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分钟后,闻凇意拎着一小袋药回到车上,裴渡已经坐在车里,眼神黯然看着他,又很快撇开。
闻凇意犹豫一瞬,坐进车里,把药递给小吴,说:“吴哥,你帮忙上一下药吧,我很饿。”
“行行行,你先吃吧。”
闻凇意打开餐盒,取了筷子,荤素搭配,还有饭后水果,闻凇意盯着看了两秒,慢吞吞吃了起来。
另一边,小吴打开药盒,取了棉签,打算凑过去替裴渡上药,裴渡抗拒地扭开头,语气很糟糕地说:“我自己有手,不用你。”
小吴讪讪地说:“那行,少爷吃完饭,自己上药。”
裴渡余光里是闻凇意捧着饭盒,筷子夹着饭一口一口送进嘴里,心不在焉地吃着。
那样清冷的一个Beta,性格也很冷淡,偶尔活泼大胆也就对他撒娇,或者求着他背他,求着他抱抱他。
裴渡简直难以想象,闻凇意会趴在黎括背上,亲昵地用鼻尖蹭黎括腺体对黎括撒娇,会像个话痨一般地问黎括许许多多奇怪又亲密的问题。
他在黎括面前,与在自己面前,就如黎括所说的,判若两人。
腺体代表着什么,闻凇意不可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去蹭黎括腺体。
无论是Beta还是Omega,只要这个人去蹭了Alpha的腺体,代表的意思,就是求操。
闻凇意那晚醉了,可不是没有见闻凇意醉过的样子,他从不会酒后失态。
除非,他真的喜欢黎括。
思绪万千,裴渡就在一瞬间,犹如被冰冷的水泼了一盆又一盆,他长这么大,从没有遇到如此令他无措、挫败的局面。
委屈、难过、示弱、憋屈、委曲求全......以前从未尝过的情绪,这几个月,他挨个尝遍。
这都是闻凇意带给他的。
只有闻凇意能令他这般狼狈不堪。
裴渡难受到了极点,闻凇意除了买药,一句话不关心,登时也没了胃口,把餐盒搁置在前方小桌板,就放倒了座椅,把毯子往脑袋一罩,一副别吵老子不然弄死你的盛怒架势。
闻凇意饿归饿,也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尽量填饱了肚子,他将吃一半的盒饭重新盖好盖子,小吴看了一眼说:“你怎么剩下这么多。”
但还接过收进了保温箱,他没动裴渡那份,冲闻凇意使眼色说:“我去上个厕所,你要不要喝什么?奶茶要吗?”
小吴明显是想开溜,给两人腾出空间。
闻凇意随便搭腔说:“帮我带瓶水吧。”
小吴:“冰箱里有,我给你带冰淇淋吧。”
闻凇意:“......哦!”
车门拉开,又砰地一声闭合。
一下车,小吴给闻凇意发了条信息:“麻烦哄一下少爷,少爷身体还没好全,不能生气不能不吃饭。不然,下午考场,恐怕又要昏迷。”
闻凇意盯着手机里躺着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想了想裴渡精力十足与黎括干架,一时无语。
闻凇意没午睡的习惯,眼神清明,找不到一丝惺忪。
他扫了眼依旧把头埋毯子里的某个幼稚Alpha,伸手取了药和棉签,侧身,去轻轻揭开毯子,手腕就被裴渡给握住了。
对方死死盯着他看,矢车菊蓝色眼睛闪烁着委屈,似有水光闪现。
倒让闻凇意愣了一愣,猜测是不是打架打输了,才这么委屈,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可从照片上看,黎括伤的更严重啊!
“涂药。”闻凇意让他把受伤的嘴角转过来,好方便他上药。
裴渡很想赌气说,你这么喜欢黎括,去帮黎括上吧,他比我伤得严重。
但始终不敢把话说出口,他怕闻凇意生气,真去找黎括了。
几秒钟后,他坐起来,微抬下巴,让闻凇意涂药。
视线一刻不离盯着闻凇意瞧。
闻凇意来回涂了几遍,就将棉签扔了,拧好药膏,打开饭盒,取了筷子递给裴渡。
裴渡不想吃,又不敢发火,稍稍赌气说:“我不饿。”
闻凇意见他面色憔悴,俊美长相在虚弱时,很容易拉高别人的同情心。
闻凇意着了道:“我喂你呢?这样也不吃吗?”
