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二十分钟的时候,他慢悠悠掏出了一叠练习卷,班级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他无视后,温声细语地不做人说:“新同学都没说什么,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嗯,抓紧时间发卷子,还有十九分钟。”
闻凇意:“......”这什么鬼操作。
高峰趁着前面在发卷子,转过身为他解释说:“三篇阅读理解,规定时间内完成,即使错了也不用抄错题,但要是规定时间没完成,还错了,抄三十遍。唉,别提了,从高一到现在,我们都习惯了。”
闻凇意:“......”温柔什么的,果然是错觉,本质是魔鬼吧。
教室里提笔刷刷刷,语文老师见状,慢悠悠从挎包里掏出织一半的毛衣继续织,脸上满是父爱的光辉。
闻凇意:“......”这学校的老师,个个身怀技能,织毛衣都会。
似乎觉察到闻凇意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语文老师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闻凇意同学,抓紧时间呦,只剩十五分钟了。”
闻凇意:“......”
他毫不例外也成了奋笔疾书的一员。
裴渡手掌懒懒托着下颚,一只手答题,矢车菊蓝色的眼珠斜向眼角,视网膜捕捉到闻凇意秀气侧脸,嘴角勾了个揶揄的弧度:“闻凇意,你看看我啊,为什么不敢看我。”
——明知自己儿子这次出征一定会死,却还是要眼睁睁看着他送死,为什么不阻止?这表达了什么样的情感?
什么破问题。
闻凇意看了问题再去通读整篇文章,脑子正思考着,就被裴渡骚骚地打断了。
他抿了抿唇,选择了不搭理。
“是因为早上吗?”
闻凇意准备划出重点,听到这句话,笔尖一顿,渐渐在试卷上晕染出黑点。
“唉,我都不尴尬,你尴尬什么,反正大家早上都会那样。”裴渡手欠地撂下笔,捏着闻凇意下巴,转向自己,撒娇似的说:“你就不能看看我?从早上开始,你一个目光都没落到我身上。”
前桌的高峰身躯抖了抖,心说,我草,这还是那个桀骜不驯、脾气暴躁的大佬吗?怎么还会撒上娇了。
闻凇意被他捏着下巴,不得不抬眼看他,他的眼珠天生就黑,映着亮堂的光线,笼罩了一层沁凉的无机质玻璃似的,脸上表情是大写的无语。
他沉默看了裴渡几秒,一下子拍掉他手,不满地揉了揉下巴:“你脸上长答案了?还是......”
他眼睛重新看向文章,故意恶心他说:“还是你觉得早上那种情况,我帮你解决,再增加条收费项目?”
裴渡回想了下那画面,呼吸突然加快,心跳也不受控制砰砰直跳,他觑了眼闻凇意,修长食指蹭了蹭鼻尖,很不要脸说:“也不是不可以,不就是加钱的事嘛,价格你开。”
闻凇意:“......”
高峰装成鸵鸟也抵挡不住裴渡的声音往他耳朵灌,怕被灭口的他,颤巍巍举起了手,说:“老师,我想上厕所。”
语文老师叹了口气,笑得和蔼可亲:“去吧,反正三十遍你也抄定了。”
高峰:“......”
高峰逃命似的躲去了厕所。
闻凇意有口无心,纯粹是为了恶心裴渡,裴渡却当真了。
裴渡看他睁着乌溜溜眼睛,平静不说话,再次心虚又不要脸说:“要不,你考虑考虑,你平时难受了不是也要给自己解决解决,多我一个不多,你也增加了一项收入。”
Alpha都这么不要脸吗?
还是就裴渡一个这么不要脸。
裴渡睁着矢车菊蓝眼睛巴巴望着他。
闻凇意望着三道阅读理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他放下笔,叹了口气。
然后,缓慢清晰地说:“滚,不要!不考虑!!”
裴渡:“......”不识好歹,简直不识好歹!
