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赵掌柜不晓得。
那么……是不是少爷也不晓得这事儿?
但这应该不可能。
要是少爷乃沈家小妾,这事儿不懂,那还说的过去,可他乃是沈家主君,也不是新媳妇,而是已经嫁进沈家十来年了,沈家有多少产业,他不可能不知道。
季老先生是怎么都想不通。
白子慕也有点愁了:“那怎么整?”
他有一百个法子能把客人再抢回来。可这会儿人背后的东家是沈正阳,他顶头老板的男人,他要是真弄了云来客栈,赵云澜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对他有意见直接开了他?
毕竟人家即使关系不好,相敬如宾,但再怎么说,人家都是夫夫啊!
季老先生叹了声:“前儿听说,少爷和姑爷在闹合离,如今也不晓得咋样了,可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前头虽是闹,可谁晓得现在如何,没准的姑爷已经把少爷给哄好了也说不定。”
“姑爷虽是不喜咱少爷,可少爷这些年,为着两家情宜,一直忍着没合离,既是没合离,说到底便还是一家人,这云来客栈,咱不能动,不然……”
他话未尽,但白子慕晓得他什么意思。
可他觉得这事儿,没有季老先生说的那么简单。
毕竟他是个看过甄嬛传的男人,他觉得这事儿,恐怕没有季老先生想的那么单纯。
昨儿蒋小一去济世堂给蒋小二抓药,发现济世堂里头好几个眼熟的药童都不见了。
他问姜大夫,姜大夫便同他说了。
大概是他们济世堂碍了什么人的路,最近有人在对付他们医馆。
济世堂在平阳镇上,规模算得大,名声也响,加上问诊便宜,周边十来个村子,有个啥病的都喜欢去济世堂找姜大夫看。
如此,医馆里平常要给客人抓的药自然是多。
村里人不晓得药理,他们只懂得灵芝、人参这些东西,医馆里会要,而这些东西,采摘起来,也不需要讲究什么,摘了挖了,不伤到就行。
再有就是一些毒虫,像着什么蝎子,蜈蚣、蝉蜕啥的,抓了就能直接卖,完全不需二次处理。
可有些药草,摘的时候最是讲究,村里人不晓得,有些是只根能入药,这种的割了,拿到医馆来,医馆也不会收。
有些则是只叶子能用,而且不用药材,干湿都有讲究,摘回来了,怎么晒,晒到几成干才行?这些村里人都不懂。
而且认识的草药也有限,因此很少有人会拿草药到医馆里来卖,济世堂里头用的草药,都是有专门的供应商在供应。
他们和那些供应商合作了几十年,一直是互利互赢,合作愉快。
可今年不晓得咋的回事儿,人家不愿再同他们合作了。
如此,济世堂的药材便没人供应了。
蒋小一去的时候,见着好些药箱都是空的。
姜大夫说,要是这事儿不解决,济世堂关门那便是迟早的事。
上个月医馆里就开始断了药,如今一个月过去,东家还没能解决这事儿,想来是东家也没有法子了。
药都没了,用不着人抓药,药童们便都歇在了家里头。
济世堂也是赵家的产业。
济世堂前脚出了事,后脚云来客栈又如此,这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白子慕总觉得这里头有猫腻,大概不是有人在对付济世堂,而是赵家遭人打压了。
可云来客栈是沈家的产业,沈家难道帮着旁人来打压赵家吗?
这不太可能吧!!