裴渡梗着脖子,硬气说:“不吃。”
幼稚。闻凇意评价道。
“既然不吃,那就算了,好好休息。”闻凇意收回筷子,又将饭盒盖好,归置在一边,坐回了位置,垂眸刷手机,脸上皆是漠不关心。
裴渡气得额上青筋毕现,仍旧极力克制着不好的、会伤到闻凇意的恶劣情绪。
他怕对闻凇意说出伤人的话,只能僵硬地躺了回去,紧抿着的唇线,非常倔强。
僵持了五分钟,最终,还是闻凇意败下阵来,谁让裴渡现在是他的大金主他的少爷。
他答应过慕浓臻,会好好照顾裴渡,他无法食言。
收起手机,闻凇意转向裴渡,再度打开餐盒,取了筷子,用筷子头点了点裴渡手背:“少爷,你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饿死也比被气死好。”Alpha声音闷闷不乐,憋着气。
闻凇意从他低落的嗓音猜测,他今天肯定是没打痛快。
闻凇意勾了勾唇角,哄着说:“少爷,谁能气死你,谁也不敢气你。敢气你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吧,至少我没有这样大的胆子,进考场之前我记得我理少爷了啊,那应该不是我,所以你理理我,让我喂个饭成吗?”
裴渡斜他一眼,被哄得嘴唇翘了一下,又很快抿直,说:“除了你还有谁,你快把我气死了,只有你敢这么气我。”
闻凇意:“……”他今天没招惹到裴渡啊,进考场前,不是谈好了吗?
不知哪做错了,闻凇意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语气却恍然大悟:“原来真是我啊!既然如此,我确实该惩罚。”
闻凇意借着这件事,故意试探:“那……罚我一辈子不许出现你的视野里好不好?看不见我人听不见我声音,不再碍眼,永远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
裴渡却想想就窒息,恐慌紧紧从四周缠上身体,将他包围得密不透风,他抖着嗓音,低哑说:“不行!我没说要这样罚你。你不许再说这样的话,闻凇意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面临死亡,裴渡都不一定害怕,但能因着闻凇意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而颤栗不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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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我想吻你
裴渡不顾会不会打翻饭盒,伸手紧紧抱住了闻凇意,下巴贴着他颈项,轻轻地说:“要是你有这样的想法,趁早打消。凇凇,我不想看不见你、听不见你、摸不着你,我宁愿被你气死。这些天,你不理我,我已经难受疯了。”
闻凇意垂眸落在地上被打翻的饭盒,有些不知所措,他闭了闭眼睛,想起林澜给他听的那段录音,眼眸划过一抹嘲讽。
“你不会离开我,对吗。”裴渡催促他,急切地寻找一个能让他安心的答案。
闻凇意没刺激他,就像小吴说的,裴渡身体还未恢复好,让他情绪波动起伏,对谁都没有益处。
他总会想到慕浓臻,那是个很温和、亲切的长辈,从第一面便对自己释放了无尽的善意,就冲这一点,他也不该这么对裴渡。
迟疑了几秒,闻凇意说:“嗯,我不会离开。”
裴渡依依不舍松开他。
闻凇意要下车去给他买吃的,裴渡抓着他手腕:“你去哪?”
“买饭,你的饭已经被打翻了。”
裴渡不在意说:“你不是没吃完吗,我吃你的。”
“那是我剩下的。”
“我都不嫌弃,你在嫌弃什么。”
闻凇意却觉得这样的裴渡不正常。
不该这么卑微低着头颅,求着他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
出生钟鸣鼎食之家的大少爷,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对裴渡来说,他习惯了强势、霸道,明目张胆地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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