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方才已经拔好了秧苗,就是簸箕小,秧苗叶还嫩,不能压到,一担也没能挑多少,这边离自家那块田也不算得远,蒋父想着再去挑一担过来,然后再歇歇,等白子慕送饭来。
这会儿天气不算得热,但农忙,累着了,渴着了,大家都爱喝点稀粥干粮饭哪里能吃得下去。
白子慕熬了粥,又整了一盘辣白菜,还有一大盘虎皮鸡爪和酸菜炒肉沫,家里没有装粥的大盘子,他直接倒在木桶里,碗筷和菜放篮子里,然后打算挑去。
到的时候田里头正闹哄哄,村长家那田里头还围了好些人。
蒋小一见了他便喊了一声:“夫君。”
白子慕过去一看,村长家的小儿子狗子正直挺挺的躺在田里头。
“这是怎么了?森*晚*整*理中暑了吗?”也不可能啊!这会儿也没多热,还得穿两件衣裳呢!
蒋小一抱着虎子,王哥儿和几个汉子正围着狗子忙活,扇巴掌的扇巴掌,掐人中的掐人中,狗子好像已经硬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蒋小一道:“方才狗子哥被吸血虫咬着了,洒盐巴的时候,那吸血虫大概是吸得太深了,一掉下来,狗子哥腿上就冒了血,狗子哥一见着就晕了。”
白子慕懂了。
感情是晕血,小山村这边人都习惯把水蛭喊做吸血虫。
大概不是第一次,王哥儿几人都没怎么担心。
村长和蒋爷爷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还光着屁股一起玩,他底下几个儿子,同着蒋父是一辈人,照理说,蒋小一该喊狗子一声叔。
不过狗子是村长的老来子,就比蒋小一大几岁,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蒋小一便喊他做哥,喊狗子两大哥做叔。
狗子长得壮实,这会躺田里头,全身已经湿透了。
人叫不醒,自是得背回去,搁田里久了怕是要受寒。
大家都忙着插秧,而且狗子实在是重,王哥儿不好麻烦人,蒋小一接过白子慕肩上挑着的吃食,让他帮忙把人背回去。
饭菜被摆在了田埂上。
肉沫炒酸菜配着白粥喝,爽口得很。
蒋小一干了三大碗,又啃了好些鸡爪子,浑身都有劲儿了,吃完了也没歇,撸了裤腿就想下田去插秧。
白子慕送完狗子回来,见他搁了碗就想干活,刚想说歇一会儿,然话都没来得及,蒋小一腰一弯,大概是顶着胃了,直接呕了一口粥出来。
白子慕:“……”
白子慕见他呐呐的捂着嘴,一副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都要笑喷了。
“谁让你吃那么撑?先上来歇会儿。”
蒋小一红着脸乖乖的上来了。
蒋父瞅了他一眼,也笑了几声。
蒋小二几个埋头啃着鸡爪,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玉米种了,秧苗也插了,黄瓜这些也可以种了。
蒋小一没有歇,跑菜地里去忙,赵主君又来村里住了,见他去种菜,立马扛着锄头跟着他一起。
先头蒋小一收拾两块小地种了白菜。
一块已经被吃完了,另一块还没怎么吃,先头他拿草藤绑了起来,如今都包得很好。
但如今除了早晚有些冷外,白天站阳光底下,若是穿着两件衣裳,已经有些热了。
这些白菜若是继续留地里,里头怕是会烂掉。
白子慕说要做辣白菜,蒋小一和赵主君便全拔了起来,外头的老菜叶人吃不了,却可以摘下来留着喂鸡,里头好的那部分则装背篓里,拿回去留着做辣白菜。
蒋小一翻了三块小地,打算一块种黄瓜,一块种豇豆和辣椒,丝瓜和茄子这些,再后头暖一些才能种。
菜地离家不算远,天空作美,大概是想等着老百姓们把活儿干完了才下雨,因此这几天有些干,见赵主君种完黄瓜和豇豆,蒋小一又回家挑了些粪水来,想着给菜地淋一淋。
茅房里的粪水虽是臭,但拿来种菜种瓜啥的,却最是好,每年种完庄稼,他还会挑一些倒到田里头去,追了肥的庄稼才能长得好。
之前家里就九分田,因此粪水也勉强够用,今年家里多了两亩,怕是不够。
想到此,蒋小一朝南山腰望了望,哪里长了许多柔白草。
这种草最是容易烂,村里人家常常割回来塞茅房沤肥。
他想着过几天得空了,去割些回来塞茅房。
入春已有十来天,外头的艾草,蒲公英啥的已经长得很高了。
蒋小二几个最近总跑外头田野上割猪草,地里的包菜叶都没怎么来摘,有些老叶子已经烂得厉害,想拿回去喂猪都不行了。
赵主君干脆把这些烂菜叶全掰下来,扔在刚种了豇豆的那一块小土地上,烂菜叶也能肥地,不知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今年家里种的豇豆多,竹条可是都准备好了?”
