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根在鸡场学了些字,记账用,王管家教的,字块上的,他大部分都不认得。
有些看起来差不多,他就给连线,小豆子急了,不让他连。问为什么,他就说这两个不是同一个字。
谢根不识字,所以尴尬得很。
谢星珩敲桌:“你不能这样以小欺大,你说它们不是同一个字,那你说说它们都是什么字?”
小豆子认得一个,不认得一个,急得张口哑声。
谢星珩看了会儿,教他认了个字。
父子俩玩一阵,小豆子又抓了谢根。
这回换小豆子尴尬,他又不识字了。
谢根多玩几轮,也知道诀窍——输赢不重要,要小豆子多认字,他专挑看起来差不多的,让小豆子说。
一下午游戏时间,他俩都认了八个新字。
谢星珩把字块单独放出来,让小豆子拿纸抄下:“要复习,下次不能忘了。”
也鼓励大哥好好学习,不能输给小孩子。
寓教于乐,一家人一起启蒙。
里屋里,陈冬还在坐月子,小宝宝正是贪睡的时候,饿了才哭喊几嗓子,要奶吃。
江知与教陈冬玩数字华容道,是阿拉伯数字,他们孵小鸡用的符号。
陈冬绕很久才解出一个,打乱数字再拼上去,倍感有趣。
冬天闲着,这边也没什么人能说话,这玩具给他打发时间正好。
“也不能盯着玩太久,费眼睛。”江知与说。
这次生产结束,他们俩感情深厚不少。
江知与怀孕了,冬天还来这里看他,陈冬更是感动。
他跟江知与说:“我让孩子他爹去找过吴夫郎,等我出了月子,就去跟他学本事,到你生的时候,我给你接生。”
江知与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陈冬表情腼腆,道:“我也想学点东西,能帮些人。”
像他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哥儿,应该有很多。
成亲给人做夫郎,也都稀里糊涂的。生来不被重视,生个孩子,一命换一命。白来人间走一趟。
江知与感觉陈冬变得开朗了很多,很为他高兴。
“那可以多叫些人,看看吴夫郎愿不愿意教,把这手艺传承下来。”
陈冬说:“你们夫夫想到一处来,二弟叫了三个夫郎去学,都生过孩子,学起来好懂。”
谢根去问,吴夫郎还很无奈,直接就应了,说:“来吧来吧,教几个不是教。”
江知与立时想到,最近谢星珩老跟来喜凑一块儿叽咕叽咕的,原来在忙这事。他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唇边笑意压不住。
进入十二月,可以开始筹备年货。家里吃喝能等到小年以后,现在准备的是人情往来。
往后都不用给京都送礼,断亲书签下后,他们连族亲都不用理。现在仅有江玉昭跟江致高守着酱油作坊,还跟他们家有往来。
本县里,常知县府上、黄家、王家,要主家走动走动。
往年是江承海带着江致微去,今年换谢星珩同行。
礼单是江知与筹备,交给新晋管家来喜差人去买。
除却上官、交情好的商户家,谢星珩这边还有些书生要拜访。
朱老先生家必去,老先生于他家有恩,现在是小豆子的启蒙先生,他小儿子朱聿还是新科举人,跟谢星珩是同年。
朱家之外,在丰州县安家落户的许家也得去,许行之也是新科举人。
另有许多书生,在谢星珩应考前,他们都做过交流,那时的情分,不能因功名变化就抛却。
零零散散算下来,谢星珩从初一到初六,都排满了日程。
两个书童,芒种和夏至还在抄书。
江知与还从书斋调了会写字的伙计来帮忙,抄录内容,都是笔记部分。是孟培德的旧书。
这是谢星珩思量过的。主考官孟培德能在鹿鸣宴后,赠书给他,又一番真心劝诫,是个坦荡君子,真正惜才之人。
这书他一个人看可以,分享给其他读书人,也可以。
