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凇意把卡推了回去:“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只想依靠我自己。我已无心学习,只想在爸爸得到自由时,我有足够的钱和能力养他。所以,我想赚钱。”
“......我不干涉。”桑引冗只能说,“但我不希望你用身体去换取钱财,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对你就一个要求,不要让任何人触碰你的身体,就算碰上喜欢的人,也不能情不自禁。能做到吗?”
闻凇意不问缘由,不质疑,眼神坚定地说:“我答应您。”
桑引冗倒是笑了:“不问问我......原因吗?”
闻凇意摇头。
“现在你不需要知道,等你十八岁时,我再告诉你好了。”
那晚,桑引冗的床让给了闻凇意,他坐在书房连夜写了一份研究项目书,打算以此作为研究项目带闻拂雪回煜安市的研究所,直到清晨,他才闭眼休憩了小片刻,却又被少年吵醒。
天色将亮,少年早早醒来,光着脚走进书房,看到桑引冗的那刻,松了口气,似乎是怕昨晚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分别前,桑引冗给了他一个邮箱:“有事你可以给我发邮件,我联系你,也会通过这个邮箱。”
“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我就要带你爸爸回煜安市,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写在信封上,我会带给你爸爸。还有,我的权限虽然有限,但隐藏你的信息还是可以的,不需你隐姓埋名,至少别人调阅你的背景时你不会是杀人犯的儿子。”
闻凇意握着门板,指尖发白地哀求:“我可以跟着您吗?我很乖,很听话,我什么都可以做,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桑引冗从转椅起身,一晚上的坐姿,导致衬衫微微发皱,他说:“抱歉,不能。你跟在我身边,就只有危险。”
“我不怕危险。”
“随时会被枪击、人为车祸、绑架呢?”
闻凇意瞪大眼睛。
桑引冗十指交叉,动作很优雅:“在我身边很危险,和你共处一夜,你不知道我需要费多少心思去抹平这一晚与你共存的痕迹,才能保证你平平安安。”
他的一双手,看起来十分地养尊处优,尽管容貌看上去非常普通,这样的人,也会有危机四伏的境遇吗?
“还有问题吗?”他笑得温柔,眼神被温柔镀上了一层难以形容的亲近感。
那抹错觉,令闻凇意不由自主想靠近他:“请问我怎么称呼您呢?”
桑引冗侧首想了一秒钟,说:“你可以称呼我桑教授、桑医生、都是我的职业。你要叫我叔叔,我也不介意。”
闻凇意打量了他,男人眉眼看起来实在太年轻,他摇摇头,桑引冗却伸手挑住他下颚,少年细长脖颈被拉出优美薄弱的弧度,他眯着眼欣赏着少年青涩的美丽,诱哄说,“我比你大十二岁,叫声叔叔也没什么的,叫声叔叔让我听听。”
“可以叫哥哥吗?”
“嗯,也可以。你喜欢就好。但我更希望你能叫我叔叔呢。”闻凇意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揶揄,真是一个古怪温柔的男人。
三年里,桑引冗偶尔会匿名给他邮递一些东西。
有时是他爸爸的一张照片,有时是他自己研发的稀奇古怪的防身工具和药物,有时是一封寥寥几句关心的书信。
三年里,他们每年的十二月份下旬会见一面,有时是两天,有时是一个星期,相处的时间里,他会教他几招利索、简单、出其不意的防身、攻击招式,不是很致命,但非常有用。
三年里,他居无定所,辗转各大繁华都市,直到他来到了这座城市——惊露
惊露市成了他暂时的港湾。
......