白子慕想得CPU都要想冒烟了,都觉得不太可能。
但季老先生说的也没错,云来客栈是沈家的产业,人家不管是闹合离还是闹离合,他们是外人,参合进去多不好。
这事儿只好等赵掌柜回来,问清楚了,再想对策。
不过要是这么搞下去,香油和油豆腐就卖不了多少了。
想明年起房子,还是得想旁的办法才行。
白子慕叹了声,便又伏在柜台上写文章。
这是帮楼宇杰写的。
毕竟先头因为丘大柱的事,白子慕欠了他一个人情。
楼宇杰前几天在家吃饭,又被楼县令念叨了几句,被骂了几句猪脑子,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便跑福来客栈同白子慕喝酒,这事儿是纸包不住火,终究还是被楼县令给知道了。
他觉得可能是县学里的学业不够重,所以楼宇杰才有那心思翘课去喝酒,于是便父爱爆棚,又给他添了些课业。
说两天,写完了给他,写不完,板子伺候。
昨天楼宇杰垂头丧气的来找白子慕,求他救救命,他快活不成了。
白子慕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去死呢!毕竟兄弟一场。
他是混社会的,最是讲义气,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
平日干活他虽是总想摸鱼,看着也懒懒散散,但行动力还是很迅速。
当下就说帮写他一篇。
楼县令布置的课业,其实也没什么,就有点像作文,以民、以农,来阐述一下个人思想。
这有什么难的呢!
白子慕当场就帮他写了一篇。
楼宇杰感动得两眼泪汪汪,觉得他真的是个能两肋插刀的好兄弟,后头拿了文章回去一交,楼县令是看的火大,就两张纸,每张纸上不过两百字。
以民,那就是人民要赚钱,赚钱最辛苦。
以农,那就是农民要种地,种地最辛苦。
这写的少了也就罢了,可这写的啥玩意儿?
看看,看看,这像是个读了十来年书的人能写出来的东西吗?
这干活辛苦,种地辛苦,赚钱辛苦,谁不知道?
楼县令看得一头黑线,说实话,这水平,他觉得他自己脑子进三斤水,写出来的怕是都比这个有水准。
看完了,楼县令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额头青筋暴起,指着楼宇杰就骂:“让你给我写文章,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写了什么玩意儿?”
他说写的不对。
不对也就算,还写这么点,简直是敷衍,他让楼宇杰滚下去,再写。
楼宇杰便又跑去找白子慕了。
白子慕挠挠头,颇是不解:“都写了二百多字了,你爹还说敷衍啊?”
楼宇杰苦着一张脸点头:“嗯。”
“你父亲大概是不懂什么叫言简意赅,咱这叫简练。”白子慕这会儿虽然也是个渣渣,实力弱,但他的口气却是一点儿也不小,悠悠叹道:
“写少了不行,那我们写多一点应该就行了,反正写文章,就是围着中心思想吹牛逼嘛!吹牛这个这有什么难的呢!完全小意思。”
这两人,县试时,一个是倒数第一,一个是倒数第二,那肚子里装的墨是半斤对八两,说难听点,更是一丘之貉。
楼宇杰但凡聪明,被县令训过一顿后就该晓得,找别人救命那他还能有条活路,找白子慕,那纯属是白搭。
可白子慕吹大炮吹得跟真的一样,楼宇杰头脑简单,总觉得这人,是个厉害的。
白子慕模仿着楼宇杰的笔迹,写了大半天,楼宇杰拿了八张纸回去。每张上头皆是密密麻麻。
楼县令粗粗看了一眼,暗暗觉得有些满意,不管写的如何,这回态度总归是端正了,毕竟写了整整八张纸呢!
可仔细一看,又是差点一口气没上得来,差点没吐血。
“这写的是什么?啊?我就给了你两中心观点,结果你写了什么?”
他是气得险些中年而逝,都控制不住的飙了脏话,觉得这写的简直是惨不忍睹,不敢直视:
“你看看你这写的什么玩意儿?写了一大通,没一个说到点子上,一篇是写的狗屎不如,令一篇是写的狗屁不通,你在县学里学了这么些年,到底有没有学到点东西?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还是当初你娘把你生出来的时候,你脑子忘了拿?”
楼宇杰被骂惨了,又去找白子慕救命。
白子慕听他说完,也噎了一下,这楼县令骂起人,那嘴还真是毒,就跟喝了敌敌畏似的。
“是你写的狗屁不通,还是我啊?”他问。
楼宇杰苦着一张脸,有气无力的趴在柜台上:“他说我写的狗屎不如,你写的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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