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喝着水,心疼他不知道多久才能拿回来的十万块钱。
闻凇意的沉默,犹如一只作恶的手,揪着裴渡的心脏肆意拉扯,裴渡忍了又忍,尖酸刻薄地说:“蜜桃味信息素太甜腻了,你赶紧去洗澡,闻得我恶心反胃。”
闻凇意:“......”
哦!原来是蜜桃味,难怪有那么一双粉色的漂亮眼睛。
裴渡要是知道他此刻心里所想,肯定嫉妒的抓狂。
闻凇意喝完水,慢悠悠上楼洗澡,换了身衣服。
闻凇意的秋季衣服本身就没几件,就两件长T换着穿,当他裹挟着一身温暖水汽走出浴室经过书房时,就见大少爷光明正大霸占他的书桌,长腿踩着桌杠,一下又一下翘着椅子,桌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配料丰富的面条。
裴渡手里翻着活页本浏览,头也不抬说:“赶紧吃,糊了就不好吃了。”
闻凇意在另一张凳子坐下,从餐盘取了筷子:“你的呢?”
裴渡朝他翻了个白眼:“早吃完了,谁像你,洗个澡也慢吞吞的。”
闻凇意咬着筷子:“我这不是怕恶心到少爷,只好洗的干干净净,不敢残留一点水蜜桃的气息嘛。”
这句话,成功取悦了裴渡,他放下活页本,伸手触碰了下闻凇意耳垂,笑了:“算你懂事。”
闻凇意懒得计较这句话,他吃了口面条,用不经意的口吻说:“你的手机还在我包里,如果不下心按到你说的求救键会怎么样?”
裴渡皱了皱眉头,神情认真了一些:“距离你所在位置的最近警局会收到求救信号,迅速派发大量警力赶往现场,我父亲这边的聘请的人也会很快赶到。总而言之,就是一只苍蝇都难以逃脱的天罗地网,在你按下求救键的五分钟内就被布置好了。”
闻凇意忘了咀嚼。
裴渡没忍住捏了捏他脸:“吓呆了。”
闻凇意后知后觉回神,说:“不是,我只是想跟我朋友说,我没有说谎。”
原来,裴渡真的会保护他。
吃面条,闻凇意的袖口脱线,不停从碗里拖出汤汁。
裴渡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伸手拽断了线,挑剔说:“你就不能买几件新衣服,你看你衣服脱线了不说,这还有发黄的痕迹。”
闻凇意瞅了一眼:“没坏为什么要换?”
裴渡继续挑剔:“你看,领口还起球了。你不难受吗?”
闻凇意捂着领子说:“我不难受,穷才会令我难受。”
“.......”裴渡无话可说。
吃碗面,闻凇意就自己端去楼下洗了,拎着书包上楼,掏出作业堆满了桌案。
在笔筒里抓了支笔,闻凇意做起了英语练习卷。
他除了数学有天赋外,其他学科全靠题海战术和死记硬背。
他将句子划分,标注大堆注解,总觉翻译的不够准确,不知不觉,霸占了大半书桌。
书房骤然寂静,笔尖沙沙摩擦纸张,大概二十分钟过去,闻凇意吃力地做完了完形填空,将做题的艰辛全怪在了试卷上,答案在前面,问题在背面,来回折腾卷子,烦也烦死。
脖子很酸,他仰了仰,活动了一下,一鼓作气,将剩下的全部刷完。
对裴渡来说,这些简单得不行,看闻凇意如此艰难填答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把一张数学卷子放在了闻凇意面前,求知好学说:“你给我讲讲这题吧,我不会。”
换到喜欢的科目,闻凇意精神了些,也不细究裴渡是不是真的不会,他掏出铅笔和尺子,画好辅助线,一步步讲解给裴渡听。
低润嗓音慢慢在书房缱绻展开。
裴渡听着听着,眼睛不受控制,落在了闻凇意张张合合的红润嘴唇上,怕被发现,视线在他红唇与题干上游移,他干渴的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去看。
与闻凇意接吻的滋味实在太美好,裴渡根本忘不了,午夜梦回身体还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有时候逼着闻凇意探出舌尖与自己交缠,唾液不分你我交换吞咽,只有自己能这么对待闻凇意,巨大的满足感简直难以形容。
此时此刻,闻凇意的唇瓣一张一合,裴渡想触碰,想舔咬,想纠缠。
很想,很想,很想。
......
