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是小孩子,我的岁数比你们加起来都大好不好!
文暄一路问人找到这里时,洛渝还在问他们:“那你们是谁先追的谁呀?”
洛也抢先说:“他追我。”
江遇乐:“?”
洛也接着:“我以事业为重拒绝了他。”
江遇乐:“??”
洛也最后:“但是他死缠烂打,太会撒娇了,我就想不如让他一回吧。”
江遇乐:“……???”你再说一遍谁让谁?
洛渝听得眉眼弯弯,托着脸颊看江遇乐一口一只小章鱼,两颊鼓鼓的,吃都顾不上还要睁着溜圆的大眼睛分神去瞪洛也。
她越看越觉得可爱:“我看也像,小遇乐长得太乖了,撒起娇谁能拒绝。”
江遇乐眨巴几下眼睛,把小章鱼咽下去,刚要说些什么,包间外传来一阵礼貌的敲门声。
随即,一道安静的身影推门进来。
他一进来,室内热络的氛围似乎顷刻间沉静了下来。
“文文怎么也来了。”洛渝抬起眼,亲切地看着他笑,“今天这么热闹。”
“洛老师中午好。”文暄抱歉地说,“打扰你们了,我来找个人。”
他的目光微转,落在江遇乐身上,江遇乐忙低下头,有些心虚地咬住了筷子尖。
“还是这么生分呀。”洛渝浑然不觉,还问他,“是仇娅让你来找小也的?打个电话就好的事,干嘛老使唤你。”
“不是他,我来找江遇乐的。”文暄说。他看着江遇乐,“吃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等你一会儿?”
“不用不用,我好了。”江遇乐起身朝他过去。
看到他要离开,洛渝眉心微蹙,纤长的眼睫遗憾地垂落下来:“这么快就走了?不跟妈妈说声再见?”
江遇乐刚伸手去抓文暄垂着的指尖,听到她的声音,噌地一下又缩了回来,回过头说:“妈妈再见。”
洛渝笑着朝他挥了挥手:“宝宝再见。”
此时,洛也还在跟盘子里的法国牛腿做战斗,看他们都走了,嘟囔着跟了一声:“你们怎么这么快,再等我几分钟。”
文暄没理他,与洛渝她们点头告别后紧攥着江遇乐的手腕,快步离开了。
洛也愣了一下,茫然问:“他没听见我说话?”
“你看不出来吗?”洛渝朝她的傻儿子眨眨眼睛,促狭道,“你的好朋友生气了。”
从私人包间出来,文暄放开江遇乐的手,方才挂上的温和面具瞬间撕去,眉眼间全是冷淡。
“怎么了?”江遇乐不解地问他,“你又不高兴了?”
文暄说:“没有。”
江遇乐伸手去抓他后脑勺浮动的几缕黑发,还拍了拍说:“没有吗?你气得头发都着火了。”
文暄捏住他乱拍的手,放了下来,依然说:“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江遇乐贴着他的手臂,“提前跟你说清楚,我跟洛也没有关系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乱讲。”
文暄笑了一下,淡淡接道:“原来你会和我解释。”
江遇乐察觉到他语气里微妙的嘲讽,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什么都不会说,管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会在乎吗?”
江遇乐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就不在乎了?”
“谈恋爱、追人、死缠烂打,这些都是洛也乱讲的,妈总是你喊的吧?”文暄问他,“洛渝是你妈妈吗?”
“不是,但是——”江遇乐抓了抓脑袋,“他和我娘亲长得很像,我很喜欢她所以想这么喊她,这样是不可以的吗?”
文暄垂眼,看着他问:“你喜欢她,所以要在她面前松开我的手?”
江遇乐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文暄说的是什么,更没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动作竟然也能让他发觉:“我——我没注意这个。”
文暄点头:“嗯,你没注意。”
文暄神色不动,江遇乐却能听出他的不信任。他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拉扯,上前一步抱住文暄,额角贴着他的后背轻轻蹭了蹭,小声哄着:“我真的没注意这个,我们牵回来可以吗?牵多久都行,全听你的好不好?”
文暄不动,他就用绵软的嗓音撒着娇,“文文,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听着他的声音,文暄依然压不住心里不断涌起的惊惶不定,他总觉得江遇乐是在敷衍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陷在这种随时可能失去他的不安里,被海水没过头顶,一次又一次了。
可越是这样,他表现出来的越是一副难以沟通的样子。
文暄扯开江遇乐缠上来的手,反问他:“应该是我的错吧?”
江遇乐茫然地站在旁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怎么了?你有什么错?”
文暄打断他说:“是我不好,我不能陪你坐快艇,不能陪你吃午饭,也没家人可以让你喊爸爸妈妈。”
话音落地,江遇乐瞪着眼睛看他,压根理解不了他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总要说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难道他自己听了会舒服吗?
江遇乐被他逼得也来了脾气:“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也没这么想过你,你为什么总要想那么多?”
“是,你不知道,没注意,你只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而已,你有什么错?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在说我自己的不应该。”
那不还是在怪自己!
江遇乐从没觉得文暄有这么不可理喻过:“你觉得我哪里不对你跟我说啊,为什么非要这样?”
文暄问他:“我没有说过吗?”
“你说过什么?”
文暄静静看了他片刻,那股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又死死钳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不然说什么?说你答应过我不要喜欢别人,离他们都远远的,那你为什么还要扔下我,一句话不说就去找陈骋?为什么回来了也不等我,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地融入洛也的家庭里……
他不想逼问江遇乐,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说什么,做什么才能提醒江遇乐,也提醒他自己,他的喜欢真的不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没有。”文暄漠然说,“我没说过。”
江遇乐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他感觉文暄像一颗椰子,用石头都砸不开他的壳,或者一只刺猬,看着温温驯驯,谁靠近都能扎得一身刺。
“文暄,”江遇乐没那个心情继续哄他了,索性直说,“我真的不想去猜你在想什么。”
文暄油盐不进道:“你可以不猜。”
江遇乐终于来火了:“我不猜!反正猜不猜你都不高兴。你非要这样不可吗?这么活着到底累不累啊?!”
文暄沉默了很久,久到他能听到自己被扎穿的心脏里的风声,呼啦啦吹个不停。他没有办法让风停,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用他一惯冷冷清清的神情问:“我应该累吗?”
他本来不会这样,以前的他虽然算不上过得开心,但也不至于多难受,明明是江遇乐强行把他从那个“绝对平静”的状态里拽出来,让他变得惶恐不安,患得患失,喜怒都不由自己。
如今却又来问他:你这么活着到底累不累啊?
“随便你,我懒得陪你吵。”江遇乐抬腿就走,大庭广众的,平白让人看笑话。
“等一下,你要去哪?”文暄叫住他。
“我回去睡觉行不行?”江遇乐回头,眉头越皱越深,微圆的眼瞳里塞满了不悦,“你不会连这也看不惯吧?”
“我不是——”
发现江遇乐生气了,文暄生硬的语气突然柔和了几分,似乎在尝试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舒服一点,“球姐说这个岛上两年前就禁止捕捞椰子蟹,已经没有餐厅会做它了,她也不知道方羲是从哪里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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