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陈诺来接他时惊动线上线下一大群粉丝,格外兴师动众。
他回来的那一天下着小雨,车轮碾过湿淋淋的路面,后座的陈骋抬眼望向雾蒙蒙的城市,几乎是悄无声息的。
江遇乐一直不喜欢雨天,虽然不下雨他也不可能出去玩,但雨天总给他一种被拘束了手脚的感觉。
脑袋也被淋湿了,起了一圈小炸毛。拍他的摄影师一直在夸他说这样特别好看,雨天很有氛围感,江遇乐只能继续坐在露天游泳池,全身湿哒哒的一直到结束。
草草在浴室冲完澡,江遇乐换完衣服出去,边擦头发边问助理:“方羲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助理摇了摇头说没看到。
这天是江遇乐的个人行程,因为天气变化,准备的时间格外长,结束也比预期要晚很多。他忘记问方羲今天有没有事,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他说过要来接自己了。
应该没有,不然他早该过来了。
“那我们回吧。”江遇乐说。
门外停着两辆车,江遇乐扫了一眼,走向更眼熟的那一辆。
刚要上车,突然听到几声轻响,叮铃铃,叮铃铃,是小铃铛碰撞的声音。
他下意识回头,整个人蓦然一怔。
陈骋张开手臂,刚想一把接住飞奔过来的江遇乐,他却自己停下了脚步,堪堪停在离陈骋一臂之间的地方。
这个人和他记忆里的差别不大,依旧是宽肩窄腰,腿长得不可思议。噢,脸更白了,在这样阴雨蒙蒙的天气里站着,苍白得缺乏血色。
江遇乐小心地拍拍他的胸膛,仰起头问:“你以后都没事了吧?”
“没事了。”陈骋笑着说。
他俯身抱住了江遇乐,伴随着叮铃铃的细响,脸颊贴在江遇乐湿哒哒的脑袋旁,也沾上一点冰冷的水汽。
“这么久不见,想我了吗?”
江遇乐嗅着对方身上久别重逢的气息,依旧嘴硬说:“没有。”
“真的?”
“真的。”
助理眼睁睁看着他被陈骋拉进另一辆车,压根没那个胆子开口阻止。
下一秒,江遇乐落在她这儿的手机就响了,出现在屏幕上的名字赫然是——大孔雀。
在方羲被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抢人行为气到火冒三丈的同时,江遇乐把手伸进了陈骋衣服里,摸到了对方温热的皮肉。
热意染上指尖,触感那么真实,让江遇乐很难相信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或许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
他认真问陈骋:“你做的手术留疤了吗?”
陈骋回答:“有一种是微创的,那种不会。”
“你的是吗?”
“不是。”陈骋短暂思考了一下,想把自己的情形说得轻松一点,“我的是——”
“你脱下来给我看一眼。”江遇乐倏地打断。
陈骋微妙地一挑眉,往前座瞟了一眼,低声说:“江江,司机还在呢。”
江遇乐说:“那你掀起来。”
口吻蛮横得像个非要掀人裙子的流氓。
陈骋当然不可能掀给他看,他轻轻攥住江遇乐的手腕,按着自己心口,心跳砰砰的,连着硬实的肌骨,传导在江遇乐的掌心。
近在咫尺,鲜活可触。
“不用怕。”陈骋说,“我好好的,也回来了,对吧?”
“嗯。”江遇乐挨在他身旁重新坐好,想了想又说,“我刚刚好像摸到你的腹肌了。”
陈骋轻轻笑了一声,握住他的手:“我回来的路上其实特别担心,看你还跟以前一样就好。”
“担心什么?”江遇乐问。
“担心我走了太久,你会把我忘了。”陈骋俯身凑到他耳旁,小声说,“可能还会牵着别的男人的手跟我说这是你的新男朋友什么的……”
江遇乐忽然偏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瞳与他对上。
他还没说话,但陈骋蓦然间有种不详的预感。
江遇乐随随便便地点了下头,说:“啊,被你猜中了。”
第144章 “噢,陈骋你回来了?”