书房里开了一盏台灯,一盏吸顶灯。
月凉如水,皎洁光华透过窗户,清冷冷撒入,蔓延到了桌案,地板,再是两个挨坐一起的少年。
轻松做完数学卷子,又换成了其它学科,闻凇意收拾桌面的时候,注意到桌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了两点。
盖上笔帽,收进笔筒,闻凇意没忍住揉了揉眼睛,在书房门口朝裴渡做了个请的姿势。
裴渡挑挑眉,看起来还很精神:“你是邀我共寝吗?”
“请你回三楼,自己的卧室,谢谢。”
裴渡走到卧室,赖着他床不走了:“我很困,懒得走,我们换一下,你睡我那,我睡你这。”
他说完,掀起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顺手还把床头灯也给熄灭了,动作一气呵成。
闻凇意:“......”
他只能强行撑着睡意,从浴室拿走了洗漱用品,边哈欠连天,边上三楼。
打理好自己,闻凇意睡在了裴渡的床。
也不管会不会失眠,一沾到枕头,就沉沉陷入深度睡眠。
他忘记锁门,所以,黑暗中有个影子,鬼鬼祟祟爬上了床,挨着闻凇意躺下,还很讲礼貌地说:“晚安,凇凇。”
.......
天色将明未明,闻凇意就因为喘不过气,被迫醒了,他一脸睡眠不足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裴渡近在咫尺的俊脸,鼻翼喷洒出的气息,迎面扑来。
这还不止,裴渡活像没抱过人睡似的,将闻凇意当成了个大抱枕,双臂绕过他腰身紧搂着他,一条大腿横亘在他下腹,半边身体压着他,被子被他踢到了床底下。
闻凇意有几秒是完全傻住的,他记得他入睡前,是一个人啊。
裴渡是怎么又睡到他身边来的。
但比起思考这种已经发生且毫无意义的问题,闻凇意更关心,他会不会感冒,他一旦感冒就很难好。
也许是旁边有个大火炉包围,他并没有觉得冷,也没觉得身体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入了深秋,快要迈进初冬,天色亮得愈发地晚,流淌进卧室的天光很淡。
他的手机搁置在床头柜,闹钟还没响,时间应当还有富余。
闻凇意小声呼出口气,轻轻拉开了裴渡手臂,去要把将他小腹压麻的大腿给成功移开时,手臂再度拢着他腰,收力地又往他怀里填了填角度,十分契合得贴在了一起。
闻凇意:“......”
十分契合的姿势,让闻凇意感受到了每个年轻人都会有的早晨反应。
他不敢再动,手腕曾经历过一次人间疾苦,他不想再来一次。
他睁着眼睛,看了看沉睡中裴渡,视线下移,落在了他穿的睡衣上。
触感柔软舒适,无骨缝制,别说一根线头,连标签都是缝在领子外头的。
闻凇意盯着标签品牌看了一会,承认是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牌子。
闻凇意家境很好,除了被他的Alpha父亲惩罚,在其物质方面,一点苦头也没吃过,更别提忍饥挨饿受冻这些离他很遥远的事情。
闻凇意离开宜蓝,除了桑引冗给他的一万块钱现金,什么也没有。
有时候,受到委屈时,他也有点后悔,不该任由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霸占他的家,抢占他的家产,害得自己一无所有。
但那只是一点点后悔,想法也只在一瞬间,因为他不想继承他父亲的任何东西,不想与他的父亲再有任何瓜葛。
所以,那些属于他父亲的财产,谁想要,拿走就是。
......
曾经我也是少爷,也不用穿脱线、起球的衣服,也从未因为钱发愁过。
闻凇意望着近在咫尺的标签,气得一口咬住,磨起了牙。
有点仇富。
越是需要钱,他越是仇富。
桌上的手机闹钟铃声突然诈尸,闻凇意还咬着裴渡睡衣标签,被吓一跳,眼睛睁得很大,忘记把标签从嘴里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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