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回去呢。
时千跟对方喊一声,自己溜达着往回走。
推开门,时千走回牛棚吃草。
吃了会,却嗅到厨房煮饭的香气,时千忍了忍,继续啃草。
这时候,粮食可金贵。
再过了会,村里开始响起出动的声音,马上得出发上工了。
时千感觉吃饱了,而且身体内的能量也吸收得差不多,再也不用疯狂暴饮暴食。
他又拱开牛棚门,自发往堂屋去。
今天陈牛起得晚,吃饭也比往常晚一点,不过也在吃最后一口了。
见到小黄牛,陈牛想到自己突然又好了的腿,目光稀奇地注视着小牛。
打架经历还挺丰富的他,对原本腿上的伤有个预估,至少需要三五天才能好。这还是建立在他身体好的前提上。
可一觉醒来,腿居然好得差不多了,只有皮肉上两个印子还在,看起来很严重罢了。
张佩月拿起半个红薯:“过来。”
时千眼睛一亮,腿就跟着到了老太太身前。
不过他看完不够丰满、也不够沉甸甸的稻穗,更清楚地意识到这时候食物的紧张。
大米、红薯这些,也比不饱肚子的菜叶子珍贵得多,于是馋也对着老太太摇摇头。
“半个红薯而已,吃吧。”张佩月把红薯喂到小黄牛嘴里。
都进嘴了,旁人自然不能再吃。
时千砸吧砸吧,几口就吃了。
甜的。
他喜欢。
不过好像感觉,生的更甜?
这时,张佩月问:“好吃吗?喜欢不。”
“哞哞。”
喜欢。
时千凑过去,跟大方奶奶蹭蹭,表示自己喜欢。
张佩月就放下碗筷,帮忙挠挠下巴,惹得时千又痒又舒服,哞哞叫。
陈牛:……
他怎么感觉,昨晚之后,他奶好像就更喜欢这头牛了。
就有一种,以前在家好歹比牛强,现在连牛都比不过的奇怪感觉。
想到小黄牛之前也就是个五岁的孩子,肯定爱粘人、撒娇,陈牛才放下那种奇怪的感觉,转身出去带上了扁担、老太太得用的软凳、草帽,准备着出门。
至于时千,他当然不乐意自己待在家里。
小牛要跟着出门,陈牛只能把绳子也带上一根。
先送了老太太,然后陈牛避了人跟小黄牛说:“你可别乱吃东西,会挨鞭子的。”
“哞哞。”
时千点头。
陈牛又道:“乖乖在一个地方带着,可别乱跑。不然我下次不带你出门。”
“哞哞。”
你放心。
时千点点头,心里想——老太太之所以敢让陈牛带着他,就是因为陈牛看着是个冷硬大男人,实则还算仔细。
时千还发现他一早上把家务全包。几乎没要老太太操心。
不过明明是个孝顺的好大孙,却好像还是不怎么招老太太喜欢,总之就是奇怪得很。
陈牛这边交代了一通,还不放心地给小黄牛脖子上套上绳。
往脖子上套,容易挣脱。但再复杂,时千就不乐意了。
这会正秋收,怕他祸害庄稼,他老实不就成了。
等他混熟了,再为完全的自由奋斗。
一步步来,不急。
这头陈牛带着牛,先去村支书会计那儿领了自己要干的活,才去相应的田地忙活。
他是壮劳力,干的不是收割的活,而是后面的打稻谷。
村里弄来了新的打禾机,陈牛力气大,学田地这些东西也快,是踩打禾机的主力。
村支书徐有光还担心:“陈牛啊,你那腿行不行?没事吧,不行就换个。”
“没事儿,就两印子。”陈牛摇头,坚持没换工分最高的活。
一般满分是十分。但现在任务紧,他这活能拿十二个工分,可不能换。
时千在一边听了,庆幸自己昨晚做了好牛。
徐有光又盯上小牛:“你这牛可得看好了,这么套不牢吧?”
