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起衣摆擦了擦脸上的汗,紧绷的腹肌挂着几滴透明的汗珠, 滑落进他的裤腰。
但他却没有停下动作, 转身继续走进了玉米地, 没多久,背上又是满满一背篓玉米。
何尽在做事的时候很沉默, 勤恳而认真。
他那张白净俊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唯有汗水洗刷着他的面孔。
这样的何尽身上有一种踏实又充满安全感的力量。
尤其是他手臂上绷起的青筋, 在汗津津的皮肤上迸发着性感的生命力。
从外表上来看,何尽是一个清瘦又充满书生气的男人, 但他的气质和力量常常会让人心驰神往。
吕锦誉只是远远地看到了这一幕,头顶的太阳就把热意晒进了他心.痒.难.耐的身体里。
何尽也看到了提着一个篮子的吕锦誉。
对方穿着背心短裤,带着一顶草帽,高高大大的身体站在那里,脚上还趿拉着那双在山上沾满了泥也舍不得松手的拖鞋。
如果不是那张英俊的不像话的脸,还有那双像宝石一样明亮的绿色眼睛,这样的吕锦誉看起来还真像个下地干农活的乡镇村民。
何尽站直了身体,静静地看着对方。
吕锦誉似乎有些紧张,毕竟他不允许吕锦誉在这么炎热的天气出门,对方却擅自来了玉米地。
“我来给你送饭。”吕锦誉提着篮子的手紧了紧。
何尽沉默地看了他片刻,没有如预想中那样责怪吕锦誉, 只是垂眸说:“带了什么。”
吕锦誉眼睛一亮, 向前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你做的饭, 还有绿豆汤!”
当然, 绿豆汤也是何尽提前做好的。
吕锦誉一个废物点心,什么都不会做, 更关键的是如果他尝试自己去做,还极有可能会把自己弄伤。
截止到现在,吕锦誉每天做的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就这,他还常常会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或者晚上起床上厕所的时候撞上凳子、桌子、柜子、门把手等所有一切能撞上的东西。
为此,何尽特地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所有家具的尖角包上了保护套。
而很久很久之前,何尽曾说过要吕锦誉自己学会洗衣服。
可吕锦誉不是受伤就是生病,一直到现在,吕锦誉都没有碰过一次脏衣服。
吕锦誉看着何尽满头大汗的样子,连忙从篮子里拿了一瓶水出来。
他手忙脚乱的把篮子垮在了胳膊上,把瓶盖拧开才将水递过去,然后又在自己口袋里掏了一块毛巾出来。
何尽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毛巾塞进裤兜里的。
难怪他总觉得吕锦誉那里鼓鼓的。
何尽仰头喝了口水。
吕锦誉看他喝完,将水瓶接过来拧好了瓶盖,才用毛巾帮他擦着头上的汗。
何尽爱出汗,用纸巾擦不干净,还容易有纸屑粘在脸上。
不过何尽从没有说过,自己也从未在乎过出汗的问题,吕锦誉却自发的带了条干净的毛巾过来。
可见吕锦誉在生活中并不完全是个愚笨的人,至少在和何尽有关的事情上,他比何尽本人还要细心。
何尽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无法拒绝此刻的吕锦誉。
对方的动作并不是那么顺畅有条理,甚至有些慌忙,但从吕锦誉身上传递过来的情感却是那么热烈。
就好像……他们就这样生活了很多年。
就好像……他们就应该这么生活很多年。
何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专注地看着吕锦誉的脸。
在他的眼神下,吕锦誉的动作越来越慢,头也慢慢垂了下来,露出了微红的耳廓。
但很快,吕锦誉又抬头看向了他。
那双明亮的眼睛清晰地映着他的倒影。
何尽站着没动。
吕锦誉倾身上前吻住了他的唇。
何尽没有拒绝。
他也无法拒绝。
随着吻越深,吕锦誉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一只手也扶住了吕锦誉的腰。
太阳烘烤的炙热在他们相贴的胸口中带来了灼热的温度。
何尽搭在吕锦誉腰后的手摁住了吕锦誉的臀,他的吻也更加深.入和凶猛。
吕锦誉渐渐有些招架不住,脸上升起了迷离的潮.红,身体也更加渴.求地贴近了他的身体。
头顶的太阳很热,汗水随着呼吸滚落,滑腻腻的激起了内心的浪潮。
就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即,玉米地里忽然传来了二毛的声音。
“有人掉田里了!”
吕锦誉浑身一颤,猛地清醒过来。
何尽面不改色地松开了吕锦誉,唯有那双黑漆漆的暗中带着渗人的暗.潮,席卷着可怖的欲.望。
一对上他的眼神,吕锦誉就惊的将头垂了下去,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连何尽都听的一清二楚。
何尽扶住了吕锦誉有些发软发热的身体,向着二毛说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辆高档的法拉利侧翻在了田地里,压倒了一大片长成的水稻。
何尽眼里的欲.望退去,变成了漆黑的深潭。
那辆车他认识。
没想到对方来的这么快。
他低头看向了靠在他肩上的吕锦誉。
——
随着距离越近,车主人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包括对方嘴里的咒骂声也听的格外清晰。
“妈的,果然是乡下地方,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啧,什么东西!”
是一条大黄狗在冲着男人叫唤!
这块田不是别人的,正是何先生家的。
何先生的田地不多,种了水稻的更是只有这一亩田。
“去你妈的畜生东西,再叫信不信老子剁了你!”
男人一身的泥巴印子,在灼灼烈日下,被大黄狗的叫声吵的心烦,脸上也不由带了几分戾气。
察觉到他尖锐的气息,大黄狗被激起了攻击性,它压低了背,连犬牙都露了出来,显然是想冲上去咬男人一口。
“大黄。”
何尽出声叫住了想要往前扑的大黄,大黄狗回头看向他,立马汪汪叫了几声,摇着尾巴在他身边绕圈,一幅想让他出面做主的样子。
“放心,压坏了这么大一片水稻,对方一定会赔钱的,你说对吧,刘恣。”何尽摸了摸大黄狗的头,抬眼看向了穿着衬衫西裤的男人。
刘大。
吕锦誉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就顿住了。
对方也看向了他,神情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身上这幅朴素的打扮,除此之外,对方脸上没有任何震惊的神色。
好似早就知道他在这里。
吕锦誉的眼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对方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对,对方为什么知道他在这里。
还有何尽的脸上为什么这么淡然!
吕锦誉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何尽的侧脸,一阵阵涩意涌上了他的喉咙口。
何尽眼睫微垂,没有去看吕锦誉的脸。
“几个钱而已,本少爷还不放在心上。”刘恣抬着下巴哼了一声,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卡。
“农村没有刷卡机,刘大少还是付现金吧。”何尽淡淡地开口。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穷酸。”刘恣嗤笑了一声。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红钞票,数也不数,抓在手里挥了挥。
“好狗,过来把钱叼走吧。”
这样说着的时候,对方的眼神看的分明是何尽。
充满羞辱性的一幕让吕锦誉想起了过往的种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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