夹批配上序号,也在批注句子后画上标注符,省些时间,看起来方便。
他们打样,带标注符的书籍一本,其他夹批配套。想要的书生,可以对照样书做标记,夹批随时翻阅,不影响他们正常阅读。
难买的书,就再请人雕版印刷。
批量装订的书籍,店内能上架销售。首批就拿出来做赠礼。
这是谢星珩白得的书,以分享之名,不谈生意。
农庄上有很多枫江百姓落户,今年是他们在丰州过的第一个年,最初承诺过的节日福利,要跟上。
这头不能出错。老百姓的要求很低,不能因他们平时没闹,就把事情忘记。
本地佃户同理,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时一视同仁,上下同庆。
丰州县大大小小的木匠都接了江家的急单,做益智玩具。
江承海另派了人,去上水县跟老白谈合作。到十二月中旬,也回来传信。
“白老爷答应了,他说赶在年底前,挣不上姑爷要的数目。两家亲厚,他便提前预支一笔银钱,过后挣钱了,就从货款里扣除,多退少补。没挣钱,就让老爷你给他补上。看在两家情分上,让姑爷有新想法,别忘了上水白家。”
是个厚道人。
能让他在春节前把老婆的嫁妆抬回家,谢星珩不会忘记上水白家。
十二月中旬,府上来访的管事、掌柜的成群。
农庄管事陈大河,今年携带妻儿一起来的,腰板直挺,脸泛红光,笑得牙不见眼。
江家今年主要重心在农庄上,几个厂子开起来,再有众多百姓落户,他手下管理的人将近八百。
作物都好,人员团结没矛盾,产品一样样的出,每回去仓库,里头都要更满一些。
差事办得好,他心里自豪,主家奖赏也丰厚。
今年从农庄送上来的年货,车赶着车,足足五辆牛车,牛车边,还有众多农户跟随,他们是结伴来赶大集的。
货卸在江府,他们买的东西,能再用牛车装回农庄。
陈大河带着妻儿,见完东家,一家人也去买些年货。今年手头松,攒起了银子,早计划好了要买什么,都热闹着。
鸡场那头是王管家照看,明面上的管事是他家小哥儿来巧。
来巧跟着到县里,拿上了账本,去谢家,找谢根夫夫对账禀报。
哥嫂还没学到这里,要叫个人去。
江知与多问了一句:“来巧是不是没说亲?”
的确没说,离府时,王管家身体需要休养,来巧没心思说亲,离不开老父亲。后边鸡场忙,大大小小的事经他的手,更没空闲。
谢星珩看一眼来喜,把来喜使唤过去对账。
“看你本事,来巧要不愿意,你也别哭。”
来喜应声,出府前,还把今年新制的冬衣换上。原打算过年穿的。
其他铺面的掌柜相继过来,先到镖局那里坐坐,吴术做了基础核对,才让他们来府上回话。
镖局关门,连带着各铺面的货品都不够。
米粮铺子搭着卖盐,杂货铺子里即将清场,陈列出农庄的农产品。
别的铺面,江知与跟镖局占股的镖头商量过,他们有意开铺子的,就先用家里的铺面,试着开门做生意,能成,分期付款,把铺面盘下来。不能成,就当花时间试个错,反正缺货的铺面,空在那里也是干耗着。
这批掌柜的,自然是优先自家人,留下掌管继续经营的铺面。
其他人,得看新东家的生意如何,可能会面临失业风险。
有经验的老掌柜是人才,正经开门做生意的,很难舍弃他们。
谢星珩算过风波平静的年限,除非天下大乱了,否则就是三五年的事。
这些掌柜的,酌情“白养”。
也就是人品才干都好的人,不会让他们失业。
其他的,趁机辞退。
徐诚的娘亲穆彩凤直接拿钱盘下了一间铺面,做什么生意,还没想好,这是她跟徐天智夫妻俩给徐诚买的嫁妆铺子。
等徐诚从上陵府回来,怎么也该说亲了,不能由着他野。招婿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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