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离看着陈久这一脸想听故事的样,没忍住叹了口气。
外面那些人那些妖无一不想让他去送命,他却在这想听自己讲故事。
傻阿久,甘离一边叹着气一边在心底念着。
下一刻陈久便打了个喷嚏,他左右转了转脑袋看了看,有些疑心不会是顾浮秋在背地里骂自己吧。
甘离心虚的咳了咳,然后试图转移陈久注意力。
“关于混沌兽的事,是那时宴会上一个在开辟天地不久后就入了天庭的老神仙说的。”
“据他所说,他早些年间在凡间修行时便见过混沌凶兽。盘古开天后的那几百年间,凡间有许多这样的凶兽,数量之多甚至于集结成群。但无人见过这种凶兽的幼体,凡间的修行者都只知道,这种凶兽是四翼六足,浑圆无目的模样,很少有人见过这种凶兽如何诞生的。”
陈久很快猜到甘离想说什么了。
“那位老神仙是见过这种凶兽是怎么诞生的吗?”
甘离点了点头。
“据那位老神仙说,他在凡间修行时曾经有一回在火山口便遇到了一股混沌之气,但因他出生于商羊一族,不是后天女娲所造的人族,混沌之气对于他虽然难缠了些但不并致命。”
“混沌之气只对人族致命吗?”陈久注意到了甘离口中所说的和其他人不同之处,在此之前他还以为混沌之气之内万物都无法存活呢。
甘离点了点头,但他又道。
“混沌之气对后天盘古的造物都有一定的敌意,而人族又是娲皇由盘古身躯所化成的泥中造出。”
“所以混沌之气仇恨人族?它难道有意识?”陈久接下了甘离未说出口的话,并抛出了新的疑问。
他忽的觉得有些荒诞,但在这荒诞的现实中又隐隐存在某些合理的可能性。
怪不得不周山倒洪水四生的时候,混沌之气钻在洪水里,妖族巫族他都不霍霍,光捡着人族霍霍呢。
这论起来原来是人族天生自带关于它的仇恨值啊。
“混沌之气毕竟是混沌时期的灵气,仙界对于它是否产生了意识这方面并未有所记载。但据那位商羊族的老神仙所说,他在火山口遇见那股混沌之气时,曾经因躲闪不及时,被其纳入其中。而他在其中并未觉察到混沌之气有捕食的习惯,它只是如同一片雾气般,在大地上游荡而已。所经之处后天盘古所化的造物都会被其所吞噬摧毁,而混沌时期遗留下的花草树木则会被其滋养,得到某些益处。”甘离道。
陈久有些无语,他倒也没想到混沌之气还有这种特性,还挺有脾气的。
“那位商羊族的老神仙被纳入混沌之气中,最后几经辗转才得以脱身。据他所说他曾在混沌之气中见过一枚珠子,状如妖丹,其色赤红。便如那日宴请时东海仙拿出的凤凰妖丹一般。但那位商羊族的老神仙从混沌之气中脱身后,并未返回再探。”
“因为那处火山口灵气汇集,那位老神仙脱身之后曾在火山口附近的洞口处修炼过一段时日,一日他修炼完毕出洞感悟天地之时听到一声妖兽的啼鸣,其声稚嫩。他原本以为是哪个走失的妖兽幼崽,循声去查探之后,却发现是他曾经遇到过的那股混沌之气。”
“那时那股混沌之气翻滚纠结着,似乎要变化形态。那位商羊族老神仙见此便隐匿在一旁观看。后来在宴会上他与其他仙人也谈论了他那时所见的景象。 ”
“混沌之内,灵气内隐而混沌之雾外浮,五行合聚,阴阳初显,天地有感而草木匍匐。”
“据那位商羊族的老神仙所说,变化持续了半个日夜,之后混沌之气中竟现出了一个妖兽的身影。而那妖兽就是后来为人们所知的混沌凶兽了。”
甘离缓缓的道出了这些。
陈久听完之后想了又想。
“那所有的混沌之气都能生出混沌凶兽吗?”他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甘离摇了摇头答道。“并未有这样的记载,我所飞升时的年代有关混沌之气的见闻已经是少之又少了,而混沌凶兽,由于它本身是天材地宝。基本上一出世就会被人悬赏捕杀,天地初开时修士还算稀少,所故还能见到一些此等凶兽。等人族兴盛之后这种凶兽的现世便少之又少了。”
“虽然商羊族的老神仙目睹过混沌凶兽诞生的场景,但也仅仅只有这一例。并未被仙界的典籍所收录,要说混沌之气能否一定会生出混沌兽则是一个未知之问。它或许可以转化为混沌之兽,或许永远不会转化为混沌之兽。毕竟某一方面来说混沌之气已经是一种稳定的形态了。”
