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听见了,心里忽而又很自豪。
他们崇拜的Beta,是我的,只属于我。
本班也有同学偷偷搬回了椅子,从走廊经过就看见了闻凇意和站门口的裴渡,倒是愣了一愣,开开心心打招呼。
“呦呵,可以嘛凇意,这花是渡哥送的吧。”
“玫瑰真好看,这个品种很贵的,放一个星期都会很鲜艳不会枯萎。”一个女Alpha羡慕地弯腰去闻一闻,随口说,“真的好香啊,要是能带一朵回家插花瓶就好。”
闻凇意闻言,抱着琴让开了位置,说:“喜欢的话,全部带回家养吧。”他靠在了窗户那,偏头看向教室外,那一刻,所有喧嚣和热闹都离得他很远。
裴渡意外看了他一眼,心说,不是说要带回家养在花瓶里吗?
女Alpha倒是很高兴:“真的啊,那我就拿一朵好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很多人觉得没意思,回来的越多了,包括沈郁他们。
裴渡把手里的礼盒抛给了沈郁,沈郁砸得一脸懵,打开看了一眼,就又扔给了宋宁帆。
宋宁帆打开了,很喜欢说:“谢谢渡哥,我戴上一定很好看。”
沈郁说:“你真要戴啊。”
宋宁帆一听:“昂,不能戴吗?”
沈郁朝宋宁帆翻了个白眼,压低了音量:“那是渡哥送给小闻的,你带上算怎么回事?”
宋宁帆:“哦,那我确实不能跟小闻抢。”他把手表放回盒子,塞进了闻凇意桌肚,还提醒了闻凇意一声。
闻凇意不想让别人看出他情绪不对,冲宋宁帆笑了笑,裴渡看在眼里松了口气。
“话说,接下来该老高和他对象讲相声了吧,咱们这么窝在教室,会不会被他拉着同归于尽啊。”有男生说。
“现在正在讲,我们下去还来得及。”
“走吧走吧,赶紧。把他丑样子拍下来留作纪念。”
很快,大部队又拥着下去。
裴渡不打算下去,但看着闻凇意一言不发抱着琴,跟着沈郁他们身后,不耐烦啧了一声,也跟着下去了。
谁也没有发现琴坏了,注意力全在旁边鲜艳、沾着水珠的玫瑰花上。
表演节目正在继续,琴盒安安静静躺在椅子上,闻凇意把琴装好,站起身,裴渡下意识抓着他手指。
动静有点突兀,旁边人目光从舞台上收回,都看向他们俩。
闻凇意挣开他手,语气很平静说:“我把琴先放回教室。”
学委插话说:“对啊,一会儿还要颁奖呢,据说,老师们给凇意的评分很高,拿个特等奖绝对没问题。”
“还有小甜的古典舞,平均分也拿到了高分,这泼天的富贵可算轮到我们班了。”
“我感觉老高和张赢也能拿高分,不过评委老师们全看他脸蛋去了,老任都捂着肚子笑了好几回了,灯光够妖魔鬼怪了,老高要是拿了奖,应该不会想死了。”
周围叽叽喳喳,裴渡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说:“那你快去快回。”
闻凇意往理科楼走去,但他回了班级,只是把黑色毛衣脱下,叠整齐放在了桌面,穿着单薄的衬衣和校服外套,拎着小提琴,往另一个方向走,离开了学校。
经过保安亭的时候,保安还在看电视,愣了愣:“闻凇意同学,表演还没结束呢。你这上哪去?”
闻凇意说:“琴坏了,必须赶紧去修。”
保安不疑有他,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多嘴问了一句:“你那花收到了吗?”
“花?玫瑰吗?”闻凇意联想到了教室的那一束。
“是啊,七中的黎括同学想要送给你,被裴渡同学截下了,两人在门口差点干起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闻凇意垂眸,淡淡说:“我知道了,谢谢您的告知。”
“诶,甭客气。”
看着闻凇意从小门离开,保安又锁上了门。
......
