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清冷的美人面孔,眉宇间飘着淡淡愁绪,叫眉目慈悲的大和尚都不忍。
一身袈裟大和尚行了个佛门礼:“阿弥陀佛,圣女不必担忧。”
“将军一心为弟,定能感动我佛。何况他心思纯净,心中本无尘,光洁如月镜,自然不会沾染污物。”
常说一些绕圈话的花卿听懂了。
这话说的是——黑毛心思简单,不用担心。换个聪明的,可能才需要花卿这份担心。
花卿露出释然放松的表情,语气感激道:“多谢大师解惑,如此花卿心中担忧便能放下了。”
“我佛慈悲。”大和尚话头一转,“只是可能将军所为,无甚效果。”
佛门的神器,纵是堕魔了,大和尚们也是最了解的。
至乐钵其实是元神类至宝,而钵体本身用的是世间至刚至柔之物,非元婴妖兽外力能伤。
花卿心中:管不住啊,还不如让黑毛找个地方消耗精力。
口中只是叹气,眉宇间四分无奈三分纵容,还有三分是感动。
“它十年寻弟,如何放得下?”
而泡着药浴的黑毛感觉自己又变强了,心里的欢喜更多。
再咬着人修烤熟的妖兽,黑毛心道:怪不得娘要收那么多小弟,原来是真的好好用。
等见了弟弟,一定要好教它这个。
黑毛泡着澡,吃着肉,吃饱喝足,身体暖洋洋的,歪在桶里睡过去。
花卿关心过大和尚们的进度,回过头来就看到黑毛在呼呼大睡。
她看着沉睡的巨鼠沉思:黑毛还是有些想它弟弟的吧?
虽然黑毛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虽然黑毛吃得好睡得香,虽然黑毛看起来对寒冰城外那层光膜真的很喜欢……
对一只找弟弟坚持找了十多年的妖兽,我怎么能怀疑它呢?
花卿闭上眼,跟着大和尚们一起诵经,清除心中杂念。
***
而寒冰城内,看着云雾里睡着的黑龙,已经刷完尾巴的时千偷偷把刷子毁尸灭迹。
再有下次!就骗黑龙说坏了。
时千就地躺在龙尾巴上,摊开自己的四肢望天。
就这么躺着,时千刚好要睡着,黑龙身上的气息再度涨起来,修为又开始提升。
没白喂。
吃了他那么多,可算是看到效果了。
时千想,那么多好东西,有不少提升血脉的,不知道能不能把他叶哥的脑子救回来。
最好醒过来,就恢复正常。
因为时千真的想他的好兄弟了,绝对不是差点被龙吃了、又被强迫刷龙的缘故。
在时千的盼望中,他的修为在短短时日里,猛涨到了元婴后期,但黑龙还是没醒。
无聊的时千,只能带着黑剑,开始在巨寒冰城里玩。
只不过寒冰城里都是些“假人”,时千怎么看都是些很假的戏码,看了两天他就腻了。
腻歪的时千实在没劲,对着假人也下手了。
他来到一家人的院子里,这一家老老少少都有。
房屋中,小夫妻开始每日例行的吵架环节。
妻子要去洗衣服时,在丈夫的衣物里翻到一条粉色的帕子,一场家庭战争就此开启。
妻子指责丈夫,然后声泪俱下,引起家人纷纷来相劝。
接着丈夫就开始哭诉,甚至跪下发誓。
时千蹲在树上,给这家的院子上空炸了个雷。
一时间,妻子的的眼泪挂在脸上,倒映着她眼中的不可思议。
对雷劈很熟悉的时千,又给丈夫补了道闪电,十分逼真,差点就劈到骗人的丈夫。
没错,这男的巧舌如簧、跪地发誓说的也全都是假话,骗人罢了。
时千分明在隔壁家,看到了这男人的裤腰带。那还是这妻子亲手缝制的,刚刚吵架就提到了。
丈夫显然没想到,说假话是真的要挨雷劈的,他面色惊惶,开始找老天爷求饶。
妻子手里的帕子被撕裂,瘦小身躯爆发出无穷威力,将这丈夫推到院子中间:“让雷劈死你吧!负心汉!”
