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抢的不要,悄悄地进祠堂,别被人发现,懂?!
第9章 09 毫不设防
老鼠一号脑壳顶着包,带着两只小小弟,快速地从犄角旮旯溜向祠堂。
人有人路,鼠有鼠道。
时千的五感附在一只小弟鼠身上,钻过洞,爬过沟,体验上各种奇怪的鼠道。
人走大门,几只老鼠则直接从牌位后面的土洞出现,熟练地潜伏在摆满了贡品的供桌下。
供桌铺着统一的深色桌布,长度几乎碰触地面,为老鼠的身高提供了一个独门视角。
时千透过躲藏在桌布褶皱里小弟鼠的视野,看到跪在石板上,半张脸血迹染开、另外半张脸浮着巴掌印的龙叶。
龙叶的眼中满是不平,挺直着背脊,似是要告诉所有人他的不屈。
少年个头已经长成,但身躯仍有少年人特别的单薄感。
没人会这样对待一个少年。当然,换作他是个成年人,甚至老年人,只要没做错事,都没理由遭受这样的待遇。
这几天,时千跟龙叶在一块,也算对他有所了解。
从品性和能力来说,龙叶都是个很不错的少年。
时千着急龙叶被打,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又气愤龙家人的行事,以至于影响到小弟鼠的小毛脸看起来都多了两分狰狞。
堂上。
龙叶刚问完谁想害他,想将那暗中谋害他的人拉扯进来。
因为用力说话,他方才受伤的胸口又是一阵闷痛。但更荒谬的是,这份痛是他亲爷爷有意而为。
难道他爹是捡来的?龙叶脑海中不由得冒出这样荒唐的念头。
只有如此荒唐的理由,才能解释叔叔抢侄子东西,爷爷逼迫孙子等离奇的事。
“查定是要查的。”
族长开口,接过话,又对龙行道,“龙行,你教训孙子也注意分寸。”
龙行怒道:“也不怪我生气,你听听,这奸诈狡猾的小子说得我和承阳是强盗一样。”
龙行瞪向跪着的龙叶:“竖子,你可有一点孝顺?有一点儿想到家族?”
“你小叔为家族外出,与人争斗,受了重伤,回家来还得为你的事劳心劳力。你不知道回报也就罢了,还诬陷他觊觎你几颗养灵丹,当你小叔是你这种无知小儿么?”
以龙承阳对外的形象,他自是做不出这种事。
但龙叶得的养灵丹是上品的,正好可以养身补气,对症。
加上从前从龙叶这儿抢东西出气习惯了,昧下养灵丹,还真是龙承阳顺手干的。
听着老父为自己辩解,龙承阳做戏捂住受伤的胸口,咳嗽了两声,提醒众人他为家族奋力受伤的事。
龙行又训斥龙叶道:“那日霞光近在咫尺,你却只知道逃跑,不见丝毫胆色,愧为我龙家男儿!”
龙叶低着头,嘴角是自嘲的苦笑。
那霞光后面,跟着的可是一位金丹老祖啊。
胆色?他的命最重要的。
没人爱惜他的命,他自己也得爱惜自己的性命。
龙叶忍了。供桌下,却响起“呲”一声。
是布帛裂开的声音。
声音不大,时千的生气影响到小弟鼠的情绪,迫使小弟鼠伸爪宣泄情绪。
时千辨认出,说话的龙行就是龙叶的亲爷爷。
糟老头子,可恶得很。
一把年纪的嘴,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说出如此胡搅蛮缠的话?
金丹修士,换他自己敢上吗?
就敢在这儿哔哔赖赖,算什么英雄。
不过声音一出,时千就意识到了危险。他和龙叶两个菜逼,还不到翻身打脸的时候。
龙叶跪着,目光最快扫过去,对上暗处那隐约的幼小身形。
他心里一急,胸口又痛,心念急转,便捂住胸口,以夸张的动作、痛苦的呻|吟,吸引住所有目光。
痛苦地闷哼了几声后,龙叶将呼吸里残留的血腥味咳出来。
龙叶一边吐残血,一只手暗中摆了下,让小灵兽别担心,一边缓缓道:“我的男儿胆色,自是不及爷爷和小叔。”
虽未明说,但看着吐血的龙叶,和他凄惨的一张脸,都能知晓话里的深意。
欺负一个没长成的少年,算什么男人?
