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残留的意识让他不敢人事不知地倒在这里,便一直倔强地强撑着,嘴里不停地叫着何尽的名字。
好像在叫救命稻草。
终于,在吕锦誉摇摇欲坠的往后歪倒的时候,何尽向前伸出了手。
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拭过吕锦誉湿润的眼角。
何尽眼眸深邃地注视着吕锦誉的脸,低声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爱哭的人。”
吕锦誉受到了惊吓,立马要往后躲,但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何尽的声音,猛地反应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何尽的手,将脸贴了上去。
“何尽!”
吕锦誉的声音有些欢快,他感觉到了何尽的温度。
紧绷的神经逐渐得到放松,但吕锦誉还是一动不敢动。
他用力地抓着何尽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吕锦誉的手指很凉,手心还带着冷汗。
何尽瞥了一眼,淡声说:“嗯。”
吕锦誉立马紧张起来。
“它……它走了吗。”吕锦誉紧紧地闭着眼睛。
“它没有腿怎么走。”
对啊,没有腿怎么走。
不对啊!
吕锦誉猛地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但很快就恢复了清晰。
他先是近距离地看到了何尽的脸,对方漆黑的眼睛让他有些晃神。
随即他慢慢地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往旁边看了过去。
一朵白白胖胖的蘑菇。
“嗯?”
他眨了眨眼睛,绷成一根弦的心脏重重地落了下去,留下了无尽的空虚。
“蘑菇?”
“你以为是什么。”
“我以为……”吕锦誉窘迫地转过头,却看到何尽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他愣在了原地,何尽却在刹那间收回了脸上所有的表情,恢复成以往的冷淡。
“你刚刚……”
“走了。”何尽别开了脸。
“等等!”
吕锦誉起身的时候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现在身体还有些发软。
而他紧紧地抓着何尽的手没放。
面对何尽看向他的眼神,吕锦誉轻声说:“我站不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何尽的脸,妄图从何尽的脸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却发现何尽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吕锦誉的心里开始有些发突。
何尽会不会觉得他很麻烦,然后把他丢在这里不管。
吕锦誉不由得更加用力地抓住了何尽的手。
良久,何尽发出了一声长叹。
吕锦誉抬头向着何尽看过去,却见何尽取下了身上的背篓,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说:“抬手。”
他不知道何尽想要做什么,却还是将手抬了起来。
何尽将背篓背在了他身后,而他怀里的背篓被何尽提在了手里。
“上来。”何尽在他面前弯下了腰。
吕锦誉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他喉结滚动,看着何尽被汗浸透的后背,属于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响的无比清晰。
“我有一百六十斤。”他低声开口。
“别废话,上来。”何尽背对着他,头也没回。
吕锦誉抿着唇,慢慢的将身体靠了上去。
何尽的后背很热,汗水透过何尽的衣服浸湿了他的胸口。
他再次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干燥而温暖,还有一丝泥土的清香。
“自己抓好。”
何尽起身站了起来。
吕锦誉立马转头,眼疾手快地摘下了那个白白胖胖的小蘑菇。
何尽看到了,却什么也没说。
2
明媚的阳光,蔚蓝的天空,云朵也像棉花糖一样洁白柔软。
轻微的风吹过,地面全是绿油油的稻田和树木。
田地在勤劳的浇灌中并没有太过干涸,湿润的泥土能看到一个个小水洼,里面游动着蝌蚪,偶尔伴随着蛙鸣跳过一两只手指大的青蛙。
小豆子和几个个头不大的小孩在田埂里乱跑,手上拿着小网兜和小篓子。
几个小不点赤着脚将地里的青蛙祸祸干净,又跑到草丛更茂密的地方去祸祸蚂蚱。
细看的话,小豆子揣在身上的小瓶子还抓了个尾指大的蝌蚪。
吕锦誉从何尽的肩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又飞快地将脸埋进何尽的肩颈,默默地收紧了搂着何尽的手臂。
无论是在地里干活的人,还是在树下乘凉的人,远远的就看到何尽走在田埂上的身影。
他一手提着个背篓,另一手提着一捆柴,身后还背着个大高个。
因为他腾不出手,大高个只能自食其力地搂着他的脖子,两条长腿还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坐在树下乘凉的秀子爷爷一下就乐了。
“小尽,你怎么上个山还捡了个大宝贝下来!”
其他听到的人跟着笑了。
他们知道何尽家里来了个男人,大高个,绿眼睛,长得和电视机里的外国人一模一样,一看就不同寻常。
他们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可不就是大宝贝嘛。
被打趣的吕锦誉红着耳朵低下了头,滚烫的脸和何尽火热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感受到吕锦誉擦过颈侧的唇,何尽脚步一顿,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
“不是大宝贝,是大麻烦。”何尽抬起眼,懒散又平淡的回了一句。
听到他的话,那些人又笑了。
伴着蛙叫蝉鸣,他们的笑声爽朗无比。
吕锦誉的脸贴上了何尽身上的汗,湿漉漉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有些按耐不住的燥意。
他忍不住环紧了何尽的腰。
“小尽,最近总是吃不下饭,你的酸梅汤做好了没有啊!”秀子爷爷冲着何尽大喊了一声。
“还没有,快了。”何尽回了一句。
“那我可等着你啊。”
“好。”
吕锦誉从何尽的背后抬起头,看向何尽的脸。
他发现不管那些人说了什么,何尽都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可何尽从不会好好对他说话。
吕锦誉重新靠上了何尽的肩。
片刻之后,他看着何尽白的发光的侧脸,伸手帮何尽擦去了脑门上的汗,何尽眨了下眼睛,他感觉到了浓密的睫毛轻扫过他的指尖。
何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他。
吕锦誉立马抿了下唇,手指碾着那点湿漉漉的汗渍,低声说:“汗滴进了眼睛会很难受。”
何尽无声地看了他片刻,什么也没说,继续迈开脚步往前走。
吕锦誉重新看向了何尽的脸。
看吧,连句谢谢也不会跟他说。
但吕锦誉并不觉得生气。
——
何尽没有回家,而是走向了村尾最偏僻的一个旧屋。
房子不大,还是个瓦房,能看出一些修缮的痕迹。
还没进门吕锦誉就闻到了中草药的味道。
很原生态的清香。
何尽将吕锦誉放在了门口的板凳上,自己提着两个背篓和一捆柴走向了后院。
他先是将一捆柴堆在了后面的一个小棚子里,再拿出两个簸箕,一个大一个小。
小的那个用来装野菊花,大的那个用来装草药。
只是何尽还没弄完,一个卷着裤腿、穿着草鞋的驼背老人就走了进来。
对方先是和坐在门口的吕锦誉对视了一眼,吕锦誉不自在地收回了自己伸直的长腿,乖乖巧巧的并拢在一起,将手搭上了膝盖。
上一篇:和恐游boss谈恋爱[快穿]
下一篇:路人甲吃瓜指南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