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骋不回消息和文暄不回消息对江遇乐而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陈骋也经常不回他,觉得无语没话说了、有事走开忘记了或者看到就是不想回,反正马上就要见面了……他的态度会轻松和随意很多,不会把一两句话放在心上。他自己这样对待江遇乐,也就完全不会介意江遇乐同样慢待他。
但文暄不一样,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能及时回复江遇乐,就算江遇乐说的是一些无聊的小事,或者他完全听不懂的东西,他也能用自己的理解迎合江遇乐,让他觉得舒服。
江遇乐清楚,文暄能注意到所有细节就代表他在意这所有的细节,不管不顾就失踪断联,这不是文暄会做的事。
他站在门口发呆,偶尔会有路过的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陪他说两句话。他们不知道江遇乐是在等文暄,还当他仍在为网上的风波而发愁。
“江遇乐你在干什么,罚站吗?罚站还能玩手机?嫉妒了。”
“这几天就别上网了,你不怕看了心情不好啊?”
“不用担心啦,你爸可是江总,他不会不管你的。”
……
江遇乐明明强调过很多次了,江连洲真的不是他爸,可是没人信。还有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故作老成,偷偷提醒他“你傻啊,就算不是也可以是,有后台总比没后台强吧,没后台还敢这么显眼,你不等着被人欺负吗”。
似乎也有道理,江遇乐怕麻烦,就懒得再解释了。
“你站这儿干嘛呢?”一道带笑的嗓音响起。
江遇乐循声望过去,看着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轻轻眨了眨眼睛说:“是你啊,好久不见。”
白放走过来,笑眯眯地说:“真不容易,我当你已经忘记我是谁了。”
江遇乐一脸不解,白放抬手,捏了一把他绵软的脸颊:“拿了我的东西就跑,不到有事求我的地步压根想不起来我是谁,是不是?”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江遇乐自知理亏,只能装傻:“你不是说那是我小师兄的东西吗?”
“他的我的有什么区别?”白放问。他伸手探江遇乐的手腕,虚虚攥了一圈就摸出了个大概,挑眉说:“已经用过了?你动作还挺快的。”
“有点痛。”江遇乐左手手腕被他一碰就泛酸,酸劲过后是针扎一样疼。他将左手缩到身后,仰头警惕地问,“你不会给我下毒了吧?”
“我怎么舍得。”白放笑着说,他将袖口扯开,给江遇乐看自己脉搏处一道若隐若现的黑线,“我在喝药,药性相冲也有可能。”
江遇乐依旧有些怀疑,盯着那条线,狐疑道:“真的吗?这种颜色……看起来像你造孽太多得的报应。”
白放简直哭笑不得,推他进了练习室:“难怪梅琛不喜欢你,你说话可真够难听的。”
江遇乐强调:“我也不喜欢他。”
“行行行,你们是一对冤家。人多眼杂,小少主,能不能别在外面说这个了?”
江遇乐坐在角落的沙发里,看他熟稔地从柜子里拿杯子给自己装了杯热水,好像门口的V.E是写错了,这应该是白放的私人休息室,他过来就是专程给江遇乐诠释什么叫“宾至如归”的。
白放全然没发觉江遇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自然地问他:“谁是这第一个倒霉蛋?你那天让我帮忙找的那个?”
江遇乐搂着个抱枕,懒洋洋地点了点头。
“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江遇乐随口说,“神清气爽。”
白放诡异得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又被江遇乐的反应给堵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才似真似假地说:“啧,真让人嫉妒。”
“为什么要嫉妒?明明你也可以。”江遇乐看着他,直白地问,“白放,你也想跟我睡吗?”
白放迟迟没有说话,江遇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不敢,你知道这串东西会影响人的神智。你可能有点喜欢我,可是又不愿意真的被我蛊惑,迷恋我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你太谨慎了,有绝对不会让我知道的秘密,所以你不敢跟我赌这个。”
白放听完反而无声笑了,那是一种长辈看聪明小辈的笑容,显得宽和包容:“江江,你的直觉是很敏锐,但有时候也不能太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不一定是对的。”
江遇乐问他:“哪里不对?”
白放起身坐了过去,指腹从他稚嫩的眉间和挺翘的鼻梁上划过,在江遇乐疑惑的目光里,他倾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身上明明是热的,江遇乐却嗅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叫他彻骨发凉。他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江遇乐的瞳孔骤然放大,猛地推开了白放。
白放看也不看身后的人,仍在问他:“江遇乐,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你蛊惑,迷恋你到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你出去!”
江遇乐心里烦乱极了,绕过白放,走到文暄面前,“我——”
“你说在练习室等我,就是让我看这个?”文暄低声问。
他的反应比洛也那一次平静了许多,素净的脸上没有那样激烈的情绪了,像是他真的将江遇乐跟他说过的“我们不要再吵架了”放在了心里,又像是被这一下午的专访消磨光了精力,显得有些疲惫了。
“白放老师。”文暄握住了江遇乐的手,将他严严实实挡在了自己身后,不卑不亢地对白放说,“不管你跟江江以前是什么关系,不顾他的意愿在这里欺负一个小辈,都很不应该吧?”
白放微眯起眼睛看他,没有说话。
文暄又问:“这里是V.E的练习室,能麻烦你出去吗?”
白放终于走了。
文暄松开江遇乐的手,转过身摸了摸江遇乐的头发:“被吓到了吗?”
江遇乐摇头说:“不会,我认识他。”
他看着文暄捡起掉在地上的龙须酥纸包,咬了咬唇,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你很紧张吗?我没有生你的气,不用怕。”文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说,“你问他想不想跟你睡那里。”
“我不知道真的想——”
“我知道。”文暄打断他,将纸包放到一旁,犹豫了一会儿才走过去,牵过江遇乐的左手,看着那串红珠问,“你说这串东西会影响人的神智……是什么意思?”
江遇乐有些心虚,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知道躲不过去了才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我有的时候半夜醒过来,看到你睡在我怀里,手里戴着这个,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我会说一些我不会说出口的话,做一些我可能想做但是不会做的事……”他笑了笑,似乎是想开个玩笑,却没有奏效,“眼睛的颜色也变了,像是凭空换了一个物种。”
江遇乐问他:“你不喜欢这样,对吗?”
文暄点了点头。
“就算那个人同样是你。”
文暄说:“我没有怀疑过这个,我知道都是我。我只是不喜欢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很弱小。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一件事情的发生超出我的预料,也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和接受范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降临在我头上。”
江遇乐点头说:“可以。”
“真的吗?”文暄很浅地笑了一下,乌黑的眼睛里却没有笑的意思。
江遇乐很认真地对他说:“真的。”
文暄却没有相信,他轻轻抚摸江遇乐的头发,话也说得很平静,再没有一点让人感到不适的威胁,显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让我感觉自己特别无力,但是你好像不在乎,因为你就是喜欢我这样?喜欢随便欺负我,把我拿捏在你手里?但是我不喜欢,不喜欢你一靠近谁就忍不住猜你会不会变心,猜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也不喜欢自己一有点反常举动,就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自己,我会不会又惹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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