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在场有不少人亲眼近距离见识到遂徊用滑雪板徒手挡子弹,被这一招吓得落荒而逃,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毫无逼数的中高等级特种人,其中有一个哨兵眼馋那把万恶的手枪,明明都已经逃出去五米远了,又贪心地折回原地掰开晕倒那位的手,争分夺秒地拾起枪。
但还没等他站起身,一道压迫力极大的阴影压下,笼罩住了他,哨兵咽了口口水,抬头,对上了一双居高临下的冷漠眼瞳,神色凶悍的黑发哨兵肩头,太攀蛇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与蛇信骤然迎着他的脸袭去。
遂徊追出去抢第二把手枪这一行为,被几名埋伏附近的哨兵认为是抓到了他们队伍的‘可趁之机’——两名向导落单了。
不知道是对联络设备的渴望冲昏了头脑,还是向导好欺负的印象深深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这几名哨兵几乎没怎么过脑子就做出了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朱鹮盘旋在高处发出警示的啼鸣,耿际舟接收到讯息,警觉地背过身,将雨伞指向不怀好意包围过来的四名哨兵和他们的精神体身上。
“……没有被标记,也没有被链接。”他用精神力迅速试探一周,给出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疯了吗?”
应帙勾唇笑笑,抬手调整了一下帽檐,巴弗灭站在他的腿边,也甩了甩雪白的毛发,随着主人的动作整理仪容仪表,“所以是四个门户大开的哨兵,在邀请我去他们家做客?”
恶势力哨兵中离得最近的那位听到了二人的对话,他脚步微顿,隐约好像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他们这里是两名A级、一名B级哨兵、一名C级,按理说就这阵容,不管应付两个什么等级的向导都绰绰有余,但他总感觉面前的这两位过于冷静从容,再加上他很不理解怎么会有哨兵会这样把两名无依无靠的向导队友丢在敌人群里……
是笃定不会有人敢伤他的队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就在这位哨兵疯狂催眠自己绝对是空城计的时候,一道无形的精神力鞭从天而降,应帙甚至自认为没有怎么动用精神力,只是小抽一鞭子试探一下对方的等级。
结果下一瞬,走在最前面的这名哨兵直接身子一软倒到了雪地上,他的精神体犬鼠也跟着汪一声僵了,总体用时不超过两秒,毫无征兆,非常突然,吓得其他三名哨兵都以为他是突发了什么疾病,猝死了。
一名哨兵慌张地唤他的名字,再左右开弓甩他两耳光,躺地上那位的白眼顿时翻得更加标准,彻底醒不过来了。
这边正竭力抢救着,下一秒,剩下的哨兵里又倒了一位,同样是无声无息地倒下,跟闹鬼了一样,骇得唯一还站着的那名哨兵全身一震,既不敢继续上前也不敢贸然后退,只能呆立原地满脸惊愕地看向应帙和耿际舟。
“你这样不行。”耿际舟发出戏谑的笑声,狐假虎威,“总得给别人一点提示吧?不然太突然,像见鬼了一样。”
应帙矩形的瞳孔无需转头就可以看到位于他侧后方的敌人,他抬起空闲的左手,潇洒利落地做出甩鞭子一样的手势,与此同时,精神领域内,无数道精神触角听从支配者的指挥,凝聚成一条恐怖的精神力鞭,在应帙五指落下那一刻,鞭子也破开淡薄的迷雾,在哨兵漏洞百出的精神壁垒上降下雷霆一击。
一声惨叫后,A级哨兵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地打起了滚。
“攻击型向导!!”在三名队友都丧失了战斗力之后,最后那名哨兵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敌人到底是谁,赛前不做功课还不认脸的弊端在此刻显露无疑,他只得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凝聚注意力提防精神攻击。
耿际舟哈哈哈地抱着肚子笑了起来:“你这什么姿势啊,是在模拟挥鞭吗?太中二了吧!”
