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它们的时候就出来溜溜,不需要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待在精神图景里。
就像在飞舰上两颗蛋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但一等回到公寓内,它们就一前一后地蹦了出来,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动。
“所以我们这是有了双精神体,对吗?”应帙问。
在他短暂回到自己身体里的那几个小时内,巴弗灭有再次出现,并且一切正常,没有任何要消失的迹象。由此可以初步推测,原装的他精神体就是山羊,装在遂徊壳子里的他精神体则是这颗蛋。
“双精神体……”遂徊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倏然想到不久之前他看星网上的小说,还质疑过那篇网文作者的剧情过于离谱,这世上的特种人根本没有双精神体。
没想到现在的他就极大概率会成为一名双精神体拥有者,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他倒了两杯水,转身正准备递给应帙一杯,就被满地疯滚的大圆蛋撞到了膝盖,温水洒了出去。
“……”
遂徊愤怒地把水杯一搁,扑住这颗蛋,却不知道该如何惩罚一颗蛋,只恨不得烧锅热水把它给蒸了。
应帙无奈地把自己那枚兴致勃勃玩地上温水的椭圆蛋抱起来,用湿巾擦去脏污,再用干布擦干净,安安稳稳地搁到沙发上,拿一张毛毯盖住。椭圆蛋看起来对应帙的服务满意极了,开开心心地在柔软的沙发上蹭了几蹭,不动了。
但遂徊的圆蛋却好似很讨厌水一般,应帙拿着湿巾刚走过去,它就急急忙忙地从应帙怀中挣脱,但一蛋难敌四手,它惨被两个恶人堵到角落,‘湿漉漉的大抹布’靠近,吓得它蛋壳都差点裂开,嗖的消失在空气中。
“厌水?”应帙疑惑地将湿纸巾收起,“……什么动物会厌水?”
“猫。”遂徊张口就来。
“你家猫是卵生动物?”
“……”遂徊嘴硬。“变异触手猫。”
应帙忽然想到,不久之后,从这两颗蛋里孵出来的可不会是山羊、蛇这类寻常的动物,而是超出人类常识的变异生物,指不定还真是一只长着十八只触手的怕水猫。
……还有点莫名的带感??
他思索了一会,看着遂徊整理行李,准备明天上学穿的制服……
应帙双手环在胸前,语气平静地兴师问罪:“遂徊,你主观意愿上并不想和我建立精神链接,是吗?所以你的变异精神体才会拒绝我,推我离开。”
闻言,遂徊倏然抬起头,和应帙对视。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
“建立精神链接之后,我们会在集中注意力的情况下,互相听见彼此的心中所想。”应帙说,“所以你是怕我听见你的心声?这样,你辛辛苦苦维系的秘密就瞒不住了。”
“……”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应帙坐到沙发上,交叠双腿,“我现在是真的想知道了。”
过了许久,遂徊慢慢地回答:“我不会说的。”
听到他嗓音僵硬的言语,应帙没有出声,但也没有像上次那样生气,反倒是起了一丝受到挑衅的兴味,想要立刻找出问题的答案,甩到遂徊的面前,让这个表面装得老实、实际上指不定肚子里装着什么的闷骚好好忏悔认错。
越是接触,应帙就越是觉得遂徊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沉默而无辜。
……但穷困是真的,遂徊是真的没钱。
“你不会说,意思就是让我自己找?”应帙勾起唇角,“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主动坦白和被我发现,要承担的后果是不一样的。”
“……”遂徊一眼不发地抿直嘴唇,像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全身上下嘴最硬。
但没想到的是,硬气地和应帙对视了几秒之后,他倏然又乖顺地垂下眼眸,语气软和小声问:“那你今晚还要临时标记吗?”
应帙一下子就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怎么,戳到你痛楚,连临时标记也不肯给我了?这副身体可是你的,拒绝标记我,最终的吃亏的人只会是你自己。”
“……”
遂徊吭哧一口给他标记了一个狠的。
隔天一早都不用再提醒,他就又是吭哧一口,让应帙顶着一深一浅的十字牙印去上课。
报复,绝对是报复。
八点整,应帙后颈贴了两块欲盖弥彰的纱布,目不斜视地走进20班教室,坐到自己座位上。他满脑子都思索着如何找出遂徊的秘密,忽略了班内其他人见到他的时候,那整齐划一的反应——震惊又诧异。
就连上课的讲师走到应帙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声音顿了一下,看向正托腮翻电子课本的他,讲师的停顿令周围本就蠢蠢欲动的视线一下子尽数投了过来,坐在应帙前后左右的哨兵甚至都禁不住红了脸。
“咳。”讲师清了下嗓,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起了课。
应帙隐约意识到他好像忘了什么,一直到第一节课结束,艾勒怒气冲冲地双手用力狂拍应帙的课桌,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狗耳朵和狗尾巴都竖了起来:“遂!徊!”
“……”
应帙知道他忘记什么了。
他忘记佩戴向导素抑制器了。现在他身上萦绕的‘应帙’的向导素气味大概能把周围一圈的哨兵都熏死。
不过绝大多数哨兵应该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向导素,只除了眼前这位提前得知标准答案的——
“你有本事就跟我出来!”艾勒咬牙切齿地说。
按照常理,应帙是绝对不会接下这种幼稚可笑且一定会带来麻烦的挑战书,但想要获取遂徊的秘密最好的破局点就在艾勒身上,他略作思考,干脆就跟着艾勒出了教室。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走廊的尽头,应帙抢在艾勒动手之前率先开口:“这里也有摄像头,教学楼里没有任何的监控死角,再加上我可是资助生,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能直接让你登上星网头条。”
艾勒扬到半空中的狗爪子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他气得脖子通红,喘着粗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挟恩图报,骗应帙标记你……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挟恩图报?”应帙微微眯起眼睛,“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别装傻!”艾勒指着应帙的鼻子,“我一定会在应帙面前揭穿你的真实面目!你给我等着。”
果然是万年不变的谜语人,这辈子都学不会把话讲清楚。
不过应帙已经在谜语之中获得了足够的信息量,‘挟恩图报’这四个字就很有意思了,所谓的‘报’是指提供向导素和临时标记,那‘恩’又是指什么?遂徊什么时候对他有恩了?
短暂的思考过后,应帙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他还需要证据,一个让遂徊无法继续保持沉默的证据。
遂徊会把证据藏在哪里?
……好像只可能是那一个地方。
——那个承载着应帙最初噩梦的哨兵宿舍。至今应帙回忆起那个地方,都伴随着强烈的疼痛和晕眩。
昨晚遂徊默许了他去寻找秘密,所以他去遂徊的寝室翻一翻证据,应该没有问题吧?
作者有话说:
金毛(大声告状
第25章
撂下狠话过后,艾勒转身就走,看前进路线,真是去1班找‘应帙’告状去了。
应帙看着他满怀愤懑的背影,再想到待会他要朝遂徊说遂徊的坏话,那副场景真是光想想就要笑出声来,感觉待会遂徊指不定直接把这只金毛犬的狗毛都剃光。
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事情?应帙心情颇佳地勾唇思忖了几秒,干脆回了趟教室,找之前在路上对过话的那名资助生哨兵同学,让他下节课帮忙请个假。
遂徊入学后总是三天两头地请假,所以哨兵听到他的话之后见怪不怪地点点头,什么也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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