这个Beta怎么这么死脑筋。
他不是缺钱吗?不是很爱钱吗?钱送到他面前,他为什么又不要?
平时体育课让他买瓶水还要自己水费加跑腿费转给他,不过是增加了项手工活,价格还随他开,他怎么就不干。
裴渡想起他在台球室,那只抓住他球杆的手,手指白得毫无血色,又细又长,骨节匀称并没有普通男性的粗糙,与那只手交握时,柔软干燥夹杂着清冷。
停停停。
在想下去,他估计就要当场表演举旗杆了。
......
没了裴渡的打扰,闻凇意又行了。
课后十分钟,被语文老师名正言顺占用。
似乎每位任课老师都有一个通病,讲题的时候,会偏移主题,讲到别的地方去。
就如此刻,语文老师明明讲的是阅读理解,下一秒,却是揪出个别同学的毛病,开始讲阅读理解和诗词鉴赏的答题技巧,又说了作文如何做到抒情不跑题。
最后,语文老师突然很感谢裴渡,因为他靠走后门,为他们班输送了个人才,这人才的语文这门学科每次考的都很高。
上课铃声响了,语文老师望着还有剩下的两道阅读理解,尴尬地笑了笑,说:“卷子我放课代表那,大家可以对一对。对了,课代表监督一下没做完的同学,抄好交我办公室。”说完就挎着包走了。
大家却感觉是逃过一劫,纷纷朝课代表拱手作揖,一拥而上抄答案去了。
裴渡是一字没动,而闻凇意早已经做别的去了。
这节课是任静的课,讲了一半时间的课,剩下的时间用来做卷子。
时间缩短一半,很多人都感到吃力,但也勉强能跟得上。
裴渡轻飘飘地做完题,第一个交卷,用剩余的时间,转转笔,趴趴桌子,检查闻凇意的卷子。
在闻凇意要交卷时,他一把摁住。
闻凇意不解:“?”
裴渡指着其中一道:“答案错了。”
闻凇意只好重新在稿纸上演算了一遍,可答案还是原先的。
他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裴渡。
裴渡啧了一声,亲自算给他看。
还真是他把答案算错了。
闻凇意交完卷回来,屁股刚挨着椅子,裴渡觑了眼他,都快得意地翘尾巴:“你如果不想加钱,那我们以物易物。你帮我,我帮你,两全其美。”
这个帮字,透着一股猥琐。
闻凇意“啪”地将草稿纸摁在他脸上,冷冷拒绝说:“不要。”
裴渡:“......”
big胆,这个Beta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他老板。
班上几个做完的同学猛地看到这一出戏,倒吸口冷气,忍不住在心里给闻凇意送了个大拇指,心说,这个Beta真是厉害,都这样对渡哥了,也没见渡哥有发火的迹象。
有的卷子没做完,先看热闹了,任静没好气地提醒:“请个别同学管好自己,完成任务,再分散精力吃瓜。可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闻凇意:“......”
都怪裴渡,不知羞耻。
......
一天下来的课,除了讲题就是做卷子,也就一周唯一的一节体育课能让大家撒撒野。
跑完步,原地解散,裴渡抱着球招呼着一帮人风风火火往球场跑。
闻凇意找了个树荫乘凉,看他们为了抢个球满场奔跑,热火朝天的,汗水流的比下地开荒还多,就一阵牙疼。
心说,傻子才打。
有一个女生Omega在其她女生的推搡下,期期艾艾地朝闻凇意走去,拦在了他前面。
闻凇意抬头,正好撞见女生红着脸,以为她是热的,想要乘凉,就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
女生:“......”
诶,这。
她是坐还是不坐啊。
女生还站着,闻凇意纳闷地问她:“你怎么不坐啊?是有什么事吗?”
女生拽着衣服的手立刻松开了,点点头,说:“闻凇意,你可不可以陪我们去器材室拿点球拍啊。”
闻凇意左瞧瞧右看看,旁边还有别的Alpha在乘凉,但他也不好拒绝让女生难堪,就站起来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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