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点点头,淡笑道:“是熟人。他之前也送煤球过来治过腿伤,我后来还一时疏忽让煤球自己跑丢了一次……看来它是个很喜欢离家出走的孩子。”
“原来之前也跑丢过一次吗?哇,那它还真的挺喜欢离家出走的,我以后可要注意一些了,不能让它再跑丢第三次了。”张蕊说。
“是啊,小猫胆子小,在外边容易到处乱蹿,要是被车撞到就不好了,平时还是得关好门窗才行。”医生说。
“猫在哪儿呢?”鹊舟不耐烦他们没完没了的对话,打断问道。
医生让开一条路来,指指医院深处的一排笼子说:“在那边的笼子里,你们过去看看吧,你们来之前它还在睡觉呢,现在听见动静应该醒了。”
鹊舟听罢第一个朝医院深处走去,文砚紧随其后,小声问他:“你不是猫毛过敏么,这样进去看煤球没关系吗?”
“没事儿。”鹊舟说,猫毛过敏原本就是他随口胡扯的,他本人又不是真的过敏,不过为了让文砚放心,他多补了句:“我又不摸,就隔着笼子看一眼而已。你们俩那么喜欢它,我对它也有点好奇了。”
“嗯,它很乖的。”文砚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排排的笼子前,鹊舟只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被关在中央位置的笼子里的小黑猫。
怎么说呢,天底下的黑猫大概都长得差不多,他这么打眼一瞧确实看不出这只黑猫跟自己猫身的区别。不过张蕊费这么大劲找个他的替身出来是想做什么?
“煤球!”张蕊也看到了小黑猫,开心的呼唤了一声。
正警惕盯着三人的黑猫闻声朝她看去,一声不吭,但看起来怪可爱的,一点都不凶。
“看,这就是煤球吧,我记得它的样子的,我不会捡错。”张蕊偏头对文砚说,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邀功。
文砚仔细打量了黑猫一番,说:“是挺像的。”
“应该就是。虽然黑猫都长得差不多,但就在这附近流浪的像它这么大年纪的黑猫不一定有,就算真有,也不一定跟它一样后腿都受过伤。”医生在后头说到。
文砚问:“它的后腿是伤过的?”
“是啊,昨天我做检查的时候就发现它后退那个伤了,就跟你之前待它过来的时候伤的位置一样。”医生说,“这应该就是同一只猫了,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的。”
文砚被医生说得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是他想错了?鹊舟和黑猫难道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吗?
不,他的判断不可能有错。之前那只黑猫绝对是鹊舟无疑,这一点从鹊舟对这只黑猫的异常兴趣就能看出。
可张蕊找一只假黑猫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她难道不知道这只黑猫不是之前那一只么?怎么可能?
文砚不知道张蕊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他只知道自己不能露出破绽。
在多方确认了这只黑猫就是之前那一只后,文砚表现得很庆幸。
他庆幸黑猫没有真的跑丢,庆幸它有人照顾有人喜欢,以后都不用再当一只流浪猫。
“对了,你之前说它又受伤了,伤在哪里?”文砚问张蕊。
张蕊凑近了笼子,指着黑猫后背上一块儿皮毛说:“这里,应该是被咬伤的,昨天还能看到点血迹,伤口周边的毛也是被血粘黏在一起的状态,来医院之后医生给它剃了毛,伤口也处理了。喏,就是这儿,哎,它不把身子转过来你可能看不太清楚。”
文砚随着张蕊的视线看过去,确实隐隐约约能看到黑猫的身子上秃了一块儿。
“应该是和其他猫打架留下的伤,要不了几天就能好。”医生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要是想的话随时可以接它走。”
“还是再住几天院吧。”张蕊说,“我家里没人呢,恐怕照顾不好它。要麻烦医生您啦。”
“不客气。”医生说。
“那我们之后每天都来看看它可以吗?会不会打扰到您?”张蕊问。
医生自然是表示不打扰,随时欢迎他们过来探望。
出了宠物店后,张蕊轻松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找到煤球了!”
文砚嗯了一声,很是感激,问说:“它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是多少?我来出吧。”
张蕊拒绝道:“不行,我都说了它现在是我的猫了,费用我来承担就好了。”
“可是……”文砚觉得这不太妥当。
“没啥可是的,我家里有钱,不差这点儿。”张蕊说着,忽然羞涩起来,小声道:“那个……你要是实在觉得欠我点什么的话,就以后每天放学都陪我一起来看看它吧。可以吗?我一个人去看不太好意思,有人陪这一起就轻松多了。”
文砚自然是不会拒绝,同时在心里想:难道这就是张蕊的目的?她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每天放学都跟她一起走么?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跟鹊舟打球了。
与此同时,走在文砚旁边的鹊舟也是这么想的。
真歹毒啊,竟然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来搅合他跟文砚的独处时间。
不过……张蕊的目的就只是这样么?
鹊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带我一个吧,我也想看。”鹊舟说。
张蕊快速瞪了鹊舟一眼,还没来得及找理由拒绝,她就听见文砚答应下来道:“好,我们一起去。”
张蕊心里骂了一声,只能强颜欢笑道:“好呀好呀,一起去呀。”
呵,这周之内必取你狗命。
第306章
为了杀鹊舟,同时也为了促使文砚异化,张蕊做了个很周密的计划。
她保证,她的计划绝对可以一举两得。
在第一次探望完黑猫后,三人又接连去探望了黑猫三天。
在第二次去看黑猫的时候,医生宣布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黑猫生病了。
起初,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小感冒,但黑猫的精神状态一天更比一天差,到众人第四次去探望它的时候,它已经连眼睛都不太能有力气睁开了。
“煤球的状态很不好,我今天自作主张给它测了猫瘟,测出来的结果很不理想,你们可能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
“猫瘟?!”张蕊被吓了一跳。
医生沉重点头,“是的,猫瘟的治愈率很低,即使你们选择治疗,它也只有50%的概率能康复。而且猫瘟的治疗费用不低,你们要考虑清楚。”
“治吧,多少钱都可以。”张蕊道。
文砚忐忑地问了句:“多、多少钱?”
医生说:“这个得按天数来看,一天的治疗费用在四百左右,一般是治七天,如果超过七天还没有好转的话,再治下去大概率也是徒劳了。”
文砚点头,“好。我带了钱。”
文砚说着就从书包里抽出四张一百块来交给了医生。
鹊舟瞥了文砚手里的四张红票子一眼,心里不解。
这家伙哪里来的钱?他怎么不知道?
而且……上次他被张蕊关在家里的时候,似乎也听到文砚给了张蕊钱,但当时情况危急,他忙着逃跑就没注意,事后就把这一茬给忘了。
如今想起来,文砚这两次掏的钱加起来也有个小一千块了。
这可不太正常,得找机会问问文砚,可别无意中中了谁的圈套了。
高利贷、网贷那些东西可碰不得。
心情沉重地从宠物医院出来,张蕊发出一声低泣。
“不用太担心,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呢,不低,会好起来的。”鹊舟说。
本想等文砚来安慰自己的张蕊:“……”
不是,谁让你这么多话了?
“那个……钱我明天给你。”张蕊深吸了一口气,对文砚说。
文砚连连摇头,“不用,我想了想,虽然说煤球现在已经是你的猫了,但它是从我这里出去的,我至少有义务承担它七天内的医药费吧。就像宠物店卖宠物也是有售后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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