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晚一遭,两人大清早碰面,有几分尴尬蔓延。
裴渡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打开了冰箱,结果就看到了里头的纸盒子,上头的蝴蝶结扎的乱糟糟的,明显被打开过。
他不自觉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拎了瓶水,准备关上冰箱,一只手挡住,骨节匀称,肤色白皙:“等等,我拿个东西。”
裴渡让开空间。
闻凇意单肩背着书包,从冰箱拎走了盒子,就匆匆往门口去,换鞋的时候,盒子搁置在条案,闻凇意不免又想到昨晚的画面,他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忘记。
小吴在外头等了一会儿,手上还夹着根烟,看到先出来的是闻凇意,立刻把烟猛吸一口,摁灭在垃圾桶上方。
他看着闻凇意边提着盒子,手上抓了个米糕吃,后头跟着稍稍憔悴的裴渡,笑眯眯打开车门:“少爷亲自买的米糕比较好吃吧,连早餐都不要了。”
闻凇意心说,保质期就两天,再不吃就坏了。
但也不敢反驳,不然裴渡计较起来,十个他也不是对手。
坐进车里,裴渡打开小吴带来的食盒,勉强吃了几个蒸饺,就扔到了闻凇意身边:“已经冷了,别吃了。吃这个。”
“冷了也能吃。我以前经常这么吃。”
小吴适当插话说:“小闻,再想吃晚上回去买就是,别吃坏了肚子。”
闻凇意固执摇摇头:“不能浪费粮食。”
裴渡闭上眼睛谁也不搭理,脸色憔悴苍白。
小吴昨天陪了裴渡一天,自然知道他怎么回事,小声打扰说:“少爷,你今天请个假吧,医生都说了,你必须好好休息几天。”
闻凇意打量裴渡,也发现他脸色很差,贴着的大号医用创可贴经过几个小时,隐隐能从边缘看见血渍,看起来比昨晚还严重。
“裴渡,你腺体怎么了?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小吴没想到闻凇意还不知道,看来是少爷没有告诉他,于是打算告诉他,裴渡睁开眼睛,冷冷盯着后视镜,暗含警告,小吴咽了咽口水,决定当一个哑巴司机。
送到学校,小吴就开溜了。
一上午的课,裴渡就趴了一上午,手掌挡在后颈,谁也没发现他后颈贴着东西,期间宋宁帆来打扰他,被他用一个滚字给轰走了,以至于沈郁不敢触霉头。
闻凇意想关心他,又不知如何开口,直到持续到了午休放学,一个个跟饿了好几天的牲口似的蹿出教室,沈郁他们还想找裴渡八卦白月光回来有何感想,朝闻凇意不住地使眼色。
闻凇意整理好了桌面,催促裴渡一起去吃饭。
他推了一下,没反应。
再推,还是没反应。
不对劲,裴渡哪怕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不理人。
闻凇意小心翼翼伸手,去抬他脸颊,裴渡双目紧闭,墨似的睫毛,衬得他面孔异常苍白。
“裴渡,你醒醒。”
裴渡毫无反应。
闻凇意心脏漏了一拍,手指去摸他颈项,摸到了脉搏,才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指尖有些抖地给小吴打了电话。
他直觉小吴应该知道怎么办。
小吴接了电话,也不废话:“等着,我马上过来接少爷去医院。”
沈郁他们挤了过来,脸上是又急又慌:“裴渡怎么了?睡死了?他脖子怎么回事?妈的,裴渡好心给莫瑜临时标记,帮他度过发情期,莫瑜还要高傲地咬裴渡一口,平衡回来?他有病吧。”
闻凇意收回了企图去摸裴渡的后颈,不是很懂地开口问:“Omega难道也能咬Alpha?”
沈郁说:“当然啊,Omega不想别的Omega靠近Alpha,就会在对方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就跟狗撒尿占地盘一个道理。”
看来沈郁是真动气了,把莫瑜与狗放一起作比喻。
“但是一般Alpha很反感、很厌恶这种方式,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腺体被Omega咬,所以基本没有哪个Omega会主动找死。反正我不会,谁咬我我弄死他。”宋宁帆一连说了三个绝对,最后总结说,“渡哥这么喜欢莫瑜,肯定为爱牺牲啦。”
沈郁说:“但是有点奇怪,我没有在裴渡身上闻到属于莫瑜的信息素,那莫瑜咬裴渡干嘛,纯属发癫?”
