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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与枪(98)

作者:梦也梦也 时间:2021-10-31 09:50:56 标签:强强 西方罗曼

  ——这个比喻如同闪电般从赫斯塔尔的脑内划过,然后他忽然意识到,第一,他不能确定阿尔巴利诺的概念里有没有“心爱之人”这个概念,第二,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这个认知简直令他想要发笑。

  但是他依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看着阿尔巴利诺灵巧地用那把刀剥下死者的头皮——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利落,至少这种观感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如此。因为只要观看,人们就能轻易想象他为了达到这种熟练做出过多少次的尝试,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熟能生巧。

  而赫斯塔尔则回想起曾经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的那个纯白的头骨,装饰着水仙花和被某种化学制剂漂白的麦穗,色调纯正到一种近乎失真的程度,那种颜色搭配几乎算是欢快的。

  或许阿尔巴利诺就是在这里完成了那个作品,那个知道维斯特兰钢琴师的一个秘密的黑帮成员的血,曾经也在这片地面上流淌。阿尔巴利诺手指之间闪烁着一道稳定的银光,像是冷酷无情的判决,像是死。

  而这对于他而言只是他的作品的一部分,不是生命也不是活着的人——他们本身是没有“生命”的,他们的生命只由礼拜日园丁通过他手里的刀子而赐予,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傲慢啊。

  赫斯塔尔绝不会承认,但是,看着礼拜日园丁工作确实是一种奇妙的经历,这些连环杀手从不把自己工作的过程向外界展示,因为那太过私密。

  ——这似乎是某种夺回一城的契机。

  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如果他一晚上窝在这个破椅子上,会对他的肩膀和脖子造成灾难般的后果。但是到最后,不知道具体是某一刻,赫斯塔尔还是在这把不太舒服的椅子上睡着了。

  因为这个姿势简直难受得惨绝人寰,他顶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然后在肩膀剧烈的抗议中醒来。赫斯塔尔感觉到半个身子都麻了,而这时才不到四点钟——木屋的顶灯已经灭了,但是屋子离他最远的那个角落亮着两三盏落地的台灯,金属灯罩被烤得发烫,光芒就如同舞台的追光灯一般把阿尔巴利诺拢在房屋的角落之中。

  阿尔巴利诺的坐姿简直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身边散落着一大堆骨头,半截残躯,被几块破布擦过一遍、但是抹也抹不干净的血液,墙角还有另外一片塑料布,塑料布上铺满了夏普剩下的莫可名状的部分:估计是肉和内脏。它们堆成一堆,看上去特别像是个诡异的阿兹克特祭坛。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到令人怀疑这地方是个生机勃勃的屠宰场,赫斯塔尔反省了两秒钟,自己到底是怎么在味道浓重到这个程度、屋子里还有一个拿刀的连环杀人狂的情况下睡着的。一般来说,他会把这归咎于这几天为了准备庭审而开的那些夜车,但是他知道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理由。

  赫斯塔尔凝视了阿尔巴利诺的背影一会儿,然后对方不知道怎么就忽然知道他已经醒了,虽然赫斯塔尔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阿尔巴利诺忽然开口说道:“嘲笑——我在空气中尝到了嘲笑的味道,你想要说什么?”

  赫斯塔尔本人没法在空气里尝到除血腥味以外的任何味道,他想了想,问:“你永远这样行事吗?毫无计划、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是吗?”

  “你把什么算作是毫无计划?看见你身边那张桌子了没有,那上面有个本子,里面是有我的工作草图的。”阿尔巴利诺头也不抬地问道,他手里拿着铁丝和钳子,正把一些骨头穿在一起。以赫斯塔尔对人体的了解,他其实有些看不出那些骨头之中哪块和哪块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赫斯塔尔扫了一眼那张摇摇晃晃的桌子,他很肯定那张桌子的四条腿根本不一样长。本子就放在桌上,而赫斯塔尔认为阿尔巴利诺刚才的话应该是同意他动这东西的意思,于是就把本子拿过来、放在膝上。

