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珩也不知道他说什么好,就当他要买糖。
到了铺子,江知与也准备下班走人,看见谢星珩跟宋威进来,他愣了下,惊喜喊到:“舅舅!你来啦!”
宋威哈哈笑着往前走,看江知与又长高了些,听他喊话的架势,也比从前外放,很是高兴。
“来了,哈哈哈,你夫婿跟我砍价半天,不然我早来了!”
江知与看向谢星珩,似在疑惑他们下午做了什么。
谢星珩僵在原地。
舅舅。
什么舅舅。
这怎么会是小鱼的舅舅。
江知与看他表情,就知道宋威早没说明身份,还跟谢星珩谈生意了。
他不由帮一下夫君:“舅舅,你来了怎么也不先到家里?爹爹很想念你的!”
宋威无情笑话他:“给我写个信,把你这夫君千夸万夸的,我不得先看看啊?”
三人结伴回家。宋威轻装上路来的丰州县,今天到,今天就近打听,行装都背着的。
当合作伙伴时,谢星珩有分寸,不会玩“尊老爱幼”那套,没说帮忙背包袱。现在知道是舅舅,他当然要表现一下。
宋威不跟他客套,还拍拍他肩膀:“别紧张,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取笑你的。”
谢星珩信了他的话,到了晚上,家里摆酒给他接风洗尘,吃完了饭,宋威又跟江承海续桌喝酒吹牛,把他捎带上了,又把他狠狠笑话一遍。
谢星珩是个外向开朗的性格,经此一回,他支支吾吾,话也说不利索。
宴过回房,江知与问他怎么那么不自在。
“舅舅为难你了?”
谢星珩不想丢脸到老婆面前,而且这事说出来,小鱼也要自闭了。
谢星珩就说:“没有,他打趣我做生意。”
江知与点点头,安慰他说:“没事,舅舅没见过这样子做生意,你还做得很好,他夸你的!”
谢星珩含糊着转移话题,跟他说了个好消息。
“刚确认过了,舅舅确实能搞到生皮,到时我们家的营生又多一样。鞣制皮革是个苦差事,津口那里有天然场地,你现在有合理理由给堂哥写信了,咱们先寄信说一声,定个日子过去看看。”
津口是穷乡僻壤,江致微现在是落魄时。
人都有近乡情怯的时候,江致微年轻,不一定会愿意被熟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
他们提前说一声,预留点时间,给江致微做准备。
到时他能体面一些,若是不愿意见面,也能避开。
江知与又是一阵感动:“你居然还记得这件事……”
“你什么事我不记得?”
谢星珩说着,侧过脸,手指在上连点。
江知与凑过去亲他,亲了不休,又问他要不要试试别的香料。
谢星珩今天听不得香料。
他说:“我们可以原生态一点。”
吃饭时,他们说过是皮料和香料的生意。
谢星珩只愿意说皮料生意,现在一听香料,又是这种反应,江知与思绪一转,就明悟了过来。
“难道你找舅舅定的香料,都是这种不正经的香料?”
谢星珩被他揭穿,脸皮红透了。
“什么不正经香料?这明明是氛围感香料。”
江知与听了笑不停,“就是不正经!”
那谢星珩就要对他不正经。
第100章 糙汉通病——怕夫郎
酒足饭饱,宋明晖跟江承海留宋威在主院厢房歇息。
房间都收拾好了,初春犹有春寒,炕上被褥准备了好几条,厚度不同,随他取用。
宋威酒量好,饭间是说话多,现在只有赶路的疲惫被激出来,脑子清醒得很。
他看着宋明晖,眼神很是感慨:“你都有白发了,大哥也老了。”
兄弟俩难得见一面,宋明晖这一两年都在为他担心,听了眼圈发红。
“年岁到了,你也该享享福了。”
没有小辈在,宋威又无情把他也打趣了一回。
“说话还是这么酸溜溜的,老就是老,什么年岁不年岁的,大哥这就来享你的福!”
江承海也听笑了,跟宋威对着哈哈哈,两个大嗓门,笑得墙壁都在抖。
宋明晖拿大哥没办法,就侧目定定的看向江承海。
江承海收到他的死亡凝视,“嘎”一声止住笑意,熟练得让人心疼。
于是宋威又把他嘲笑了一遍。
江承海:“……”
回家太晚,一路风尘,今天没见两个小甥孙。
宋威问孩子们一般是什么时辰醒,次日踩着点起来,去看两个小宝贝。
他俩六个月大了,还不会说话,比一般宝宝精力旺盛一些,锦鲤宝宝都在天玑宝宝的影响下,变得好动了些。
因家里大人保证了他们俩的户外活动时间,现在都不怎么怕生。
宋威在家里抱他们,身边都是熟人,给他们的安全感很足,两个宝宝刚到他怀里,就拿爪爪招呼他,又是揪胡子,又是抓头发,还要抠他鼻子挖他嘴巴。
宋威“哎哟哎哟”的叫唤,有个回应,崽更开心。
江知与跟谢星珩要来拦着两个宝,他还不乐意。
一家都是熟人,互相不耽搁。
宋威让他俩忙自己的去,“我在家跟你们爹有事说,再带孩子玩,不用你们陪着。”
这哪里行?生意就在丰州,真有紧要事,能找来家里说,不急着走。
经历过变故,才更懂得家人珍贵。昨天才见面,今天也正好叙叙旧。
徐诚听说舅爷来了,也忙来江家看看。
宋威听说他的亲事了,连道可惜:“我家那小子没福气。”
徐诚就爱听他说话,情绪价值拉满。
还跟宋威谦虚着埋怨:“都没准备喜服,还是找黄家定的。”
宋威摇头,说他想浅了。
“一百零八抬的聘礼都准备了,哪可能少了喜服?八成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又知道你手工慢,所以给你选。”
徐诚听了脸红,心说舅舅还挺会说话的。
什么“手工慢”,他是手工稀烂!
一家人坐一块儿说话,乐呵呵的。
徐诚是徐家的,自小跟江知与长在一块儿,这些杂事,他听就听了。
宋威一手抱一个孩子,嘴巴不停歇,说着他离开上陵府后的见闻与经历。
他是有阅历的人,心眼子成精,讲述时知道哪些精彩吸引人,这就多说说。某些细枝末节的生活琐事,他就省略了不说,简要带过。
他一路往东边走,这是江承海都很少去的地界,那边的风土人情,特殊景貌,环境造成的特殊体系,听得在坐众人都入了迷。
两个小宝也听起了故事,不知能不能听懂,反正他俩给听瞌睡了。
宋威最后说了件怪事。
“我在渔村待着,还碰见了一对父子,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他俩还想跑到海外去。我看他俩不简单,便多留心注意了些。”
可惜到他走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究竟因为什么事,也没见他们的仇家找过去。
提到这对父子时,宋威一下“余夫郎”,一下“黄宁”,一下又“宁哥儿”,间或说一句:“那小子肯定是个小哥儿,糊了孕痣也好认,骨架小小的,又讲究精细,又不跟他爹爹避嫌,不可能是汉子。”
他越说,屋里人的深神色就越是怪异,满屋子的人,你跟我,我跟他,他跟他的,到处对视。
宋威又不傻,当即问道:“怎么了?你们认识他俩啊?”
“余夫郎”跟“宁哥儿”太有辨识度了。
宋明晖跟他比划身高,又说了下他俩的特殊之处。
余夫郎,余春至,气质比较文弱,脖颈侧面有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脖颈侧面是平时就能看见的地方,宋威眼睛又尖,看人只一眼,就把整个的模样刻印在心。
他稍一回忆,就点头说:“对,有个小块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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