应帙被他烦到,弯腰找起被他打晕的哨兵身上的信物,那名A级哨兵本来还想挣扎,结果看到应帙一抬手,顿时乖乖不动了,眼角噙着泪央求小应主席给个机会。
“我队里上有期中考试不及格的B级脑残向导,下有C级等着队友捞捞的岩松鼠精神体废物哨兵,就我一个A级独苗苗撑门面。”哨兵的精神体小熊猫也蹿了出来,可怜兮兮地抱着应帙的大腿卖萌,“球球了,应主席,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怎么把头发扎起来了,不然我招惹谁都不敢招惹你啊……”
应帙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这点从他和遂徊的日常相处中就可见一斑,遂徊一装可怜,应帙虽然嘴上可能还硬着,但态度绝对软下来,还颇有几分无可奈何。
忽然,小熊猫的两只爪子被人从身后抓住,皱着眉提溜起来,遂徊目光挑剔地看着这只胆敢抱应帙大腿的无耻精神体,“不淘汰他吗,在犹豫什么?”
“看他有点可怜。”耿际舟双手抱在胸前说。
应帙转头看向遂徊:“回来了,这么快?”
“嗯。”说着,遂徊伸出另一只手,举在半空张开掌心,里面稀稀拉拉掉出十几枚信物,“有些逃得太快了,我不敢离你太远,就没有去追。”
信物接二连三掉在A级哨兵的脚边,发出清脆的撞击响声,吓得他手脚并用地朝后方退了两步,一边退一边还在倒吸凉气,不敢相信地瞪向身前的这名怪物哨兵。
耿际舟的眼皮也在跳,他一直知道S+和S级哨兵之间既然存在着这么一个+号,自然会有实力的区别,但他没有想过是这种断层性的差距,就算是黑暗哨兵阿普顿在这里,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成如此强大的杀伤力。
这一学年以来,至今少说有过四五次野外考试,他可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一个逆天的怪物哨兵混在他们之中。
事实上,遂徊一直被他糟糕的精神域状态封印着实力,直到应帙和他的标记,又无条件提供着丰富的向导素,他又或多或少存了那么点在心上人面前炫技的心思,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发挥了百分之两百的实力。
“收着点。”应帙说,“你的状态不稳定,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太久没有陷入狂乱期,这几天很容易再次进入易感期。”
“没事,我有数。”遂徊低声说,“……比赛结束之后,你会给我精神梳理的吧?”
应帙头顶白色羊耳朵小幅度地甩动了一下,不置可否地反问:“你之前不是在回避我的精神梳理吗,怎么又开始主动要求了?”
“……”遂徊低着头不说话,新长出的蛇尾精神体融合态也可怜巴巴地垂下。
耿际舟和A级哨兵也不敢出声打断他们,就瞪着两双大招子看看你看看他,努力降低存在感,未免不小心惹到这两位其中的任何一个,被直接无痛送出赛场。
狸花猫叼了一排老鼠晾在阳台上晾老鼠干,一边晾还一边舔着爪子担忧怎么才能搏得人类的好感,应帙看着这副画面真是很想笑,他不再难为脑回路迥异的遂徊,转身对地上的哨兵摆摆手,“饶你一命,走吧。”
A级哨兵千恩万谢地爬起来就跑,小熊猫也跟着蹬了两下爪子,消失在空气中。
“干什么心软放过他?你又没有共情力,还会心疼哨兵?”耿际舟莫名其妙地凑过来,“指望他在下任学生会主席选举上给你投票吗?”
应帙没搭理他的没话找话说,用眼神示意遂徊打开联络设备空投箱。在临时标记的效用下,遂徊对应帙每一个未说出口的话语都有着更加准确的感知,也能敏锐地探知到对方此刻的情绪。
虽然不明白应帙到底为什么还挺高兴的,但向导的情绪牵动了他的心情,遂徊也挺喜悦地勾起唇角,取下挎带把箱子放在地上,一滑雪板砸烂了上面的密码锁。
正准备依靠聪明才智解开密码的耿际舟:“……放过滑雪板吧!它现在在你手里就是个超级大凶器。”
应帙伸手推开盖子,探头往里望,霎时欣喜地叫了声:“终端!”
“真的假的?!”耿际舟也跟着没控制住嗓门,扒过来看,只见应帙撕开厚实的保护膜,里面当真是一枚终端的包装盒,遂徊也期待地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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