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斯弋微微松了口气。
时寻既然给他发了消息,那大概率是能找到有用信息的,如果足够幸运获取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他或许还能寻求警方的帮助。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他只希望事情顺利,一切早日回归正常。
夏斯弋看了眼表。
他离开已经十几分钟了,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
今天的时间还长,他得想个办法先把这尊大佛请回学校,不然照这种情况下去,生日到了他也做不完前期的准备工作。
他原路返回去找钟至,远远就看见钟至一个人呆坐在那儿,手里还抓着一枚枯黄的落叶。
夏斯弋倾身靠近,捏起他手里的叶子仔细打量:“这叶子怎么你了?”
钟至回过神来,眼里不明所以的情愫尽数收拢,随手掸开他掌心的叶子,牵起他的手道:“没怎么,到时间该走了。这个点做早饭的也该开门了,先带你吃点饭。”
夏斯弋刚喜上眉梢,愉悦于今早的折磨终于结束,钟至的补充紧随其后地打碎了他的幻想:“吃完饭才有力气继续跑。”
“啊——??”
颇有异议的呼号在亦步亦趋的追赶中没入晨雾,毫无尊严地飘然散去。
所幸钟至只是拿他打趣,买了早饭就带着他一起回了家。
客厅柔软的沙发承接了他的困顿,舒缓着他的疲惫。
“咚咚咚。”
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没入耳畔,夏斯弋一点也不想理会。
就在他还好奇怎么会有人在这时候来时,门口快递员的声音骤然响起:“您好,您的快递。”
钟至接过快递,礼貌道谢。
快递员关门离开,钟至迈步向夏斯弋靠近:“好像是你的快递。”
夏斯弋慵懒地偏头看去,脑子后滞地想起自己几日前的网购。
糟了,是蛋糕的翻糖模具!
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钟至眼前,夺回了钟至正在手里上下把玩的快递。
钟至好奇地掀起眼睫又盖下,最后也没多问什么。
其实,夏斯弋喊了母亲回家教他做蛋糕,前几日图方便就直接买了快递送到家,唯独忘了考虑钟至会跟他一起住在家里的可能。
他局促地捏紧快递盒,尝试开口说服钟至先回学校,以便母亲能给他传授点手作蛋糕的经验。
还没等他开口,钟至忽然端起手机查看时间。
“今天我可能要回学校问一下走读申请的进度,顺便收拾一下东西。”
夏斯弋惊喜地掀起眼睫。
这还真是下雨有人撑伞,睡觉有人递枕头。
他不甚明显地扬起唇角,仰头看向钟至,激动地一时忘了回应。
钟至沉眸看向他:“舍不得我走?”
夏斯弋下意识否认:“不是。”
钟至意外地扬起眉尾:“不是?”
夏斯弋的脑子短路了一秒,即刻接了上去:“我的意思是下午我妈说会回来,没法一起回学校了。”他假模假样地叹息一声,“只能和你分开了。”
手中的快递盒默默伸展,吱咯的声响敲击着他的心虚。
好在钟至没怀疑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那好吧。”
他从沙发上取回自己的外套,比量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那我先回去了,有事记得联系我。”
没有缠绵的告别,钟至没多做停留,就这么推门离开。
客厅里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他不适应地快步移到窗前,望着钟至离去的背影,矫情的思念感油然而生。
但现在显然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他快速回到客厅把手头的快递拆除,又翻出厨房里相应的材料,一边在网上看基础教程一边等待母亲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他最期待的帮手终于来了。
他快步迎接母亲,拿包接衣服地把人请进了厨房。
只见母亲颇有架势地围好围裙,撸起袖子,然后在他眼皮子地下打开了一段手机视频,丝毫不掩饰自己完全不会做蛋糕的实情。
听筒里传来令人窒息的教学声:“零基础学做蛋糕,看这一条视频就够了……”
夏斯弋滞住了,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姜女士:“这就是……你的教法?”
姜融霞的眼睛盯着视频,回答地理所当然:“怎么了,这是我筛了好几天,最适合我们一起钻研的学习视频了,快来一起看。”
多年前父亲的生日上,母亲曾亲手给父亲做过一块生日蛋糕。
夏斯弋潜意识里想复刻那种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恩爱感,很早之前就有想在生日那天给钟至亲手做蛋糕的想法。
奈何他毫无经验,时间又所剩无几,只能选择寻求母亲的帮助。
虽说当年母亲做的蛋糕很难吃,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厨艺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怎么说做蛋糕的技艺也该是水涨船高。
然而,他似乎是在想当然。
他无奈地询问母亲:“你不是以前做过吗?这是干什么?”
姜融霞拿起手边的材料,跟着视频比划了起来:“我只给你爸做过那么一次,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能记得?不过我毕竟比你有经验,捡起来肯定快,别担心,来得及的。”
夏斯弋看着母亲生疏的比量手法,苦笑了两声,他觉得自己给钟至准备的生日企划马上就要完蛋了。
但没到最后一刻,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弃,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母子俩在厨房里跟着教程忙前忙后,手搓得都快冒烟了还是一无所成。
在接连失败的打击下,夏斯弋决定听从母亲的建议,折中地选择在外面买个蛋糕坯,然后直接钻研后面的步骤。如果之后还有时间,再回头学着自己做蛋糕坯。
不得不说,这样还是有点效果的,又折腾了几小时,面前的摆台上终于出现了一个勉强能称得上是生日蛋糕的东西。
摆在一旁的微信电话已经响到第二遍了,夏斯弋这才分出点精力向手机屏幕瞥去。
打电话的是钟至。
一种被抓包的既视感快速吞没了夏斯弋。
他立即暂停了喋喋不休的教学视频,给母亲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一个箭步冲出厨房,卡在钟至的视觉盲区,接起了视频。
夏斯弋笑意相迎:“怎么了?”
钟至一动不动地倚着墙边,挂在耳边的白色耳机是声音传递的唯一媒介:“你几个小时都不见人影,我只好行使一下男朋友的权利,来查查岗看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夏斯弋干笑着,笑声虚浮得明显:“没有啊,绝对没有。”
钟至眯起眼,故意拉长声调问他:“真的吗?”
“真的!”夏斯弋试图用翻转镜头的方式证明自己,“不信我给你看。”
他显然是不善撒谎的,提高的尾调无法为他提供充足的底气,点在翻转按钮上的手一抖,镜头拨转了两次,重新回到了初始状态,又随着手臂的移动落在他胸前的锁骨边缘。
“你看,我没骗你吧,什么都没做。”
清瘦的锁骨随着举手机的动作拉扯,肌骨白皙分明。
晃动的镜头极近地带过夏斯弋的嘴唇,似有若无的呼吸沿着高音质的耳机传递,尽数收拢于钟至的耳畔,带着不可言说的蛊惑。
图书馆的走廊静谧,钟至的喉结滑动,抓住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紧。
夏斯弋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直播”什么,继续着自己的行径。
直到钟至的低语传至耳边:“这么个看法,是想我现在就去接你吗?”
第81章 该拆礼物了
夏斯弋听着话头不对,即刻放松了紧握的手掌。
刚才他不敢观察钟至,僵硬的手掌始终端在胸前,这会儿移开手机,视线才重新落在屏幕上,正好与钟至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尴尬几乎要隔着屏幕溢出。
所以,刚刚他都在拍些什么?
夏斯弋低头扫了眼敞开的领口,突然意识到钟至那句“现在来接他”是在暗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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