走了一段路,闻凇意揉了心脏位置,仍旧觉得难受,时间来到九点,他怕耽误时间,就打了辆的士,报了地址。
车上,闻凇意深吸呼了口气,给黎括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语气有些遗憾:“凇意,抱歉啊,没去看你表演。”
闻凇意忍着鼻腔酸软的刺痛,小声说:“我也很抱歉,琴坏了。”
“坏了?没事,坏了就坏了,还可以修嘛。”
闻凇意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嗓音破了调:“修了也没法恢复如初。琴弦断了,裂痕斑驳,已经碎了,再也没办法完整了。”
黎括听他一哭,立马慌了,安慰说:“那我重新找人做一把,一模一样的。”
闻凇意还是哭,对着手机哭得一塌糊涂,哭了好一会儿,手机仍在通话中,闻凇意鼻尖红通通的,鼻音很重地说:“我爸爸答应了会重新偷偷送我一把,可他没有做到,他骗了我,黎括,你会骗我吗。”
闻拂雪明明安慰他,说还会再送他一把,可他的承诺没有兑现。
他只能装作不在意,假装忘记了。
明明闻凇意说的骗,是指小提琴,黎括无比心虚。
黎括握着手机的手心出了汗,他换了一只手贴在耳畔,停顿了几秒,他说:“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骗你。你在哪,我去找你。”
闻凇意不肯说:“我不知道,我想要一个人冷静会,我会把琴修好还给你的。”
挂了电话,闻凇意把脸贴在了琴盒上,司机看不下去了,安慰说:“小同学,别那么伤心,有些东西虽然有了裂痕,但至少还在啊,不要在意失去什么,尽全力留住想留住的才最重要。”
闻凇意失落说:“不一样了,我想留的,尽全力也留不住。对别人来说,我最重要的东西无关紧要,即便毁坏了,也没关系。没有人会在意我。”
“怎么会没有人会在意你,你刚才打电话诉委屈的人呢,你肯打电话,说明对方很在意你。”
闻凇意抬起头,眼底发红。
仿佛被一语梦中惊醒,他摇摇头,沙哑的声线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不是,他们在意的,只是和我长得像的那个人,没有这张脸,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他们斗气、利用的工具。”
今晚的结果,就是黎括想要的。
黎括骗了他。
坦诚相待,他只得到了欺骗和伤害。
......
黎括凭感觉,来到了那家小提琴门口。
果然见到闻凇意孤零零坐在那家小提琴门口的石墩上,低垂着脑袋,两手空空。
黎括喘了口气,走近他,店门快打烊了,店员似乎是从没见过琴坏了把一个大男生哭成那样,从里头时不时将担忧的视线落在闻凇意身上。
店员对两人还有很深的印象,见黎括来了,连忙推开挂着风铃叮铃哐当的玻璃门,对黎括说:“国内暂时修不好,需要快递出国维修。来回至少要两个月左右。先生,您暂时先带他回家吧,他哭得很伤心。”
黎括打发了店员,在闻凇意身旁的一个石墩坐下。
闻凇意抬头看了一眼他,眉眼哭过,红通通一片,看起来糟糕极了,黎括心脏不自觉疼了一下,他想伸手去摸摸他那双哭红的眼睛,又想安慰他别哭,一时间,不知如何做。
倒是闻凇意重新低垂眼睫,以往见黎括总会下意识弯起的唇角再也没有弯起,他一个人,仿佛坐在了世界最孤独的角落,被人抛弃了无数次一般。
“黎括,对不起。”
黎括低低应了一声,干涩说:“不是说好了,朋友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和对不起吗?”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的东西,我以为长大了,就能保护好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很可惜,我办不到,我太没用了。”
黎括突然就明白了,闻凇意因为那把摔坏的琴,带入了小时候那把被他父亲摔坏的琴,没想到还能被摔第二次,就好像他破碎的童年怎么努力、怎么弥补、怎么挽救......
都无济于事。
黎括有点后悔把琴硬塞给他,让他承受这么重的伤害,有点后悔利用小提琴来达到目的。
上一篇:玄学算命,但五岁半
下一篇:清冷美人怀了死对头的崽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