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与闻着很熟悉,像他泡澡用的花露。
谢星珩抱起狗崽,跟江知与说:“我今天可忙了,训了它一天,跟它建立了扎实牢靠的父子情,还给它取了个名字,你要不要听?”
父、父子情?
江知与成功被带偏思路。
“什么名字?”
谢星珩说:“叫它汪汪,以后叫它之前都得狗叫两声,你说好不好?”
江知与抿唇憋笑。
他从谢星珩怀里接过狗崽,低头嗅闻了下,确实是他的花露。
毛发松软,花露芬香。他抱着不想放下。
“汪汪,嗯,好名字。”
哄得他笑了,谢星珩才把礼单拿出来。
江知与看了直皱眉,“好少。”
现有的回门礼是固定四样,糖、肉、酒、茶。
家贫就挑拣一两样,再贫就减减分量。
他家不是巨富,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
分量之外,会做添头。
比如糖,买了红糖,再买些散装果子蜜饯。
比如肉,一般买双数的斤量,他们可以牵一头猪、一只羊。正值夏日,不好保存,各割一条腿、一扇肉也行。
酒茶好保存,可以多多的。
自家喝、待客用,人情往来、分装送礼都用得着。
谢星珩也添了份额,江知与嫌不够看。
茶的种类也上不了台面,都是街边二十文钱能买一大包的。
酒么……酒还成,是金河酒,七钱一坛。可他就拿两坛。
江知与摇头:“我还是再添点。”
谢星珩说:“再加份中不溜秋的茶叶带着,偶尔招待客人就行了,别的不用了。”
说着话,谢星珩朝外头喊了声,“把饭菜拿进来。”
江知与睡过头,晚饭没吃,摸摸肚子,还真有点饿。
他一个人吃,也有三菜一汤,分量都少少的,用小碗碟装着。
一碟肉沫酸豇豆,一碟他中午吃了直夸的蒜泥白肉,还有一碗虾仁蒸蛋。白肉边放着几片生菜叶。
下午江承海亲自去农庄安排一应事务,谢星珩顺嘴问了一句有没有小龙虾。
晚上他们弄了一大盆吃过,佐料不到位,爆炒得没滋味,最后是剥了蘸酱吃。
小龙虾做法待开发,晚上就给江知与蒸了蛋。
全荤也不好,谢星珩又叫人做了丝瓜汤,滋味鲜甜不腻,饭前饭后都合宜。
菜多,饭就少。
丰州米面都吃,算着分量来,给他摊了张饼子。
江知与正感动呢,谢星珩就笑呵呵道:“我让别人做的,厨房实在太热了。”
江府厨房有五个灶台,平时都要开三个灶,全府上下的伙食都得做。
到了晚上,另两个灶台也生火,往各院里送热水。
谢星珩勉强能忍一个灶台的热度,五个灶台,不如活蒸了他。
江知与觉着别人做的也行,有这份心意就很好了。
他漱口的功夫,谢星珩给他把肉上蒜末都刮掉,放饼子里,连着生菜叶一并卷着,让他就着酸豇豆吃,噎着了就喝口汤。最后把蒸蛋白口吃完。
江知与起初放不开,嘴巴张不了那么大。
谢星珩笑问:“要鼓励你吗?我家小鱼真棒,嘴再张大点就能咬到第一口饼了!”
