉得有责在身,就连道法不怎么高明的陆禹都没提要先回南梁去,只是给南梁的师父写信报了平安,继续在城中医治没有完全恢复的疯病人。
  陶惜年也不闲着,这几日他除了帮陆禹外没什么事可做,便动了向轻尘老道学道的心思。
  道真和寇怀都出自大门派,又有师门弟子在冀州,他想讨教几招道术,怕就算他们肯教,也得顾及师门规矩,不能轻易传授。轻尘老道独身一人,又道法高强,最是合适。他尤其想学那一招撒豆成兵之术,不知轻尘肯不肯教。
  这日他跟元遥要了一瓶好酒,提着阿柏做的肉脯,去找在城北守城的轻尘。
  轻尘歪歪斜斜坐在城墙上,往北望去,不时喝口酒,一副醉鬼模样。陶惜年轻手轻脚过去,坐在他边上。轻尘闻到酒香,对他眉开眼笑:“哟,小陶道长,又来找老道了。真是客气,还给老道带了酒。”说罢,一点也不客气,将酒拿了过来,打开瓶盖,抿了一口,“好酒啊,大魏军营里的酒,倒也不赖。”
  陶惜年又将肉脯递给他,轻尘接过便吃,斜着眼看他,问:“小陶道长,今日是有事相求吧?”
  陶惜年也不绕弯子,道:“正是啊,轻尘道长,小辈想跟您学撒豆成兵。”
  轻尘像是没料到陶惜年说话如此直白,哈哈大笑一阵,道:“你倒是老道见过最直白的人。不过……一壶酒和一小袋肉脯便想学撒豆成兵?老道的束修收得也太少了些。”
  陶惜年一听有戏,问:“那前辈想要什么?小辈想办法为您弄来。”
  轻尘老道摇了摇酒葫芦,那葫芦似乎快空了。他伸出两只手指,道:“今日你送我的酒,再送我两坛。”
  “就这样?”
  轻尘老道笑道:“就这样。我肯教,就看你能不能学。”
  陶惜年连忙应道:“没问题,束修明日,不,今晚便能送来,多送两坛都行!前辈,你说我能学会吗?学撒豆成兵难不难学?”
  轻尘老道在他额上一点,眉头似乎皱了一下。陶惜年知道他是在探自己的慧根。
  “你天分很高,可为何修的是这种邪门的野路子?师父教的?”
  果然,他修的旁门左道被轻尘发现了。
  “不是师父教的,我自己摸索出来的。”
  轻尘严肃道:“你内丹不纯,夹杂着些许妖气,幸而未曾酿出大祸!不是说这不能学,而是你不能彻底将妖物身上的精魄完全转化为己用。你还未曾试过吸取大妖的内丹吧?幸而没有,否则恐怕会沦落到妖魔道去!你师父不曾管教你么?你怎么炼成能吸取小妖精魄这种旁门左道的?”
  面对轻尘一连串的质问,陶惜年感到十分羞赧。他师父青云是个相当温和的人,从来不曾如此严厉地质问他,不过他知道轻尘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他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一直很小心,只吸取不曾修出内丹的劣妖精魄。我师父的道术与在冀州的各位比起来并不算高明,人也很温和,未曾严厉制止过我。这种法子么,是在一次猎妖后发现的。当时我瞧见地上掉落的精魄,便将它们拾起来,当时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运转丹田,那东西便吸进身体里了。我弱冠之年才开始修道,根基不行,当时觉得这种法子定能让我快些修出内丹,因此,便用了几回……”
  轻尘叹道:“你弱冠之年才开始修道,如今能有这等修为已是天赋极高。学道初始便能看见妖物的精魄这点便与并无慧根的常人不同。”
  他爹说他出生时便有道人经过,说他上山修道方能保一世平安。若他爹当年便信了那道人,将他送入道观修道,说不得他如今便与道真、寇怀等人修为齐平。不过若是如此,他便感受不到他爹那么多年对他的疼爱了。
  “除了杀劣妖外,你不曾杀生吧?”轻尘问道。
  “不曾,我是要修地仙的,不杀生。”
  轻尘点头,道:“甚好,还不算很坏。”

  ☆、第036章 学道(二)

  “那我能学吗?”陶惜年小心翼翼问道。
  轻尘颔首道:“能学。撒豆成兵,聪明人才能学,而且最好是没练过大宗派的心法。”说罢,掏出随身带的布袋,里面有小半袋黄豆。他拿出三粒放在陶惜年手心,“道行越高,能唤出来的兵就越多。这兵,其实是地府阴兵,有几分邪的。南北天师道都不碰这个,碰了怕学不了天罡正气。”
  陶惜年心想:那你方才还说我旁门左道?