闻凇意看向裴渡,心说,难怪昨晚那么生气,原来是在莫瑜那受了气,把他当做出气筒了。
你们Alpha真复杂,真变态。
……
小吴来得很迅速,通过特权,把车开进了校园。
林北司是他们四个里最壮的,背着裴渡穿过走廊,下了楼。
裴渡的手从他肩侧滑落,恰好闻凇意就站在那侧,他握住了裴渡的手,想重新放回去,却反被握紧,他一愣,看向裴渡,对方眼睛半阖,似乎半昏迷半清醒状态,矢车菊蓝眼眸犹如即将沉没消失的海岛。
“裴渡?你能听到吗?”
林北司脚步一顿,又继续往下赶,跨出理科楼,经过中央大厅,很快来到内操场,小吴打开车门,闻凇意从另外一侧先上了车,林北司背对着,小心将裴渡放在座椅上,闻凇意扶着裴渡的肩膀,仍旧挡不住对方朝他倾斜。
于是,他只好坐正姿势,方便裴渡躺在他腿上。
小吴上了车,没有了一路上风驰电掣的疯狂,降下车窗阻止了他们也想跟着上车:“几位少爷,少爷没什么事,你们也别太担心,小闻照顾他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我肯定是要陪着去的。”宋宁帆已经打开了副驾驶,被沈郁一把揪开。
“别耽误裴渡去医院。我看你就是不想上课。”
闻凇意说:“等到医院给裴渡做完检查,我立刻在群里回消息。”
“走吧。”林北司和沈郁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宋宁帆离开。
小吴也没敢耽误,开车了校园,前往私人医院。
在来接人的路上,他已经提前通知了家里的两位先生。
一到医院,就有专人推着病床等候在那,将裴渡从车里挪到小床上,一路上闻凇意小跑地跟着。
裴渡被推进检查室,闻凇意被拦在了门口。
小吴停好车,赶到检查室,坐在了闻凇意身边的椅子,叹了口气:“哎呦,少爷可真是不听劝,慕先生要发大火了。”
闻凇意攥了攥手,询问小吴:“小吴哥,裴渡的腺体是怎么回事?”
小吴又幽幽叹了口气:“昨天早上一大早接走少爷,我以为是送少爷去莫家,莫家小少爷回来的事,我想你们都知道。结果少爷让我开往裴家名下的一家医疗实验室,然后就在那等着抽腺液,每隔三个小时抽一管,最后少爷被抽走了四管,腺体承受不住,血管破裂,少爷昏迷了两个多小时,一醒来不顾医生的阻拦又急着往家里赶,路上还强撑着精神给你买糕点。”
闻凇意指尖一动,他像被人发现似的,紧紧蜷缩回去。
“早上来接他,我就猜到他今天肯定会陷入昏迷。”小吴说。
闻凇意说:“为什么抽腺液?”
小吴拿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盯着他:“你初一的时候,没有上过生理课吗?”
闻凇意摇摇头,生理课只单独给Alpha和Omega科普,Beta没有资格听。
闻凇意也不在意,大概很多Beta也不会在意。
“腺体里抽取的腺液可以制作成安抚信息素,莫瑜少爷的发情期不是即将来临吗?到时候往腺体注射一针,就能安安全全度过危险的发情期,还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闻凇意说:“与给予暂时标记的作用,是一样的?”
小吴苦涩地笑了下:“作用是一样的,就是方法不同,暂时标记少爷只需要在莫瑜少爷腺体轻轻咬破表皮,注入信息素就行。可取腺液很疼的,比我们平时抽血还要疼上一些,毕竟腺体是Alpha最致命最敏感的器官。更何况,少爷被抽取了四管,疼得陷入短暂昏迷。”
“裴渡为什么不直接给临时标记呢?”
小吴耸耸肩,一脸苦恼:“那我哪知道,昨天陪了少爷一天,看他水米未进,不停地被抽腺液,他还不让我告诉家里的两位先生,还是刚刚你说他昏迷了,我才敢全盘交代,他们应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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