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舟和文砚闻言彼此对视一眼。
来了。
还真是心急啊。
但这么心急……
“我总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对。”课后,鹊舟对文砚说。
文砚心里也觉得这事儿古怪,但面上不显,只问:“哪里不对?”
“太蠢了。”鹊舟点评了一句,然后解释:“不是说你蠢啊,是说换老师这事儿。如果新换的老师是妖怪,那也太明显了,他们难道是觉得我们这边一点应对的策略都没有么?”
文砚异化的事情已经暴露在警方面前,既然文砚还能出来正常上课,那就说明警方一定是有所布置的。那些妖怪不会蠢到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吧?
“会不会是反逻辑?他们觉得我们知道他们有诈,所以干脆就用最朴素的方式来对付我。”文砚说。
鹊舟摇头,“其实不管是不是反逻辑,那些暗中保护你的人都会盯紧那位新老师,我更倾向于新老师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招还在后头。”
“会是什么招呢。”文砚没有在问鹊舟,而是单纯的在疑惑和思考。
在重重保护之下,那些妖怪到底能使什么招来让他失控?
文砚想不出答案来,因为他深知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失控,那些妖怪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徒劳而已。
“等明天见了新老师就知道了。”鹊舟率先放弃了思考。
平安无事地来到第二天,新老师出现在教室里。老师性别男,看起来就是个很正常的普通人,但是无论是明面上的文砚和鹊舟,还是背地里保护文砚的那些人,谁都不觉得此人真的普通。
可一节课上下来,那老师真的一点小动作没搞,就连随便抽人起来回答问题都没有抽到过文砚和鹊舟。
晚上,陈开开登门拜访的时候文砚问了陈开开关于新老师的事情,陈开开拿出一叠新老师的资料来,也很是摸不着头脑,说这位老师的生平履历很简单但也很真实,就算他可能是妖怪,那也是一个实打实用人的身份在这个世上生活了几十年的妖怪,至少他们查不出任何问题来。
“难道只是巧合?”文砚问。
陈开开说:“有这种可能,但时间上也太巧了,你刚回学校第一天,你们的英语老师就换人了,这种巧合发生的概率太小,我们还是会盯着他,你也得小心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要受到他的影响。”
“嗯。”文砚应下。
说实话,在这个游戏世界里,能影响到他情绪的人,毫不夸张地说就只有鹊舟一个。
但游戏而已,哪怕那些妖怪将鹊舟杀下线,文砚也不至于达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说白了,从文砚知道自己只是在玩游戏的那一刻开始,这场游戏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就都不可能再让他失控了。
除非现在鹊舟亲口告诉他他俩分手并且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但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思及此,文砚忽然有些忧心地瞅了蹲坐在他床上的黑猫一眼。
黑猫接收到他的目光,脑袋向左边歪了歪,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好端端的盯着他看干什么?
“唉,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好好上学,其他的事情不用太操心。”陈开开忧心忡忡的嘱咐完后就先行离开了。
现在,他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危险出现后再随机应变吧。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四天五天都过去了,新老师仍然没有做出任何异常举动来,校园内也没有出现其他可疑人物。
鹊舟算了算时间,寻思着异常再不发生的话他的游戏就要到期结束了,到时候这游戏世界里的烂摊子可就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了。
游戏会这么好心让他空闲这么久?还真给他机会让他和文砚来度蜜月了啊?
说到度蜜月,鹊舟忽然反应过来他还没把文砚追到手呢。
操,这几天光顾着关注周边的异常了,都忘记了正事。
鹊舟抓了把头发,目光幽怨地投向同桌的文砚。
以前没动真心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那会儿的他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可一旦发现自己动了真心,再让他直白的说点什么他就觉得难以启齿了。
所以话又说回来,这家伙到底该怎么追?就不能和以前一样莫名其妙的就在一起了么?
鹊舟想到什么,呼吸一顿,眉头向上轻微扬了扬。
莫非……
正思索间,操场方向忽然传来一声惊呼,随后是更多的惊呼。
正上着历史课的高一十班同学们纷纷朝窗外看去,但苦于他们教学楼和操场之间还隔了一栋教学楼,他们并不能直接看到操场上的情况。
“干什么?上课时间,不要东张西望。”历史老师敲了敲讲桌,示意众人回神。
可操场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尖叫声听上去似乎还在朝教学楼这边靠近。
这下连历史老师都坐不住了,说了句让大家先自习下一小节内容后便独自离开教室打算去看看情况。
老师一走,班上的学生哪里还坐得住,一个个都大着胆子从到走廊上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啊啊啊啊——!”
“救命!跑!”
“我□□别挡路!快他妈的跑!”
“跑!快跑!有疯子杀人了!”
随着喧哗声愈近,喧哗的内容也逐渐清晰起来,这让所有听清了内容的人都躁动起来。
“怎么回事?”
“有人杀人了?我去,真的假的?!”
“这么多人呢,没人去阻止一下吗?怎么全在跑啊?”
“我们要不要也跑啊?”
“跑个屁,他还能从操场杀到教学楼来啊?学校又不是没保安。”
走廊上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就算各个班的任课老师都出来维持纪律也没用,他们的声音根本就没法传到此刻的学生们的耳朵里。
“还好咱们这节课不是体育课,不然我都不敢想。”
有人在庆幸。
“不会真的死人了吧?那也太倒霉了。”
有人在担忧。
“真是疯子杀人吗?能杀到学校里来,应该是有预谋的吧,情杀还是仇杀?”
有人在探究真相。
但也有人在幸灾乐祸。
“学校出了命案是不是该放假啊?你猜会放几天?不过不管放几天都挺好的。”
鹊舟耳朵动了动,朝身侧看了眼。
没记错的话,刚才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的人正是宋嘉和林远熙的几个跟班之一。
果然人烂烂一窝。
“我猜这不是意外。”鹊舟握了握旁边文砚的手腕,在杂乱噪音中道:“他们应该开始行动了。”
文砚点头,视线落在对面教学楼的楼侧。那里,正有源源不断的从操场那边跑来的学生,他们看起来慌乱无比,一个个的都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哪怕有人不慎在人群中跌倒,也没人来得及去扶一把。
仅仅一对一的仇杀或者情杀可造不成这种混乱局面,能造成这种局面,足以说明那位杀人犯的存在已经威胁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安危。
死者绝对不止一个,操场那边这会儿恐怕已经是血流成河了。
“我去拦它。”文砚说。
“一起。”鹊舟没有阻拦,而是紧随文砚一起下了楼。
“很危险,其实现在的我能应付得来。”路上,文砚边走边劝阻身侧的鹊舟。
鹊舟表示自己知道分寸,到时候绝对只站在一旁围观,不会冒险。
“我总得看着你吧,不然你失控的话,就没人能拽回来了。”鹊舟说。
文砚虽自信不会失控,但还是出于好奇问了嘴:“如果我真失控了,你会怎么做?”
鹊舟想了想,说:“这就得看你了,看我在你心里的份量到底有多少。如果份量不大的话,无论我做什么你大概都不会清醒,但如果份量重些……”
鹊舟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
文砚眼看着他们二人就要逆着人群冲到操场了,就催促道:“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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