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千就继续嘚瑟:“哞哞。”
多少还是有点喜欢的吧。
***
参加过婚礼后,生产队正式放假,一年之内难得的几天假期。
村里人可以闲散地窝在家里,或者聚在一块烤红薯吃。
说来也巧,徐有光也跟陈牛说了句——巡逻队补人的事。
只是最后还是跟陈牛没关系,补的是别的村的年轻小伙子。
这下陈牛倒是和林南音一样,同时错失了一个好“工作”。
时千还发现陈牛爱上了出门,似乎想在山上搜寻一些东西。
但无奈深山去不得,陈牛辛苦一圈,也只是弄点些小坚果、一只野兔,还没时千吃进肚子里的草多。
陈牛有些失落。
想来一些有靠山暴富的想法,就此破碎了。
再过了两天,电影放映队来到胜利村。
周边轮着来放电影,这样的“享受”大概也就一年一两次吧。
放映地点选在宽敞的晒谷场,除了有风没有别的大问题。
天还没黑,就有周边村里的人搬着小板凳靠近,将整个胜利村慢慢包围。
本村人为了地方好点,也早早吃饱出门。
张佩月原本不想去,但一扭头,小黄牛叼上了板凳,先走出了家门。
还心急地回头催:“哞哞。”
快走啊!
陈牛也主动相邀:“奶奶,去看看呗,反正近。”
“那行吧。”张佩月咳嗽一声,“那你看着我点,别叫人给我挤了鞋去。”
一家三口就简单出了门。
到了晒谷场,时千灵活地挤在人群里。
别村的人吓一跳:“怎么牛也出来了?”
胜利村的人就喊:“大惊小怪。”
“这是牵牛花,我们村上报那头小牛,知道不知道?”
“它可聪明了,跟别的牛不一样。”
有年轻人好奇:“我看看有什么对方不一样?”
时千就看向对方,长叫一声:“哞——”
来,给你个机会仔细瞅瞅。
来个友好对视,对方也就摸着鼻子道:“是有点不一样哈,看着脾气怪好的。”
陈牛跟在后面,把老太太送到观影最佳区去,然后自己抽身离开。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就随便挤个地方行了,板凳都不兴带的。
时千看了看,不乐意跟着陈牛吹风,就趴在前面。
等电影放起来,又后悔太近。
不过老电影也不错,铁道游击队看得大家跟着嗷嗷叫,时千觉得他看看这些看电影的人就够过瘾了。
就好像北方人更喜欢看看雪的南方人。
带劲。
甚至能唤起一些久违的热情。
没跟陈牛一块,时千也就没看到——陈牛他们都看到了放映的白布后面去。
还是回到家里,陈牛半夜没憋住,时千才知道陈牛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似乎电影队还要招一个放映员。
看陈牛难得的兴冲冲的样子,时千也觉得正常。
工作机会嘛,心动,合理。
更别提,这是一个对于爱情非常憧憬的小伙子,他可能还自卑于自己条件不好。
时千对要招人的消息不怀疑,放映队看起来的确很忙。
今天在胜利村放完电影,明天又得赶场去别的地方,忙着就没有休息的时候。
但他对——陈牛问到的送礼渠道表示很怀疑。
有好工作,那不得钻破脑袋去。
光听放映员两句话,怎么想怎么不靠谱啊。
陈牛也是多半不信的,心里知道不靠谱,可忍不住想。他要是有个好工作,是不是就……敢开口许诺林知青一点什么了。
到底按捺不住心里的念想,年二十**,赶大集进年货的时候,陈牛揣上上回剩下的钱,出了门。
时千看他动钱就不放心:“哞哞。”
带上我吧。
带上他,出个事,高低能把钱抢回来了。
陈牛也不抗拒,小声道:“带你带你。我就去看看,你可别跟奶奶告状。”
时千点点头。
谁告状呢,他根本用不着。
一人一牛又跟老太太说上一声,晃荡出门。
张佩月晒着太阳,不知道年轻人哪来那么多力气:“去吧,中午不给你们留饭了。”
“哞哞。”
奶奶再见。
时千蹭蹭老太太的手,跟着陈牛出门。
一人一牛进了城,时千人生地不熟,就跟着陈牛转。
看他问路一通操作,走了条较为偏远的小路。
再往偏一点走,甚至就到城里的河边了。
正年节,外面大路上也正热闹,进了路里头,才知道里面的清净,哗啦啦的河流声清晰在耳。
但离谱的是——时千居然听到了好几个小孩细细的呜咽声。
他仔细听了一下,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
时千支棱起耳朵,抬腿一踢陈牛:“哞哞?”
陈牛,你听到什么动静么?
陈牛不解,回头问:“怎么了?”
“哞哞。”
跟我来。
时千来到前面,开始主动带路。
僻静的路深处,院墙都没陈牛个头高。古怪的气氛,迫使这个高个青年东张西望起来,看起来怎么都有点鬼鬼祟祟的。
要是有人再看到前面带路的小黄牛,估计更觉得古里古怪了。
不过眼下一人一牛都没有任何自觉,只是摸向了一户人家。
这一带屋子很是老旧,有些人气不足、急待维修的模样。白日里也没人出没,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老人家的咳嗽声。
到了院墙下,陈牛才听到一点哭声,顿时警惕起来。
而时千几乎能肯定,撞上了一些“狗血”情节。
“高高冒头”的陈牛,也引起了院子里两个老人的警惕。
对方粗声粗气地问:“你是哪个?!跑我们家旁边来干什么?”
“滚远点,大白天的就想做贼啊!小心我报公安抓你。”
“还不快滚!”
陈牛心里头更觉得不对劲了。
他长得不像个天生的大好人,可也从没得到过这样恶声恶气的待遇。
时千拿尾巴一扫陈牛。
陈牛便顺势道:“我抓牛呢,大白天的,怎么可能是做贼的?”
里面的老头瞪大眼,气笑了:“哪来的牛?”
“哞哞!”
真有。
时千又听了几声,摸准里面“人”不多,瞄准旁边的门,一头冲了过去。
只听得哐当一声,门被撞开,一头健壮的小黄牛就冲进了老院子。
“牛!牛真进来了。”老太太大喊。
“还不快把你的牛赶出去!”
瞪大眼的老头有点慌了,手里慌张地摸棍子。
时千直奔有声的柴房去,刚一靠近,那里头就又钻出来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
一露面,这一对男女都想要拦住时千
陈牛大步跟在后面,刚动作灵活地把拿棍子的老头拦住,见状有些不放心。
但时千不需要他的担心,
时千跑得快,又会急转弯,力气还大,一蹄子就把人给踹趴下了。
再接着,拱开门扉,看到里面被捆住的一对小姐妹花,还有三四个小孩。
门一露,陈牛看清里面情形,大喊起来:“抓人|贩|子啊!”
年轻些的一男一女还想跑,陈牛抄起棍子,照着腿把人敲趴下。
时千就拦在门前,防着对面的回马枪。
半个小时后,一人一牛到了公安局。
负责的人正好是陈牛见过的,赵康的师傅——老公安。
老公安询问陈牛:“你怎么跑哪儿去了?”
陈牛:……
他看看牛:“我的牛跑了。”
哪晓得老公安还认识牛,看着时千一本正经地问:“牵牛花?你说说,你跑哪儿去干嘛了。”
时千很老实地回答:“哞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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