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别他妈挑地方了,放学再说吧,老朱来了。”抱着一沓卷子急匆匆跑进教室的学委,先一步于一脸苦大仇深的朱主任抵达教室,赶忙通风报信。
朱主任虽然是个Beta,但体格庞大,又有些胖,严肃时给人一种梁山好汉的生畏感。
“知道了知道了。”和高峰挤在一堆的人,纷纷作鸟兽散,忙着去藏手机。
“老朱怎么往我们班跑了?难不成是来给我们班送温暖来了?”
“得了吧,肯定是秋后算账,渡哥在考场打架这事,还没翻篇呢。”
“沃日,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渡哥完了,老朱肯定又要训渡哥训得跟个那什么似的。”
“那什么似的?你说啊?”高峰贱贱地接话。
“操,你想我死。”那人忌惮瞥了眼裴渡,转头就冲张赢骂骂咧咧,“你好歹一Alpha,你能不能管管你家Beta。”
张赢摊手,一副爱莫能助。
闻凇意正在拿学委新发下来的卷子做,闻言,偏头接话说:“孙子。”
高峰:“......”
其他人:“......”
被形容成孙子的某个Alpha正趴在桌子睡觉,高峰朝闻凇意竖了竖大拇指,不敢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你们藏好手机没,老朱真要过来了。”
“藏桌肚没用,你傻啊,拿过来。”有两人脱了校服外套,叠绑好了一起,把手机塞里头,冲其他人喊道,“赶紧的啊,过了这趟,被没收就别抱怨了啊。”
于是,纷纷也把手机递给他。
“凇意,你的呢?”男生又瞧了眼闻凇意,伸出手,闻凇意迟疑着,把手机递给他,一只手半路拦截,一到大课间就趴下的裴渡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冲那男生说,“你扔你的。”
男生也顾不上了,打开窗户,就把装着手机的校服,往下扔,成功被偷渡到绿化带里。
与此同时,朱主任也进门,裴渡握着闻凇意攥着手机的手,一起藏进了桌肚里。
闻凇意挣扎了一下,裴渡懒懒挑眉:“不想手机被发现,就别动。”
闻凇意仍旧挣扎,看着朱主任从前头进来,站到了讲台上,动作停了一秒,叹口气说:“裴渡,你放开我。”
他语气里好像有着排斥,裴渡怔楞间,闻凇意趁机缩回手,也不管手机,就站起来,朝门口走去,但又觉得朱主任站在这,可能有事说,贸贸然走,不太好。
朱主任看到闻凇意脚步慢了下来,和蔼可亲地说:“上厕所是吧?去吧去吧。”
闻凇意微微颔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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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我还要更多怎么办
入了深秋,水也冰凉凉的。
闻凇意被裴渡握过的那只手停留在水龙头下,任其冲刷,仿佛要把裴渡残留的热度给驱散。
旁边有同学进进出出,看到闻凇意有些不同寻常,又不好意思提醒他节约用水。
直到手指也失去了对温度的感知,闻凇意才关了水龙头,走出卫生间,却不想回班级,他爬上了顶楼的楼梯,站在楼梯的中间那节,透过玻璃窗,望向窗外,光线透过他身侧,漏进阶梯。
喧嚣声息离他很远,但心烦意乱始终锲而不舍缠着他,手指尖温度一点点回温,闻凇意听到铃声响,他才往下走,回到班级。
裴渡的桌面,多了部手机,人却不翼而飞。
闻凇意猜到朱主任过来,是给裴渡送手机的。
高峰说:“渡哥真是又牛逼又惨,朱主任上一秒归还手机,下一秒就让他去湖里捞垃圾。”
闻凇意整了整卷子,说:“捞一节课吗?”
“不,一个星期,放学后。”
闻凇意心说,挺好的,至少一节课......
等等?放学后?
他反应过来,说:“放学后,那现在他人呢?”