陈骋沉默了至少有三分钟,车内很安静,司机用力地握着方向盘,假装自己是个天生不长耳朵的人类。
三分钟过后,陈骋开口了。
江遇乐的注意力从窗外骤急的瓢泼大雨中收回,他发觉陈骋轻松的语气消失了,变得有些艰涩:“是谁?”
江遇乐飞快眨了下眼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
告诉他他不会立即要求调头去揍方羲吧?如果他们俩打起来自己要帮谁?
当然是哪头都不帮……但方羲那张日光烈点都能把他晒蔫的娇花脸,真能扛得住陈骋一拳吗?不会被他揍哭吧?
陈骋的气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身形比以前瘦削,宽松的裤腿变得有点空荡,侧脸苍白,带着病愈后的虚弱。不过方羲全身上下攻击型最强的就是他的嘴了,说话那么毒,很大概率陈骋也讨不了好,有可能刚出院就要被他气得住回去……
唉,感觉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江遇乐看着陈骋,脑瓜子里年头百转,眼底眸光不住闪烁。不知道是因为爱好和平还是别的什么考虑,他说:“我先不告诉你。”
陈骋垂眼问:“舍不得?”
“这倒没有。”江遇乐说。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反正大小姐不是第一次哭了,哭就哭吧,就当是给他自己浇浇水。
陈骋却从他闪烁的乌瞳里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愉悦,简直扎眼。
陈骋的声音越发冷了:“这次打算谈多久?”
江遇乐想了想:“不知道,两周一个月几十年,都有可能。”
“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人甩?”
“我被甩你很高兴吗?又想怂恿我分手了是不是?”
江遇乐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满,可他不知道陈骋有什么好不满的。江遇乐认真说,“我不是没有问过你呀,是你先抛下我的,每一次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不回答我,还要我一直想着你。凭什么?难道我就不会生气吗?”
他以为陈骋至少会给自己一个解释,他也应该向自己解释,诸如他也不想不告而别,他有苦衷,他这几个月过得并不轻松……这种既是事实,江遇乐也根本无法否定的解释。
但陈骋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手指指腹擦过江遇乐的额头,冰冰凉凉的。
车停了下来,陈骋先一步打开车门,撑开的雨伞挡住了倾泻而下的连绵春雨。他递给江遇乐一只手:“走吧,我带你吃饭,吃完送你回去。”
江遇乐顿了顿,递过来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好看,位置不偏不倚,在他一抬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这样的习惯没来由地让江遇乐想起了从前,那时的陈骋是他唯一的朋友。
在江遇乐对周围充满迷茫与无助的时候,是他牵着自己的手,用最轻松的方式陪自己一点一点融入这个绝对陌生的世界。陈骋对于他而言,就像初次破壳的幼鸟见到的第一个人,那样的信任和依赖再也不可能转移给其他人了。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陈骋也会抛下自己不管。
江遇乐握住陈骋的手,自然地走进黑伞里。
雨下得很大,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伞是单人用的,两个人一起撑显然有些局促。
江遇乐走在陈骋身前一寸的地方,陈骋撑伞的右手自然地搭在江遇乐肩头,两个人挨得很近,像是一个暧昧的拥抱。
江遇乐扫了一圈步行街上步伐匆忙的行人,鼻子皱了起来:“不会又被人拍到吧?”
“拍到又怎么样?”
“又要有人说我水性杨花了。”
陈骋平静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江遇乐恼怒地抬起胳膊想撞他一下,手肘停在半空中,最终没敢撞下去。
陈骋瞥他一眼:“不敢?”
江遇乐哼了一声:“撞坏了怕你要挟我。”
话音刚落,陈骋就攥住了他的小臂,往自己胸口轻轻一碰:“撞坏了,打算赔我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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