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在白天没有出现过,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鹊舟推开客栈的房门,准备去外边街上溜达一下。
欢欢自然是要跟随的,但被鹊舟拒绝了。
鹊舟说:“我一个人出去就行,或者你远远跟着我,不要走在我身边。那魔物看我们有两个人,说不准就不来抓我了。”
“有必要这么以身犯险么?”欢欢无奈,“就算那魔物看起来等级不高,但你才刚刚筑基,又是第一次接触魔物,你不一定是它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是不是它的对手,再说了,今晚要是不把魔物抓住,你不就成了公认的坏人了吗?”鹊舟说。
欢欢有被感动到,站在原地怔了半天,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鹊舟已经出了客栈大门。
“唉……真拿你没办法啊。”欢欢自语道。
鹊舟独自走上了街头。
有前两天的惨案在前,今晚的街上是真的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恨不能在门上贴个条子,上书:屋主已死,切勿叨扰。
鹊舟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心说那魔物不抓他还能抓谁?
鹊舟挺期待的,因为这是他在这儿呆了四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新物种。但他也稍微有点紧张,毕竟他是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那个魔物。
正思索间,呼呼的风声里似乎多了些其他的动静。
沙沙——沙沙——
鹊舟站定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街道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枯树叶子被风裹挟着向前滚了两圈。
鹊舟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清晰的感觉到,在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同时,他的颈侧有轻微的气流拂过。
那气流微弱极了,一般人根本无法觉察到,也就是鹊舟这种在拳场上历练了好些年的人才能注意。
鹊舟轻轻吐出一口气,在把头转回正面的时候,他全身肌肉紧绷,手掌上已经汇聚了一些灵气,只要他面前的那家伙有所行动,他就能一掌拍到它头上去。
交锋在电光石火间发生了。
几乎是在看见面前黑影露出獠牙的同时,鹊舟饱含灵力的一掌拍在了黑影的脸上,漆黑的夜色在那一掌后变成更加浓郁的墨色,有几条血红的丝线如游鱼般在墨色中蜿蜒流淌。
这是……魔物的领域?
鹊舟迅速判断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掌心再次凝聚起灵力来。
先前那个被他掴了一掌的家伙四肢着地,上半身匍匐在离鹊舟两米远的浓黑地面上,一颗跟身子一样大的狼头张开血盆大口,口中獠牙森白锋利,让人毫不怀疑它能一口把最坚硬的头骨咬碎。
“在镇上作怪的就是你么?唔……大头狼?”鹊舟胡乱给魔物取了个名字。
魔物是智慧最低等的兽形魔物,它才不管鹊舟在说什么,嚎了一嗓子就后腿蹬地朝鹊舟扑了过来。
鹊舟闪身让开,在避让的同时也是一掌挥出,狠狠扇在了大头狼的屁股上。
鹊舟是吃过三阶红甲兽的肉的人,那些肉把他的身体强度加到了一个轻易无法划破皮的程度,说的通俗点,他的手现在就是无情铁手,因为不痛,所以打得力气就重,再加上灵力的加持,竟是生生把大头狼打翻了个跟头。
鹊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蹙眉。
不是,这家伙是不是太好对付了一点?
还是说……《九步仙》功法里附带的掌法有些厉害过头了?
该说不愧是仙人留下的功法么?
鹊舟抬眼再去看那狼,狼颤抖着后肢从地上爬起,嗷呜叫了一声。
鹊舟余光里光线变了变,他抬头一看,自己已经重新出现在了镇子的街道上。
这是……脱离结界了么?
脱离结界并不意味着结束。那大头狼又朝鹊舟扑了过来,鹊舟再次躲开,但他没料到大头狼能在空中180度转体,一时不察之下,左手小臂挨了一狼爪,破口不深,但他记得欢欢说过,狼爪是带毒的。
第176章
大头狼的修为并不深厚,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它是索命的魔鬼,但对鹊舟这种筑基的修士来说就如同一阶魔兽,要杀死它们很容易,只是可能会因为不了解敌人技能机制而受一些小伤。
鹊舟就是因为没料到大头狼可以半空转向而中了招。鹊舟不确定大头狼狼爪上的毒毒性如何,发作时间怎样,但他能确定一件事,他必须得趁毒发前立刻马上赶紧把大头狼给杀死,不然死的就会是他。
他是出来长见识找乐子的,可不是出来找死的。
鹊舟手探向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来。
匕首是木头做的,是鹊舟在修炼之余亲手削出来的。
木头匕首看起来其貌不扬,没什么攻击力的样子,但如果往里边注入灵力,它照样可以削铁如泥。
鹊舟将灵力注入刀身,第一次主动冲向大头狼,一人一狼快速过了几招,最后鹊舟看准了时机,一刀捅进了大头狼的胸腔。
大头狼被鹊舟大力的摁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
鹊舟舒了口气,低头看向手臂上的那道抓痕。可能是和修仙有关系,伤口并没有怎么出血,但是抓痕附近的皮肉已经泛黑了,一看就知道中毒不浅。
鹊舟把木头匕首别回腰侧,打算叫一声欢欢看看欢欢那里有没有可以解毒的药,但还不等他张开嘴,一阵清风掠过,待他回头看去时,一白袍男子静立于他身后,在他开口前伸手快如闪电的在他背后点了几下。
那几下可不得了,鹊舟只觉全身气血翻涌,捂住脖子干呕了好几下,最后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来。
鹊舟要擦嘴,嘴里却被猝不及防硬塞进了一颗圆滚滚的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根本没给鹊舟吐出去的机会。
“是解药。”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鹊舟眼睛眨了眨。
他刚才那惊鸿一瞥没有看错,这人的确长着文砚的脸,连声音也是文砚的声音。
可是……
鹊舟蹙了蹙眉,心情有些复杂。
“文前辈!怎么样?魔物已经除掉了吗?”一个声音自某屋顶上传来。
鹊舟循声看去,说话是个黄袍的青年,而在黄袍青年身边,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同样穿黄袍的人。
“嗯,驱魔法阵就拜托你们了。”文砚说,声音冷冷淡淡的,像上一场游戏里的那个文大佬。
“是!”一众青年领命四散开去。
文砚垂眸看向身旁这个杀死了魔物的小孩儿,问他:“你师承何处?”
“我?”鹊舟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定伤口处已经不再发黑后才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啊,没有正经的师傅,也还没拜仙门,但所修炼的功法是一个神仙老爷爷给的。”
文砚默了默,像是在考量着什么,数秒后才问:“那你打算拜仙门么?”
鹊舟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他本来就要拜仙门,不过既然文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就不一定还按原计划去拜登云宗了。
“你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我能问问你是哪个宗门的么?我能去你们宗门拜个师父么?”鹊舟问。
“可以。”文砚点头,但脸上神情还是淡淡的,像个面瘫。
鹊舟有些惊讶。
不是他装,他是真没想到文砚能答应的这么快。虽然他们以前有些情感上的瓜葛,但放在这场游戏里,说到底了他们就是第一次见面,再加上文砚又是这副高冷的模样,能这么一口答应的概率怕是比猪会上树的概率还要小。
怎么就答应了呢?还答应的这么干脆?总不能是在玩一见钟情那一套。
“那我能拜你为师吗?”鹊舟挑眉又问。
文砚这次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点了头,说:“可以。”
鹊舟更惊讶了。
也不怪他多疑,他现在心情就是挺复杂的,连带着整个人的情绪反应都有些不对劲。
说的明白一点,他想以文砚的不对劲来证明这个文砚是有问题的,这样一来,他就不会因为自己误把欢欢当成文砚还一当就是四年的事儿感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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