“不知道啊,上厕所吧。”
闻凇意也没在意,把裴渡手机一同塞进桌肚里,认真准备上课。
英语老张一进来,就财大气粗砸了三张卷子过来,随后悠哉悠哉捧着养生菊花茶说:“裴渡人呢?全市第一、英语第一虽然了不起,但也不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所有人都摇头说不知道。
英语老张:“逃课了?真是岂有此理。”随后他指着沈郁和宋宁帆,理所当然说,“那你们怎么还在这,不应该一起吗?”
沈郁:“......”
宋宁帆:“......”
闻凇意咬着笔,偷偷给沈郁发信息:【你真不知道裴渡去哪了?】
过了一分钟,对方似乎看到了,回头扫了一眼闻凇意,又把头扭回去:【我还想问你呢,你和裴渡最近怎么了?】
闻凇意听到震动,瞄了一眼,一只手握着笔填答案,一只手在桌下打字:【什么怎么了?】
沈郁:【别装傻,从期中考过后,你就不太搭理裴渡了,疏离得很、过、分。你别以为宋宁帆瞎,觉得我和林北司也瞎。】
三个人里面,也就宋宁帆可爱点,闻凇意勾了勾唇,指尖在键盘上犹豫了一瞬,思忖着该不该告诉沈郁,林澜给他听的那段录音。
既然裴渡和莫瑜已经交往,他自然是该避嫌的。
裴渡贪心,莫瑜不在乎,不代表他就要感恩戴德接受。
可是裴渡和莫瑜偷偷交往,若不是林澜录下来,谁也不会知道,他又何必多事。
犹豫间,沈郁又发来一条:【你让裴渡变得很不开心。】
闻凇意盯着这一行字,久久没回神。
他怎么也看不懂沈郁发来的这一行字。
什么叫他让裴渡变得很不开心。
他有这么大的本事?
但那晚,满脸痛苦的裴渡。
还有他说——
【闻凇意,你看看我,你现在看看我,你能不能也安慰安慰我。】
【我很不开心,我很狼狈,我快要嫉妒疯了,真的快要......嫉妒疯了。你看不见吗?你看看我。】
【你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黎括那是吗?你看不见我,我怎样,你都无所谓。】
闻凇意啪地一下,把手机扔回桌肚,手指颤抖摁在卷面。
那晚,裴渡清晰、痛苦喊着的人,始终是闻凇意三个字。
是他先入为主,以为裴渡把他当成了莫瑜。
不、那只是裴渡喝醉了。
裴渡清醒时说的那番话,才是真心的。
真真假假,犹如一道判断题,闻凇意被难住了,物理大题都没这么让他困顿心烦。
烦透了!
闻凇意闭着眼睛无力地把头抵在桌面,英语老张看到闻凇意这样,笑着说:“闻同学,有这么难吗?看你都快把脸埋卷子里了。”
同学们转过来,跟向日葵宝宝找太阳妈妈似的。
闻凇意要脸,只好又抬起来。
沈郁回过头,用口型说了手机两个字。
他重新把手伸进桌肚掏手机,就看到了沈郁最新发来的一行字。
沈郁:【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有点职业道德行不行。骗子行骗,都知道先给点好处。】
闻凇意:“......”
这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
上课第十五分钟,裴渡才拎着半瓶冰水回来,站门口懒洋洋喊了声报告。
头发有点湿,矢车菊蓝眼眸冷冷镀上了一层淡漠,他皮肤白,眼尾淡淡红,很是明显。
英语老张也懒得问他去哪,这位少爷向来放荡不羁自由如风,也没什么能难得倒他,倒不如随他去。
“进去吧。”
裴渡拉开椅子,坐下,看着整齐堆叠的雪白卷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整理的,他想着,无聊也是无聊,做做卷子也好,手伸进桌子里找笔,结果笔没找到,就找到一部手机,哐啷一声,把手机扔回了桌肚。
Alpha冷倔的打算趴桌子,闻凇意取了支水笔,用中指推到了他桌面:“你笔总是乱扔,下次能不能收好。”
裴渡见他生怕碰到自己、避之不及的态度,心口窒息的感觉去而复返,他捡起笔,咬开笔帽说:“会给你钱去买的,一支笔也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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