  “看什么?我知道你想什么。你那个跟我这不一样,你那弄不好会反噬,我这个不会,只是将阴兵请上来罢了,请完了再用好酒送走就行。”
  “难怪前辈要时时准备好酒,原来不全是为了自己喝啊。”
  轻尘拍了他一下,道:“这就对了!你的束修再加两坛酒,老道险些忘了,教你撒豆成兵得费酒。”
  陶惜年:“……”
  轻尘老道将一粒黄豆放在手心,道:“看着,将精力都集中到手心这一处,我念咒你记住。”
  说罢,轻尘左手结印,凝神看向右手心中的黄豆,念道:“阴灵阴灵,天惊地昏。神通广大,吞日食星。三清炁满,五帝清灵。总领三界,提点雷霆。九州社令,役使西东。五湖四海,十二溪真。山川分野,名山洞天。泉源地府,九地九灵。上朝金阙,下救凡民。三天之下,五岳大神。四读水府,一一呼名。当雷者死,顺雷者生。玉皇正炁,炼度雷霆。除邪斩妖,救护群生。急急如律令!”
  念咒完毕,轻尘将黄豆抛到城墙外空地上,那黄豆弹跳一阵,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钻了出来,虚虚地晃了一阵,成了个人影。陶惜年定睛一看,是个身穿铠甲的武士,面无表情,身形高大,英武异常。
  “这就是阴兵?”陶惜年跳下城墙,离那阴兵只有几步之遥。他很想摸一摸,这阴兵是什么触感。
  “哎,离远些,这可不是普通阴兵,是将军。”
  “将军?”陶惜年围着那将军转,想起那夜收服李归伯时的情景,当时轻尘唤出的阴兵的确与今日这人装束不大一样。
  “请阴兵老道能一次叫十几个,请将军可只能请上来这一位,这还是老道一年前才请上来的,你么,练个三十年应该能请来。”
  “三十年!要这么久?”
  “三十年?”轻尘老道喝了一口酒,“这是看在你还算聪明的份上。你知道老道学这撒豆成兵学了多久?快五十年了。第一年只能请上来一个残兵,第五年才能请来两三个小兵,学到四十几年,内丹足够充沛,才请来阴将军。”
  陶惜年又围着那将军转了几圈,那人长相英武,是汉人长相,穿的盔甲似乎是前朝式样。他问:“这将军是何人呐?”
  “到了地府又还未曾转世的将军呗,将军不会答话的,老道不知道。”
  陶惜年刚要伸手去戳,轻尘老道连忙捉住他的手,道:“干什么?对将军要尊敬!”
  陶惜年悻悻收回手,却见轻尘老道从袖中拿出一只玉杯,从酒瓶里倒了一杯酒,举到阴将军面前,尊敬道:“将军,多日不见,老道敬你一杯,还望笑纳。”
  下一刻,刮了一阵风,玉杯中的酒便空了,轻尘又倒了两杯酒,也都空了。到了第四杯,不再刮风,酒也不动。轻尘道:“轻尘敬将军一杯。”仰头将那杯酒饮下。
  陶惜年大开眼界,原来这阴将军还能饮酒,他站直了身子,目光中带了几分敬意。
  轻尘又将请他上来的缘由说了,说是新收了个徒弟,让徒弟开开眼。阴将军走到一处小丘,右手一挥,那小丘崩裂开,几近夷为平地。
  轻尘老道:“这就是将军的力量,现下没有敌手,将军只是小试牛刀。”
  陶惜年大惊,这撒豆成兵也太厉害了,只要能将阴兵请上来,后续便几乎不用再使用自己的法力,全是阴兵自带的能力。不过,在此之前,他得保证自身内丹充盈,有足够的力量将阴兵请上来。
  一阵风吹过,将云吹开,阴天变晴日,炎炎烈日重现,日光耀目。陶惜年用袖子遮住刺目阳光,阴将军似乎也有些难耐。
  轻尘老道连忙道:“将军,今日多谢,老道以酒送你。”说罢,往地上倒了不少酒,画了个阵型。阴将军的身影消失在酒阵中,仿佛不曾来过。
  陶惜年连忙躲到阴凉处,轻尘也走了过来,说:“请阴兵有个忌讳,不能在太阳底下,最好是在夜里,阴雨天也行,阴兵不喜日光。”
  陶惜年点头。
  见北边并无异状,轻尘便与他来到一处废宅,继续教授那撒豆成兵之法。陶惜年记了咒语,将注意力集中到手中那三粒黄豆上,撒了出去,黄豆骨碌碌落地,却一动不动。他有些泄气,反复试了几次,其中一颗居然跳了一下。
  轻尘老道道:“快,继续集中注意力。”
  就在此时,黄豆停了。
  陶惜年坐在地上,有些累,道:“又失败了。”
  “这算什么,才刚开始学罢了。刚刚有颗跳了一下,你休息片刻再试。”
  陶惜年点头,呼吸吐纳一阵,又念了一遍咒语,将黄豆撒了出去。黄豆落地,打着旋儿,其中两颗不久后便停了,其中一颗却一直在转。陶惜年紧盯那处,一眨不眨,继续运气结印,等着东西上来。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黄豆下面升了上来,慢慢汇到一处,变大,形成一个虚影,再慢慢变实。陶惜年朝那处走了两步,他只见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不知究竟何物。又过了一阵,他听见两声狗吠,那团东西朝他冲了过来,全身漆黑,四只小爪子不断挥动着,很快就到了近前。这不是……一只小黑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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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智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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