闻凇意手心渗了冷汗,被裴渡强行交握扣着,变得黏腻滚烫,他挣脱着想去擦一擦,动作轻微,但裴渡还是被吵醒了,乍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闻凇意垂落薄薄眼皮,先避开,裴渡松开他手,撑起身体,蚕丝被滑落揭开了两人昨晚荒唐的一切。
一得到自由,闻凇意白着脸,平时很红的嘴唇也黯淡无血色,如惊弓之鸟立刻往床沿退,一声不吭下了地,无声写满了抗拒,裴渡视线仍落在闻凇意脸上,从他脸上,看见了强撑着的镇定之下的慌乱。
与昨晚哭得楚楚可怜的他,判若两人。
闻凇意默默去衣帽间找了换洗的校服穿,他现在全身疲惫酸痛,腰更是要断了一般。
他已经和裴渡上床的这个事实,压得他透不过气,压得他近乎绝望。
他手更是不可控发着抖。
他答应过桑引冗不会让别人碰他的身体,而现在,一切都毁了,全被他毁了。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这个念头一旦在脑子浮现,闻凇意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渊。
裴渡在外头穿好昨晚扔在床尾凳的衣服,等了五分钟,迟迟不见闻凇意走出来,他只好沉下心,又等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丢了所有耐心,朝着衣帽间走去,发现闻凇意坐在地上费力地穿袜子,白皙纤细的脚踝直直伸着,袜子贴合脚跟部分,被他套在脚背,仔细看,才发现闻凇意手在抖,手指僵硬地犹如提线木偶。
他走过去,单膝跪他身前,想替他纠正穿好。
闻凇意彷若惊弓之鸟,本就雪白的脸白得像张纸,他缩回了脚,声音干涩拒绝:“我自己穿。”
裴渡心头沉甸甸的,不停往下坠,他看出了闻凇意在抵触他的靠近。
可他们昨晚,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这样也要排斥他?
裴渡忍不了闻凇意突然的陌生,与对他的抗拒。
闻凇意终于回了神,穿好袜子站起来,裴渡跟着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你在躲我,还是在害怕我?”
陈述的语调,听起来有几分压抑。
闻凇意强撑着精神,不看他:“都没有。”
既然错误无法挽救,他与裴渡争执也没什么意义。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裴渡。
“既然都没有,为什么躲开我,不肯看着我。”裴渡上前,欺近他,意料之中,闻凇意退后了一步,双手做出了抵抗他靠近的姿势,好像就等着裴渡一靠近狠狠推开。
闻凇意冷漠的态度,将裴渡打入了深渊,他哑着嗓子说:“你在担心什么,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别多想,也别……”
别这么排斥我,我受不了。裴渡将剩下的话,咽回喉咙,苦涩一阵一阵从心口冒出来。
话音一落,闻凇意惊讶地与他对视,漆黑的瞳孔仿佛闪过一抹欢喜。
闻凇意难掩喜色,不确定地说:“你说什么?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裴渡将他的反应收容于眼,心脏涩痛难忍,令他喘不过气,他主动退了一步,冷冷望着喜悦溢于言表的闻凇意说:“不然呢,你希望做了?而且.......”
而且?闻凇意心脏又被拽了起来,而且什么?
裴渡的语气掺着意味不明的情愫:“有没有上过床,你自己没感觉吗?你哭着让我别欺负你,我除了吻你,哪里都没碰你,要是你身体不适,你该找黎括算账,喝醉酒在哪磕了碰了也要怪我身上?”
是啊,如果和Alpha发生关系,身体的不适,绝不仅仅只是全身酸痛,闻凇意松了口气,不愿意再提昨晚的荒唐,脸颊微热地含糊说:“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询问,你别生气了。我向你道歉。”
他低下头,急匆匆从他身侧绕出衣帽间。
浴室传来洗漱的声响,裴渡站在衣帽间迟迟未动。
昨晚,闻凇意哭得那样的楚楚可怜,可理智被嫉妒、盛怒吞噬的裴渡绝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哭得可怜就收手。
眼泪洗涤着黑色眼珠,他哭得越可怜,裴渡就越想欺负他,体内暴虐因子蠢蠢欲动,一发不可收拾。
被他困于怀中,但闻凇意仿佛是不会拒绝,手指攥着他衣领,哭得嘶哑的嗓音,挤出破碎一句话,彻底让裴渡克制着,冷静下来。
他哭着说:“裴渡,连你也要这样欺负我吗?我不喜欢这样,你不要对我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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