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舟下不去口,文砚却下得去。自醒来以后,他体内的躁热就愈发明显起来,有什么声音在他脑内叫嚣着让他伸手把床边这个人给拽下来,然后亲他吻他抱他。
文砚并不觉得脑子里生出的这些想法有什么不对,他见鹊舟迟迟没有反应,耐心告罄,身子一动真的伸出了手去。
上半身的被子随着文砚的动作自然滑落,露出其下光景。
鹊舟后退了一步让文砚扑了个空,语气干巴:“要不你自力更生一下?我、我现在没那心情。”
文砚哪里听得进去,全当鹊舟是在放屁。眼瞅着自己的手够不着鹊舟,文砚索性彻底踢掉身上被子,赤脚下床朝鹊舟踉跄着扑去。
鹊舟一闪身躲开了,但良心发现的在文砚要跌倒的时候伸出胳膊捞了他一把。
鹊舟沉声警告:“你再这样我要找绳子把你捆起来了。”
文砚蹙起了眉,一脸的不认同,抱着鹊舟那只胳膊就蹭了一下。
鹊舟头皮一麻,立刻抽回手来,抓起床上薄被就往文砚身上扔,把文砚整个罩在了被子里。
“我真服了,你这个样子你的高冷人设会绷不住的你知道吗?外边多少粉丝看着你呢,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鹊舟把文砚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然后压着文砚的肩膀把这个巨大人形蚕茧推在了墙上。
蚕蛹左右扭动着身子,试图挣脱这种束缚。
鹊舟哪里能让他再出来,把人按得死死的,苦口婆心劝道:“不合适,真的不合适。我要真跟你做了,那不就跟余夏的男朋友一样是个禽兽了嘛?你想啊,我现在的身份算是嫖客,你是被拐来的小可怜,就算咱们以前做过挺多次的,但在此情此景下,要是我真的跟你做了,罗依一铁定会觉得我和那些嫖/娼的人一样恶心,她一个不高兴,说不准就会把我给先阉后杀,扔出房间,那样我就会和余夏那可怜男友落得一个下场,多惨……”
鹊舟话音猛地一顿。
文砚丝毫没有察觉到鹊舟状态的不对,继续在被子底下挣扎着。
鹊舟盯着被子下的动静,表情怪异。
不对。
余夏没有提到过自己进这个房间以后和男友以这种状态做过爱,叶莎和常彤彤进房间后也没有被分开来分别扮演嫖客和失足少女。
照理来说,同为女人的叶莎和常彤彤都没被区别对待,那同为男人的他和文砚也不应该被分属在两个阵营里。
这不合理,也不公平。
照鹊舟看来,同为男性,文砚应该和他经历同样的事情才对。既然是同样的事,那文砚就断不可能以失足少女的身份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难道说……被子底下的人不是文砚?
鹊舟又想起了之前看到余夏男友的尸体时的疑问。
一个正常人真的可能会在这种处处充满危险的环境里随意发情吗?
鹊舟当时对此给出的答案是余夏的男友被房间控制了身体,或者说受到了某种药物的影响。但现在看来,说不定余夏的男友本身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出现问题的是他眼里的那个“余夏”。
一个故事在鹊舟脑海中成型。
在来到别墅的第一天,余夏和男友一起进入特殊房间,然后因为性别不同被安排成不同的身份,进入时并未待在一起。
然后余夏的男友经历了和鹊舟一样的事情,最终在这样一间屋子里遇到了受到药物影响的女友余夏。
为了帮助女友摆脱药物控制,余夏男友和余夏进行了身体上的交流,但余夏男友也因此被罗依一的怨灵判定为恶心的嫖客,被先阉后杀抛尸别墅走廊。
可余夏本身的状态看起来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所以余夏男友看到的那个余夏大概率不是真的余夏,而是由房间幻化出来的假余夏。
这是一个陷阱。
鹊舟轻啧一声,抬膝毫不客气的顶撞上了假文砚的屁股,把被子下的人撞得嘶嘶抽气。
鹊舟趁假文砚疼得忘记挣扎的空档扯来一旁床上的床单,把床单当做绳子捆在了蚕茧外围,最后打了个死结。
“你就这样呆着吧。”鹊舟说罢,一屁股坐在了空荡荡的软床上。
别说,拴一个大活人还挺累的。
但这是假文砚的话,真文砚又在哪里?难道说他们被房间扔进了平行空间么?他们做着一模一样的事情,但是却互相看不见对方。
如果真是这样就难办了,这岂不是说明接下来的任务都得他一个人去完成吗?他可以摆烂等着文砚那边去探索吗?话说文砚在房间里看到的是什么人?会是他么?文砚能分辨得出来么?