骂出这一句,妻子眼中闪过神采,竟一点点恢复过来,目光也活泛起来。只是她的身体变得很虚弱,歪倒下去。
时千:?
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假人根本没死,只是被困住在假象“幸福”之中。他还以为都被炼制成了傀儡呢。
也怪不得,之前的人看起来那么灵性,他们根本没死。
时千开始拥有新的爱好——给幸福城上演悲剧。
有的上演悲剧失败,但是时千代替熊孩子,放火把家里房子烧了,也能把家长气清醒。
等大人清醒了,一顿揍,孩子也就“得救”了。
时千:虽然我放火烧房、打雷放闪,但我真的是只好龙猫。
掌握救人密码,时千飞快把寒冰城搞得热闹起来。
接着时千又说自己是龙神,已经把迷惑群众的天尊娘娘劈死了,给清醒的寒冰城中人下发“神令”,让他们去拯救其他人。
天尊娘娘靠“洗脑”,时千可是真把一条大龙摆在天上,给寒冰城的人看了。
黑龙沉睡半个月,在时千的努力下,寒冰城的天都快晴朗了。
城外。
一群大和尚们都很惊喜。
“神器不愧是神器啊,至乐钵居然从内里净化了污浊!”
“想必神器本心未曾被魔气沾染,还能听到我们的佛音,方有了此番自救。”
“圣女,好消息,再过不了几日,寒冰城就能进出了。”
而黑毛从小妹那里搞到消息,知道光膜马上要没了,连觉都不睡了,抓紧时间变强。
虽然他真的很想弟弟,但他也是真的没遇到过、这么能打还不还手的“对手”。
舍不得。
第66章 66 兄弟相见
寒冰城内。
时千正蹲在城中一角, 欣赏经由他推手,上演的虐心故事。
卖油的油坊掌柜,看上了隔壁秀才家的姑娘, 从流着鼻涕的五六岁, 到长大后, 从伙计干到油坊掌柜,只倾心这一个姑娘。
眼看曾经的姑娘都成了寡妇,油坊掌柜摸摸旧日买了却不曾送出手的桃花簪,大胆找上心上人。
白净斯文的妇人一身孝服,头簪一朵素丽白花, 在风中也像是朵清丽的大花, 盛放到荼靡。
听着昔日旧识的话, 妇人的脸色渐渐难看。
无他,新寡的妇人丧夫不过才一月。而且昨日里,还被亡夫的“鬼魂”吓了一跳。
妇人怒问:“你将我当成什么人?”
“自是我、我心尖尖上的人啊。”油坊掌柜满脸深情, 想要说说自己一生未娶的用心。
但还不等说出口,就吃了一碗糊脸烫嗓子的闭门羹。
那关门声哐当, 震得心肝稀巴烂。
油坊掌柜只觉求不得的千种苦涩、万般痛苦爬上心头, 好几十的大男人落下泪来。
手中的桃花簪子摔落地,断裂成两截。
旁观的邻人有知道油坊掌柜故事的, 也都感慨纷纷,劝他再接再厉,此番是选错了时机。
但伤心人哪里听得进去。
可痛苦着痛苦着,油坊掌柜突然清醒。
他眼泪也不掉了,茫然四顾:“不对,我不是早成亲了么?孩子都八|九岁了啊。”
“我还记得,我娶的是老掌柜的闺女。”
友邻和路人们:?
一出好戏, 立马清醒十数人。
时千看完戏,抬头望天。
黑龙修为有一阵没动了,他叶哥是不是醒了?
时千悄悄上天,钻进半空的云雾里。
倒也有别的修士好奇云雾中的巨龙,可黑龙身周无法靠近,只有时千是个例外。
不过时千钻进云雾,发现黑龙还是一动不动,根本没醒。
无聊的时千叹口气:“唧唧。”
叶哥,你什么时候醒啊?
随着龙叶修为提升,时千相信——等龙叶醒来,肯定是清醒的状态,而不是凶残的大黑龙。
听到千哥这么说,刚醒来的龙叶良心有些痛。
但他只要回想起黑龙干过的事,就觉得没有勇气睁开眼睛,面对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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