江知与就背对着他吃饼。
饼汤吃完,他已有七分饱,小碗的蒸蛋下肚,真就吃得肚圆。
漱口后,正事还未忘记,“太少啦,再加一些,我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顺便消消食。”
谢星珩叹气:“不用,等我大哥腿好了,我们送份大礼,现在就先这样,挑不出错处就行。”
他跟江知与说:“他们大的病小的弱,我一走,他们怎么过活?我就请了个人照顾。”
哥嫂老实,孩子怯懦,很容易被拿捏。
倒不至于骑他们头上欺负,是家里好几个月没人盯着,熟悉起来,会失了分寸。
过两月,他大哥腿好了,家里能照看了,怎样都行。
再到年底,他大嫂生了,里外都能看顾了,那更是好。
现在就低调点儿。
江知与听了,垂眸想想,还是出门看看。
鲜肉两斤,腊肉四斤。腊肉经放也经吃,偶尔嘴馋了,不用急忙忙的跑出去买。
再加两斤排骨、四只猪蹄,另给包两盒补品,给大哥大嫂补身子。
酒再添四坛本地的粮食酒,平时打酒,十文钱能买两碗。
这个餐前饭后小酌一杯,他们能舍得喝。
茶就听谢星珩的,加包好茶。
嗯,好事成双,加两包。
糖不加多,凑个双数。另添两包蜜饯,给小孩甜甜嘴。大人喝了药也能缓缓。
这事儿办妥,江知与就回房,半路上遇见父亲和堂哥,他愣了下。
“你们没睡啊?”
江承海找江致微谈点事,他过几天就要押镖去,家里让江致微看着点。
姓谢的太精,他不放心把小鱼一个人留家里。
“找他说说安置难民的事,头几天致微和你一块儿,积攒点实干经验。”江承海说。
又问:“你大半夜的在外面晃什么?他把你赶出来了?”
江知与脸红:“没有!我睡过头了,刚去备了回门礼。”
谢星珩的礼单,江承海看过。
他没做评价,猜着小鱼一定会加。
现在一听就呵呵笑。
“明儿回门,你且等着吧,脸上多涂点粉。”
江知与懵懵的,没听明白。
正逢中路,三人院子不同,分而行之。
回房后,江知与问谢星珩,谢星珩笑而不答,“别听他的,我难道会害你?”
江知与认为不会。
他也没做什么。
白天他睡得多,晚上睡不着。
谢星珩问他要不要玩会儿。
大晚上的,能玩什么?
江知与用眼神表示疑惑。
谢星珩指指自己:“玩男人。”
帐子里光线暗,还是用的成亲时的红纱帐,被褥毛毯也是喜气图样。
外边烛火照得朦胧,往人脸上添妆添红。
江知与顶着红彤彤的脸,眼眸如水,看见谢星珩也红了脸,不由想到“鱼的七秒记忆”。
谢星珩换了种说法:“那你今晚陪我学习。”
江知与扯毯子,遮了半张脸,眼睛里都是笑意:“学什么?玩男人?”
该害羞还是害羞,真要办事不扭捏。谢星珩爱死他了。
“行不行?”
谢星珩没藏住紧张:“我复盘过了,上次我着急了,这次我们慢慢来,多多尝试,好不好?”
江知与点头。
谢星珩强调:“整晚都陪我。”
江知与继续点头。
谢星珩非要他开口说个行或好。
好像不得到许可,他就什么都不会做一样。
江知与被他问得,脸红如虾。
他想,怎么这么多问题。
爱问。
问就是不可以。
他说:“不好,不行。”
谢星珩:?
“你不是答应了吗?”
“那你还问?”
江知与理直气壮。
谢星珩:“……”
好好好,玩潜规则是吧。
问就是不行,不问就是都可以。
他斜跨过来,虚虚坐在江知与腰腹上,俯身吻他。
浓情融入夜色,又到鸡鸣方休。
今晚没有饮酒,江知与擦洗过后人还醒着。
谢星珩躺下,自然朝他伸手,给他牵着。
是昨晚答应的睡觉距离。
江知与心里一片柔软,也往那头靠近了一些。
再过阵子,他适应了,就能抱着睡了。
次日回门,夫夫俩起得早,都穿了带红的衣服。
江知与有固定的搭配,里边素,外边亮。
内穿米黄窄袖长衫,外披半袖红满池娇圆领袍。
腰间系的革带,悬挂玉佩、香袋、小荷包。
谢星珩眼尖,看见衣橱里还有红红绿绿的灯笼裤,他指着那边问:“是外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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