豇豆是一年生缠绕、草质藤本植物。它不像白菜,种完了就完了。
豇豆像着红薯藤,得拿了棍子插它旁边,让它沿着棍子往上‘爬’。
蒋小一说还没砍,前儿几天都在忙。
赵主君想了想:“等会回去,咱就去砍些回来,不然后头人家忙完地里的活儿了,也要种菜,周边近些的竹子怕是就要被砍完了。”
蒋小一点点头:“嗯!”
确实是得快些,不然人家把近处的小竹子砍完了,他们就只能爬山顶那边去砍,怪累人的。
他们两在地里忙,三个小的则在田埂边上跑跑闹闹。
春天外头到处的都是野花。它们日出而绽,日暮而眠。
有些人家地里的菜苔吃不赢,开了花,瞧过去,黄橙橙又绿油油的一片,白色的蝴蝶飞在上头,蜜蜂则在花丛里嗡嗡嗡的叫。
菜苔上头青色的菜虫很多,蒋小二几个小的,割完猪菜就跑菜地里去抓虫,白子慕还给他们做了几个网兜,让他们捕蜻蜓。
几个孩子天天跑得满头大汗,蒋小二跑热了,便脱了衣裳,后头和蒋小三成了难兄难弟,也流了鼻涕,被蒋小一送去镇上给姜大夫扎了几针,疼得眼睛泪汪汪,但没有掉下来。
因为他觉得他已经是个小男人了。
男人流血不流泪。
蒋大夫说他受了寒,暂时还不能吃辣,白子慕晓得了,晚上回来特意炒了一盆螺,还放了薄荷,香得要命,晚饭时当着他的面嗦个不停。
蒋小二见两个弟弟又吃得香喷喷,父亲和大哥还有小外公埋头苦吃,看都不看他一眼,所有人都在吃,就他喝着清粥,没滋没味的,蒋小二觉得自个可怜极了,顿时委屈巴巴。
第184章
蒋小一看他馋的掉眼泪,还问他咋的了?哭了?早上那会儿你不是说你是男人了,男人流血不流泪吗?这么儿怎么又哭了?
蒋小二倔强的说,他没有哭,他流的是口水。
蒋小一:“……”
什么口水会从眼睛里流出来?
蒋小一懒得管他。
白子慕看着蒋小二,问他下次还敢乱脱衣裳吗?
蒋小二乖得要命:“不乱脱了不乱脱了,哥夫,小二也想吃螺。”
他跳下凳子,挨到白子慕怀里,拿小脸蛋儿去蹭他,白子慕到底是疼他,摸着他好不容易长了些肉的脸:
“你不能吃辣,等会哥夫给你喝营养快线,好不好?”
蒋小二立马高兴起来,声音清脆:“好。”
蒋小一一边嗦着螺,一边撇了白子慕一眼,问道:“夫君,你上次做的辣白菜可以吃了吗?”
辣白菜上次白子慕做了一小罐子,拿出来吃过几次,味道十分不错,有辣酱的味道,又有白菜特有的清脆,酸酸甜甜,吃起来很是爽口,不过做的少,吃了没几顿就吃完了,白子慕便又做了一罐。
“你想吃了?”
“没有。”蒋小一道:“上次小二哥说大嫂吐得厉害,吃不下东西,不过小二哥摘的酸苋菜她倒是吃得下,可吃了不过两天,又吃不下了,前儿我又听大伯娘说大嫂爱吃辣的,我想等会儿过去看看,顺道带的辣白菜去,看她吃不吃。”
话落,他略显疑惑道:“也不知道大嫂是怎么回事,口味变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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