  他能看见本子的皮革封面上蹭着几道干涸的血痕,他能很轻易地想象出阿尔巴利诺带着乳胶手套、手套上还血淋淋的时候就在纸页上写写画画的样子。

  “随心所欲。”赫斯塔尔在这个词上加了个谴责的重音,“即便杀死夏普只是个意外,但是把他们布置成礼拜日园丁的作品完全是你一时兴起。而且,你既不愿拖到再下个周日,也不愿意在我不在的时刻就开工,这就导致你现在只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做完这一切。结果,显然你就不得不抛弃你所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来干这件事——所以说是的,我说的确实是‘毫无计划’。”

  阿尔巴利诺把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血淋淋的东西扔在塑料布上的内脏堆上面,他毫不介意地把落在前额的发丝往后顺了顺,虽然赫斯塔尔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显然这个动作在他的脸上蹭上了好几道血迹。

  然后阿尔巴利诺哈地笑了一声。

  “我感受到你对不按计划做事的人的厌恶了,”阿尔巴利诺轻松地说,“但是假使,艺术家的灵感来自于神明的凭附,他们在神明凭附的瞬间回忆起了理念世界的完美之处,从而以此作为摹本创造出了自己的作品——那么,你并不知道灵感从何而来、何时会来,你能做的只有顺从于它。”

  赫斯塔尔冷哼一声,显然觉得阿尔巴利诺无非是在用两千多年前的哲学家给自己找借口。他低下头,翻开了手里的本子:里面当然是装订整齐的速写纸,没有字迹,没有任何日期或落款,只有阿尔巴利诺用笔勾画出的模糊人体。

  赫斯塔尔不知道对方到底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绘画,但是无论这些图画的艺术性如何,阿尔巴利诺画的东西对人体结构的把握都十分精准,这可能也跟他的医学背景有一定关系。

  这个本子显然已经使用很多年了,表皮开裂,页脚磨毛,其中还有些页面上沾着不小心蹭上去的血,显然它一直被阿尔巴利诺放在这个木屋的某处,给自己的作品做草稿使用。

  其中的一些图画令人很容易联想到园丁犯下的一些案子,他确实在纸页上画过身披婚纱的骷髅,还有装满了血红色的石榴籽的头骨。赫斯塔尔一直翻到画着图画的最后一页——那上面应该就是阿尔巴利诺画下的最新内容。

  页面上确实勾勒着两个人体,赫斯塔尔可以推测,那就是园丁留给比利和安东尼·夏普的结局。

  他看了那副画一会儿,因为令人不舒服的睡眠和浑身的酸痛而感觉思维迟钝。但是无论如何,很快,他认出来了。

  赫斯塔尔抬起头来。

  阿尔巴利诺依然只是聚焦在灯光之中的一束影子,不知道赫斯塔尔的目光是否曾令他如芒在背——但无论如何,他忽然跟背上长了眼睛似的转过身来,锐利地看向赫斯塔尔。

  他一移动自己的位置,那束暖橙色的灯光就几乎被他遮在了身后,赫斯塔尔的视野一下子暗下来;而阿尔巴利诺就把那已经被清理干净、擦去血迹的头骨放在膝上,无声地盘踞于黑暗之中。

  他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显得奇异光洁、温暖,带着些神秘的隐喻意味,整个人看上去近乎是沉静而不可知的,极像是“烛光画家”乔治·德·拉图尔会出现的那种人物形象——或许正是把手安静地放在骷髅头上的忏悔的圣徒,但是赫斯塔尔很确定眼前之人笃信的可不是上帝。

  赫斯塔尔的手指就点在面前的本子上,他仍然为他在最后一页看到的那副画面而感觉到有些惊讶。

  他吐出了一个名字,就好像那说明了一切:“……阿特米西亚。”

  “是的,就是阿特米西亚。”阿尔巴利诺轻快地重复了一遍,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很高兴赫斯塔尔认出来了纸上的画面是来自哪位画家的名作。“这就是我的计划——我对他们的计划。”

  他的目光快而锐利地扫过地面,躺在他脚边的安东尼·夏普的残肢,横流的鲜血,还有惨白的比利:被一块布凄凉地、孤零零地盖着——这两位显然就是阿尔巴利诺口中“计划”的核心。阿尔巴利诺当然不会在乎比利因何而死、如何曝尸于他们的注视之下,他这么做可能只是在考虑赫斯塔尔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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