还好意思提胆色。
龙承阳年轻些,闻言脸皮微红。
龙行毫不在意,他从来不靠面子活。
而且他所说的话,是真心话。
如果那日龙叶真有那个胆子,能从霞光里得些宝贝,甚至再拿到秘境戒子,那龙家就离机缘更近一步了,至少也能掌握主动权。
而不是像现在,为了一份可能拼死拼活,最后还什么都捞不到。
假如龙家到了好处,龙叶实力和地位都低微,好处的大头绝对都会落在他这个亲爷爷头上。
是龙叶的胆小怕事,断绝了他更近一步的可能。
想到身体近日逐渐出现气血不足的征兆,龙行一双混浊老目,紧盯着跪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小子,霸道下令。
“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就在这儿跪着,跪到你知道错。”
族长闻言目中闪过不悦,但看龙行强势得很,龙叶又是他的亲孙子,便轻哼了声:“你们爷孙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懒得管。”
“但龙叶藏宝送外人的事,还得让个人去查查龙叶的院子。”
“找出证据,就是龙叶有意隐瞒;找不出,龙叶便是被误会了。承阳和龙明也都要向他赔礼道歉,对自家人动手总是不对的。”
龙叶以为小灵兽就在祠堂,开口很硬气:“去查。挖地三尺,拆了屋子,我都不怕。”
身体还在龙叶屋子里的时千:?
兄弟,你不会把那只黑乎乎的鼠小弟,当做我了吧?
说好的为我的超萌外表沉迷呢。
竟然还会认错,可恶!
时千立马收回全心神,飞快地扫荡了一遍龙叶贫穷的家。
揣上龙叶仅有的几块灵石,再扫去自己存在的痕迹,赶在龙家人到来前跑路。
另一边,祠堂也空荡下来。
只留下受伤吐血,看起来形容凄惨的龙叶,独自跪在石板上。
龙叶察觉到其他人都离去,只剩下祠堂的大门口值守的族人。而大门口根本看不到祠堂大厅这边。
他立马爬起来,去掀自家老祖宗供桌的桌布。
桌布撩开,龙叶和一大两小三只胖耗子面面相觑。
大耗子老鼠一号护着自己傻乎乎不动的崽,对着龙叶:“吱!”
看什么看!
龙叶目光绕过它,落到桌布撕开小口处正对着的那只小老鼠。
虽然这只小老鼠黑乎乎的,还长得磕碜太多,但他还是试着喊了声:“小千?”
小老鼠模样呆呆的,没有吭声,龙叶心头一紧。
更后面的土洞里响起轻微的窸窣声,冒出一个龙猫脑袋。龙叶抬头看过去,和时千对望,一人一鼠都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时千望着还能蹦哒的龙叶:“唧唧。”
我靠!你看清了,还能认错啊?
等时千从洞里爬出来,满脸讨好的几只老鼠围住他,吱吱叫着。
“吱吱吱——”
大哥,我们躲得可好了,你看——
“吱吱吱!”
刚刚好多人哇,吓死我啦。这是没有存在感的小鼠。
另外那只被时千附过五感的,则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好像不是自己了。
“吱吱!”
我刚刚怎么了?好像控制不了我自己。
时千拍拍呆呆的小老鼠,狠心捋下毛毛,小老鼠喂了两根,又给大老鼠喂了一根,才把三只老鼠打发。
他是王鼠,又是天生的妖兽之身,毛发血肉对于这些普通老鼠来说都是大好机缘。
龙叶看着,猜到时千大概刚才是让几只老鼠帮忙了。
他拖了个蒲团,坐在上面,背干脆就靠着老祖宗的供桌桌腿,看着时千应对几只老鼠。
等时千忙完,刚刚还不停顺着胸口,一脸气虚的龙叶便像孩子的家长一样问道:“小千,他们是你交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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