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红章还在。
这……
他眼都瞪大了,简直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沈鸟鸟的名,咋的被划掉了?又是被谁划掉的?
仔细一看那盖章上的字。
哦。
是平阳镇官府的章。
原来是官府划掉的。
可官府咋划掉的?
这户籍一直都在他书房里头锁得好好的!这户籍咋的跑到平阳镇那边去了?难道是自己长腿了吗?他这户籍这么牛的吗?
沈鸟鸟的名儿被划掉了,那以后便不是沈家的了,那他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拿去要挟赵云澜?
沈正阳气得差点倒仰,胸膛剧烈起伏,一口气哽在喉间怎么吐都吐不出来,让他两眼一翻,差点当场厥过去。
一旁的小厮赶忙扶他:“少爷,你别激动啊少爷。”
沈正阳:“……”
他这是激动吗?
这小子眼睛咋长的?
那小厮只以为他是因为盘下南阳县的楼屋太过高兴,所以整个人才浑身哆嗦,可细细一看,又觉不对,哪个高兴得很了会翻白眼?而且少爷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了。
小厮急了:“少爷,你咋的了?要不要小的去给你找大夫?”
沈正阳捶着胸,大口喘气没有说话。
他不想要大夫,他想要香油方子。
可如今香油方子……完了,真真是完了。
他再没有可以要挟赵云澜的筹码了。
过完户,沈正阳怒气腾腾的回了家,一到家他便直冲书房,仔仔细细的看了眼抽屉外头挂着的锁头——完好无损。
再问下人,下人说书房这几天,除了他,没人进来过。
“沈管家呢?他也没来吗?”
下人摇头笃定道:“没有,自得您吩咐后,小的一直暗中监视着他,沈管家这几天连这院子都没进过。”
沈正阳更懵了,既不是沈管家,那还能是谁?
他气得这书房里头胡乱砸了一通。
沈鸟鸟改了姓,同着赵云澜姓赵。
这事儿办好,赵家人是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赵云澜安了心,又在村里住了一天,便又去外头寻商了。
大黄几个小的在家里呆了五天,也被邵东给接了回去。
孩子留这边太久,到底是太过麻烦岳家,住几天让孩子高兴高兴就行了,住得久了,不说家里老人家想念,而且多少也是有点不像话。
如今已快三月中旬,能种玉米了,秧苗也已经有筷子那么长。
种完玉米,又得插秧,庄户人家少有闲的,总有干不完的活儿要做。
蒋小一早上去出摊,下午回来就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种玉米。
蒋小二没跟着去,因为蒋小三前儿玩滑板车的时候没注意,一个劈叉后,裤子□□裂开了,他要待家里给小弟缝裤子。
作坊还没建起来,香油蒋父还得做,就没跟着去。
地早几天前刚翻过,很松软,挖坑也容易。
种玉米其实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挖坑、放种、盖土。
坑和坑之间,要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要是种得太密,玉米就长得小把。
要是种得太疏,又浪费地,每个坑,只用放两粒种子,这种子是去年收玉米时,蒋小一自个留的,家里猪粪赞了一堆,不过蒋小一没挑来,想着拿些去种菜,剩下的等插秧时洒田里,这样庄稼能长得好一些。
蒋小一在前头挖坑,沈鸟鸟负责放种子,蒋小三在后头盖土,三人干得热火朝天。
没一会儿就种了大半块地。
蒋小一腰酸得要命,见着还早,这块地已经种了大半,没剩多少了,今儿准能种得完,他便喊了两个小家伙,说先歇一歇,吃点东西。
于是三兄弟坐田埂上,一边啃着薯片,一边喝着红糖水,看别人忙。
这个时节,外头地里到处的都是人,比得村里还热闹。
家家户户都忙着,为了不耽误春耕,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几乎全都出动了。
隔壁唐家的小汉子才七岁,也跟着来放种子,不过这活儿干久了容易乏味,大概是干得不认真,唐氏跟在后头盖土,见有的坑里头搁了四五粒种子,有的就一两颗,有的干脆直接没有。
再一看负责放种子的儿子,见他东张西望,种子数都不数就直接往坑里扔,唐氏那个气啊!直接一个健步冲上去,一巴掌直接朝着她儿子的脑瓜呼过去。
她儿子嗷的叫起来,说娘,好端端的,你干啥打人?