“那这不就是薛定谔的猫吗?”陈久默默的吐槽道。
“谁也不知道,混岭封印下的混沌之气有没有转化成混沌兽,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等我刚解开封印它就转化成混沌兽了。”陈久叹了一口气,顿觉有些头大。
不过他还没死心,探过脑袋趴在甘离的肩头问了一句。
“那如果真的是混沌兽,会不会比混沌之气好对付点啊?”陈久咬了咬甘离的耳朵,问道。
甘离被他咬的红了脸,最后僵着身子点了点头。
“有形之物,大多都比无形之物容易攻击,也容易捕捉和杀死。”
听到这里陈久算是松了半口气,接着他直起身来,捧起了甘离的脸颊,和他说道。
“那梨砸,假如,我说的是假如,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真的到了不得不打开封印的地步。如果里面出现的是混沌兽,你就带着我逃,这凶兽谁爱处理谁处理。但是假如是混沌之气,梨砸你要是打不过,你就先去带着咱爸咱妈走,懂吗?没有办法的话,这是最好的办法,我俩两个必须要活一个。”
“假如真到了那个地步,梨砸你不要管我,也不能管我。我有我的路要走,你可以答应我吗?”
陈久说出了这番话,胸口闷得不像样子。
但他还是捧起了甘离的脸,认认真真的和他说着。
但他说完这些,甘离半天也没有答话,他看着陈久,表情像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陈久又和甘离说了一遍,但甘离还是迟迟不回话。
最后还是陈久捧着甘离的脑袋强迫着他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个问题做了个回答。
“阿久……”甘离想要出声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陈久以吻封住了他的唇。
恍惚之间,甘离感觉到似乎有几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了他的脸颊边,那些泪缓缓的自他的颊边落下,如同他也落了泪一般。
屋外,寒夜之中山风呼啸着回荡在荒凉谷地中,万物都由滚烫的炽热迈入了冰冷的黑夜。
霜叶下的野草根,也似乎做过祈求春天的梦。
但也总有人从未等到过属于他的春天。
顾浮秋坐在办公桌后,看着不远处的房门,他似乎透过那扇房门也看到了别的什么。而他面前的办公桌之上还摆着一杯早已冷掉的牛奶。
第189章 问答
第二天一早,陈久是在甘离怀里醒来的。
刚睡醒,他还有点懵,脑袋缩在甘离的胸膛上不肯睁眼。
迷迷糊糊他感觉到有人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把什么东西戴到了他的脖子上。
陈久半梦半醒间看了一眼,只见似乎是张被折好的符咒,被一根红绳系着挂到了他的脖子上。
彼时天微微亮,迈入了寒冬,天总是亮的比平常晚一些的。
朦胧天光从窗帘缝隙中透出了点寒色。
陈久迷迷糊糊的搂着甘离不想撒手,但潜意识中还存在的理智则提醒着他,这是他们昨晚就商定好了的事。甘离要趁隐村里的众人毫无发觉之际,出外召集人手回来救人。
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清楚明白是一回事,但贪恋挽留是另一回事。
人总是在这二者中挣扎,从古至今,谁都不能幸免。
陈久迷迷糊糊搂着甘离,甘离也搂着陈久,他当然也不想放手。
这个世界瞬息万变,万事万物都在时间的浪潮里川流不息。他只是想拥着他的爱人,在这变化不断的世界寻一个可以安眠的方寸之地,这又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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