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丰州只是个小县城,吃不下这批货,我只能厚着脸皮请各位兄台帮帮忙了。”
现有存货,一大半都是秦六爷的。
既然没送走,那就是滞销。
跟单不急,他们来都来了,不会空手走,紧逼着下定,吃相太难看。
谢星珩带他们去看了糖厂的展示区。
展示区是后来做的,跟糖果屋一样,糖果分类摆放,开放试吃,也将现有的卡池一套套的展示出来,更有精美绣像画放置在中心展区。
这是给进货商看的东西,他们可以试吃,根据口味来选。
配合糖果屋现有的活动进行推广,可以参考现代的连锁店加盟。
他们只需要出钱,店内布置、货品提供、活动策划等等,都由糖厂来提供。
谢星珩想在他们之中,发展几个加盟商。
糖不愁卖,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糖贵,糖能挣钱。
关键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制糖,也不知道去哪里拿到低价的糖。有点门路的人,也因路途、押运,货品保存等问题,望而却步。
中午在糖厂吃大锅饭,山珍家常菜上桌,谢星珩才跟他们聊“加盟商”。
这一说,好几个举人都有意动。
至多一千两银子,就能盘下这个营生了。
一千两银子,搁在普通百姓家,是天价。
正经做生意,一千两银子,也是不小的本钱。
但如果这一千两,包括了铺面呢?
谢星珩没把话说死,只拿丰州这个县城举例。
县城里,一千两左右差不多。
换到京城……一千两,吃屁去吧。
饭桌是谈生意的好场合,能考上举人的,都已实现财务自由,但做生意,他们着实不在行。
有人扭捏,有人直接。直接问的人,就成了嘴替。
进货价、出货价、损耗、运输、人员培训、活动卡片资金、活动策划,还有至关重要的问题——卖不出去能退吗?
跟厂家合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滞销货能更换。
谢星珩逐一解答了,还做出了承诺:“一路会冰控温保存,送到你们手上的糖,不会融化一块。”
满桌举人们对视一眼,齐齐腹诽:真是大手笔啊。
举人里面,有两个是顾慎行的好友。
这次观光团,是顾慎行攒局组织的,人员经过挑选,都是些有想法,也敢于冒险的人。
顾慎行取中了进士,此次没来丰州,但给了一千两银子,愿意买一批滞销的糖制品。
顾家有生意,但主营生意不是卖糖。他们互相对视一样,不知道这一千两银子,是买糖,还是加盟。
加盟的话,朋友关系更亲近。
以后解绑也方便,关门就行。
买糖的话,需要后期维系。
他们沉思着,依着顾慎行的性格来,这一千两银子,只要花出去就行。
加盟商要出大价钱,从买糖变成卖糖,现在正需要人领头,带动气氛。
饭后,他俩凑一处叽叽咕咕商量了会儿,决定加盟。
实在不行,顾慎行还能退嘛。
说要加盟,谢星珩也没立刻收钱写契据,而是带他们去最后一站,糖果屋。
“不是我跟你们客气,是我做不了主。我就是个介绍人,糖厂是我夫郎跟他朋友合伙开的,加盟的话,要他俩来签契据。”
至于为什么他俩都没见着人,举人们都不介意。
此行都是男人,两个小哥儿能自在,他们都不自在。
到了糖果屋,谢星珩所提的经营模式就更好理解。带着他们在店铺里走一圈,各样都对上了。
尤其是卡池。需要到店看看,才能更好理解。
最后再去后院里坐谈——“旅游”结束,该上消费环节了。
糖果屋是徐诚的嫁妆铺子,原来是江家的铺面,是面积仅次于杂货铺的店面。
后院可以住人,重新休整后,只留了一间厨房、一间卧房、一间茶室,其他都打通,做仓库。
江知与在茶室里坐着,正在熟悉最新抬上来的“加盟商企划案”。
企划案是他找小谢学的。
加盟商计划,是他见过赵大宇以后,有的朦胧想法。
赵大宇是南地镖局的当家的,南地镖局是挂牌经营,可外头的人,谁能知道两个四海镖局不是一家的?只会认为四海镖局的名头大。
前几天,他听小谢说起未来的长期计划以后,对糖厂的定位更加清晰。
赚钱有赚钱的规划,打响名声有打响名声的做法。
还有什么比全国开花的名声更响亮?
各地开花,需要的人员与资金,简直不可想象。
但如果是挂牌经营呢?他们给秦六爷的价钱都能挣,给自家挂牌的店铺,同样的价格,一样能挣。
只要不亏本,这个计划就有推行的价值。
用最低的代价,打最响的名声。
他跟诚哥儿,要联手做“糖王”!
他有了想法,就跟徐诚商量,两人说好是挂牌经营。再说给谢星珩听,谢星珩立刻就联想到了“加盟商”,对他们更是刮目相看。
这可是古代啊。
这就有了连锁店经营的概念。
厉害。
谢星珩根据现代更加成熟的加盟商模式,把他们的计划完善。
目前只是半成品,因为还有一个“厂区建设”还在研究当中。这需要看地图,选择合适的输送区域。在分店之外,再设立分厂,保证货源供给。
这样一来,他们最初的糖厂扩大化经营,也要改换方向,从扩大,变成“开花”。
只是举人观光团来得突然,机不可失,先把加盟商计划打出去。
加盟数量少,没关系。他们回家多多宣传,他相信有商人会动心。
江知与听见外面嘈杂声,知道“生意”上门了。便合上本册,换了花样糖果的设计图摆在桌上。
有人来敲门,他说“进来”,见是谢星珩带了五个举人进来,便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顾慎行的两个朋友见过江知与,前年一起喝过酒,还见过他打架。再见面,有些犯怵。
江知与笑吟吟请他们坐,叫伙计上茶点。
谢星珩跟他打配合,故意邀功道:“我这些同年都有意向加盟,我说了一千两银子就够了!”
江知与表情僵了下,似乎在介意“一千两”。
谢星珩“恰好”偏过头,去看即将加盟的举人们,满面春风,为他给夫郎解决了滞销糖制品而自豪,没有看见。
“我夫郎在外面给我面子,话比较少,你们别介意,有事尽管问,生意的事,就不要顾及我了。”
有人注意到了江知与的脸色,确认问道:“是一千两吗?”
江知与表情又僵了下,但立刻点头笑道:“是,对,我夫君说的没错。”
他又做了额外的补充:“如果你们买的店面超过了一千两银子,我这里就不收加盟费,但多出来的部分,你们自己承担。”
这次加盟,意在扩大经营、传播声名。
铺面是加盟商自己的,经营不下去,他们卖别的、转卖铺面,都可以。
能比普通商人更低价的拿货的前提,是他们必须有个挂牌“糖果屋”的铺面。
他们甚至能钻空子,用自家铺面,左手倒右手,直接最低价拿货,转手就生钱。
谢星珩还在吹:“我都说好了,到时拿货价,一斤三十五文钱!”
江知与倏地侧目,眼睛都瞪大了,就差把“赔钱货”三字写在脸上,骂在嘴里了。
谢星珩这回注意到了,顿时局促起来,都不敢去看坐着吃茶的同年,小小声问:“报价错了?”
江知与笑得牵强:“还好,没事。”
谢星珩松了口气。
江知与抓住机会,先一步问道:“有提运输方式吗?”
谢星珩望着他,懵懵眨眼道:“不都是冰运吗?”
夫夫俩一唱一和,让五个举人都明白了一件事——谢星珩这个介绍人,好像为了面子,把事情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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