唐氏见他还好意思说好端端,气得又朝他呼了一巴掌。
母子两在地里吵吵闹闹,那小汉子气性上头了,说不干了,他要回家。
唐氏见他跑了,立马捡起一石块朝他砸过去,那小汉子嗷嗷大哭。
蒋小一和两个小家伙看得直乐呵。
晓得家里要种玉米了,怕蒋小一太忙,下午白子慕特意赶了回来,到家发现静悄悄,就蒋父在厨房里头忙活,他就晓得蒋小一大概是带着三个小家伙去地里了。
他说去看看,蒋父先指了指旁边的小瓦罐,说他刚熬了药,让他倒一碗给蒋小二送过去,然后再去地里。
牛油要煎好了,他得把油渣捞起来,不然等会儿焦了,这锅牛油怕是就得废了。
白子慕有点吃惊:“小二在家?他没和小一去地里吗?”
“没。”蒋父说:“他给小三缝裤子,就没跟着小一去。”
白子慕:“……”
他这小舅子真真是贤惠。
白子慕倒了药,端到房门外头的时候,就见蒋小二盘着两条小腿坐在床上穿针引线,那姿态,那神色,活像堂奶奶附体了。
白子慕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蒋小二这模样,说他专业嘛!可缝的裤子就跟闹着玩一样,一次都穿不了。
可说不专业,他动作又很到位,活像专业干这个二十年了一样,姿势找不出半点错。
裤子缝好了,剪刀就放旁边的篮子里,他也不用,拿着嘴去咬,把针放好后,他还把蒋小三的裤子举起来,左右看了看,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很满意,他还点了点头。
白子慕:“……”
“哥夫。”瞥见白子慕,他立马甜甜的叫了一声。
白子慕抹了一把脸,端着碗过去:“先把药喝了。”
“谢谢哥夫。”中药大多都苦,一大碗,蒋小二都喝习惯了,接过咕咚咕咚就干掉了。
白子慕见他小脸皱成一团,拿了颗蜜饯塞他嘴里后才揉了揉他的脑瓜子:
“等会我要去地里,你去不去?”
蒋小二想了想,摇摇头:“小二就不去了,前几天赵叔教我绣花了,他说我很有天赋,也很聪明,可是小二觉得绣的还不是很好,还得多练练。”
他在一旁的小篮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块巴掌大的小布块,展开双手捧着,献宝一样递到白子慕跟前:
“哥夫,你看,这是小二绣的花花,好不好看?”
白子慕看了眼,觉得赵云澜还真是没白夸。
蒋小二这花绣得真他娘的好。
要是不说是朵花,他还以为是一摊黄泥巴!
也不知道赵云澜咋昧着良心说他有天赋。
不过,能把花绣成泥巴,也确实是有点厉害。
孩子积极是好事儿,不能打击,白子慕道:“确实还得练练,你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嗯!”蒋小二高高兴兴:“谢谢哥夫夸奖,小二也这么觉得呢!”
白子慕:“……”
他啥时候夸了?
哎,这个傻舅子。
蒋小二拿着手在布匹上丈量了几下,而后拿剪刀剪了一小块出来,叹了一声,又接连咳了几下,小大人似的,同白子慕道:
“大哥不爱做针线活,小二要好好练,不然等以后大哥生娃儿了,都没有人给他们做衣裳,小侄子会很可怜,只能我这个做叔叔的给他们做一些,不然咋办呢?外头做的,哪里有自己做的好,自己做的,才有爱的味道。”
白子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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