“支书放心。”陈牛道,“牵牛花今天乖了,跟之前一样听话懂规矩。”
有的牛放养会乱吃,所以需要放牛娃看着。
不过牵牛花的确聪明,是头很明显的聪明牛,教教就知道什么不能吃,和那些老牛一样懂规矩,这是村里都知道的事。
“你自己看好就成。”徐有光忙着呢,一个村都需要他跟会计支配。
陈牛混过关,找到块有树的地,挨着河边,把绳子绑一边。
“牵牛花,你乖乖呆着啊。”
“哞哞。”
时千一看绳子最长都够不到田里,就知道陈牛这家伙不信任他,随便点点头,扭头四处看看。
四周都是忙碌的人,随着一块的人齐,就一起忙活起来。
时千看了一圈,像陈牛这样打禾的、挑稻谷的,都是青壮年,明显力气很大。
而割稻的、则是混杂着不同年纪的女性和一些年纪不在青壮之列的男人。
更远处,是老太太那种晒稻子的,将竹席棚子抖开,带着水汽的稻谷倒在上面,由她们推平晒开。
人们就像成熟的稻穗,总是弯着腰去劳作。
有时风吹稻浪,时千都看不到稻田里的人,因为他们的腰弯得更厉害。
最快乐的是捡稻穗的小孩,跟在割稻队的后面,为捡起地里掉落的一点稻谷而欣喜。
也有不爱干活的,捡了一会开始因为身上的刺痒哇哇大哭,被大一点的孩子带到路边上来。
哭包忽然惊喜大喊:“是牵牛花!”
时千慌了:“哞哞~”
你别过来啊!
第85章 85 不能算了
哭了的小娃娃可不管小黄牛乐意不乐意, 迈开小短腿就想往这边跑。
幸好大孩子伸出了手,抓住小哭包的后领, 吼道:“不许去!”
“牛身边没有大人, 等下把你撞飞咯。”
大孩子还记得家长平常教的话,不可以胡乱靠近牛。
时千真心实意地劝:“哞哞。”
听你哥的,别过来。
“我不!我不, 就要摸牵牛花!”
“摸一下, 就一下!”
小哭包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熟练地打滚。
时千看他滚得起劲。
心说:真想上去轻轻踢一下玩玩, 不知道会不会像球一样滚起来。
当哥的大孩子没有时千这么会玩,叹气一声, 朝着往这边靠近的村里叔叔求救。
“爱刚叔叔!你能帮我拉着牵牛花么,我弟想要摸一下。”
“成啊, 你先叫他别哭了。”
一个男声从时千后面响起。
时千转身去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坐在两头牛拉的车上, 正驱牛靠近。
对方长得有些像徐有光, 应该是徐有光的大儿子——徐爱刚。
村里养牛的饲养员, 也是赶牛的好把式。
除开小黄牛外, 生产队其他的牛都归徐爱刚管。所以也有人笑称他——牛大队长, 手下带的都是真牛兵。
见小黄牛看过来,徐爱刚便笑着道:“牵牛花啊, 我那些小牛犊没放出来,不然可比你讨喜。”
时千十分大方:“哞哞。”
这喜欢让给你的小牛吧, 快放出来让我喜欢一下!
徐爱刚跳下牛车, 帮忙拉着绳子,还摸了摸小黄牛的头。
小哭包刚刚打了滚,摸上来的手都带着泥。
不过小孩手小, 热乎乎的摸在身上,只感觉有些痒痒。
给摸完,小孩就不哭了,又飞快地伸出手摸了第二下,然后看向两头大牛。
徐爱刚不在车上,两头大也乖乖地站在后面,只看着这边,一步不动。
见小孩子盯上大牛,徐爱刚板起脸:“好了好了,摸牛也摸过了,去田里捡稻去。”
“不去。”
“割牛草去。”
“不去不去。”
小娃娃被要干的活吓得迈开小短腿继续跑,逗笑了旁边割稻的大人。
时千则是好奇地打量着两头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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