鹊舟忽然就很在意这一点。
文砚的记忆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那傻逼东西该不会分辨不出他,真和那个假的他做了吧?!
与此同时,另一空间内。
文砚用手环刷开了房间的门,眼睛因屋里暗淡的紫光不适的眯了眯。
进入屋内,床上蒙着眼罩蜷缩起来的人让文砚定住了脚步。
“鹊舟?”
文砚与床隔着一米距离唤了一声。
床上人闻声动了动,像是刚刚才苏醒过来,嘴唇微张,难耐的吐着灼热的气息。
文砚眉头蹙得愈深,觉得鹊舟这状态不太对劲。
“帮、帮我……”鹊舟声音沙哑。
文砚没动。
他知道眼前人的不对劲是因为中了春/药,但他所认为的不对劲并非是这一点。
不该是这样的。虽然文砚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但他就是下意识的认为鹊舟在发情状态下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他应该更强势一些,像豹像虎,即使穷途末路,也不会把脆弱的一面展现于人前,倒在地上摇尾乞怜。
文砚又开始不合时宜的在脑中幻想了。
“帮我,求你……”床上人说。
文砚回神,后退了一步,面冷如寒霜,说:“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床上人并未回答他,而是摸黑起身下床,挪动着赤/裸的身躯像文砚所在的方向踉跄而来。
文砚只觉瞎了眼了,侧身避开这人的一扑,挪到床边扯起床单把人裹了个严实。
“你不该扮成他的样子。”文砚把扭曲挣扎着的蚕茧踢到了床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鹊舟忽的从床上起身,迈步往房门处走去。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这个点估计很多人都进了房间了,他不能再拖,再拖下去的话,罗依一说不定就已经被变态给伤了。
门开,鹊舟大步往走廊一侧的双开大门行去。他已经想好了一个还算靠谱的行动计划,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全看天意了。
厚重的华丽大门被鹊舟一把拉开,还站在门后端着托盘的两位侍者纷纷扭头看向来人,其中一位恭敬的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鹊舟一把掀了说话那人手中的托盘,怒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儿的?!随机分配就给我分配那么个小疯子是吧!见人就咬!老子根儿都差点儿被她咬断!你们今天必须得给我负责!”
两位侍者彼此对视一眼,先前说话的那个忙毕恭毕敬道:“请问先生想要怎么负责呢?”
“把你们管事儿的给叫来!我要换人!”鹊舟大声道。
第155章
管事儿的人很快就来了,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还跟着个穿着裙子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
鹊舟先是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小姑娘十来岁的模样,应该和罗依一一样是初中生。
“这是给我换的?”鹊舟冲小姑娘扬扬下巴,眼睛却盯着相貌不算出众的管事。
管事还未回答,小姑娘就先开口了,狠狠的呸了一声,说:“换个屁啊,我可和那些蠢货不一样。”
鹊舟心下了然,对这个小姑娘的身份有了个猜测。
这位恐怕就是叶莎常彤彤口中的那个小太妹了。
“不一样么?在你们这儿卖的不都是些小孩儿嘛,你也是这里的小孩儿,能有什么不一样的。”鹊舟不以为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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