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情狗血的陈久头皮发麻,他想他要是这本书的读者,都恨不得冲进故事里抽这主角两巴掌。
摇着他肩膀质问着他,早干嘛去了。
九死一生的时候不说,这时候倒能说了。
对呀,早干嘛去了。
陈久在自己心底抽了自己两巴掌。
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天天围着人说我喜欢你,我长大了一定娶你当老婆,但后来倒是长大了该说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他早该说了的,但每一句话的开头都像是压着千千万万句话似的。
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办,他要是后悔了怎么办,你们能成吗?陈建国会把他的腿打断的……
压着压着,那些本该说的话就压了回去。
千回百转,压到最后大多数也只能剩一声空落落的叹息。
要是这次自己不是“死”了之后,再“活”了一回,这句话是不是他们到死也说不出口呢?
陈久不知道。
陈久只知道,现在的他是真真切切的活着的,而甘离也是完完整整的呆在他眼前的。
兜兜转转走了这一大圈,走了好些年,生来死去,死而又复生,既然他们还活着那还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呢?
陈久伸手捏了捏甘离的脸颊,他笑的有些释然,很快狡黠布满了他的眼底。
他按住甘离准备抽离的头颅,继而深深的吻了下去,竟吻出了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像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他也敢牵着爱人的手坦荡往里跳。
一吻过后。
陈久拿鼻尖蹭了蹭甘离的鼻尖,颇有些无赖的与他说着。
“甘离小朋友,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好多年了~”
“但今天可是你先招惹我的,你看你亲了我,我亲了你,咱这就算在结婚证上盖了章了。盖了章就是我的人了,就算你伤好了,恢复记忆了,你也跑不掉了。”
甘离其实记不清什么了,有些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像是层飘在半空中的纱,来回勾人的荡悠,就像眼前的陈久一样。
可虽然他记不清什么了,但在陈久的这番话下,他还是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继而他又亲了陈久几口,像是嫌刚才盖得章不够深,想再加深几下似的。
“不跑的,盖了章了,跑不掉了。”
此时记忆还没完全恢复的甘离,有些呆,连说情话都是呆愣愣的。但仔细一想却又发现这傻子精明着呢。
但陈久可能被甘离连续的吻亲昏了头,没能品出来。
他俩腻了一阵,他又记起甘离的失忆了,一记起这个,他想起刚才未完成的父子局了。
“你可能不记得了,其实我是你干爸爸来着。你妈当年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了,这些年呀我一把……”
甘离认真的点了点头,趁着陈久还没说出剩下的话,他连忙吻住了他的唇,堵住了他所有想说的话。
陈久被吻了个七荤八素,但还贼心不死的想着他的父子局,只见甘离轻轻的拥着他,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咬了咬他的耳朵,灼热的气息熨烫着陈久的耳根。
陈久身子有些发软,险些没坐住。
只听甘离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附和道。
“嗯,干爸爸。”
虽然他是哄着甘离喊了出来,但陈久怎么觉得他们这个父子局最终向不可描述发展起来了呢,这可能就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不过他刚才哄骗甘离的话倒也并不算是完全作假,毕竟当年甘离爷爷走的时候也是在病床前把甘离这小子托付给他了的。
陈久见那老爷子最后一面的时候,老爷子似乎也算的上是回光返照了,看样子似乎还能再战二十年似的。
所以当甘离爷爷拉着他的手托孤的时候,陈久还没意识到是托孤,他还宽慰着老爷子,说他看起来精神头贼好,下了病床绝对可以打十个陈建国。
他从小嘴就甜,还蛮招陈久爷爷喜欢的,但陈久爷爷当时病危的时候别人怕他伤心没敢把病情实话和他实说了,所以老爷子病危的时候,他还以为老爷子寂寞了找他闲话家常呢。
但话家常,话到一半他觉出了不对劲了。
陈久那时似乎感受到了老爷子生命力在无法控制的飞速流失,他眼眶迅速的红了起来,说到一半控制不住手抖得比老爷子还狠,他有些不敢置信只能在心里劝告着自己,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
陈久的爷爷奶奶走的早,他们老陈家好像单传了好几代,身边没什么老一辈的亲戚,从小到大他其实没见过长辈离世,没见过这样活生生的长辈就因为岁数一点点耗死在了自己面前的。
甘离爷爷那次,是小陈久人生中第一次见识到这世界的死别来。
甘离爷爷看出陈久红了眼眶,他摸了摸小陈久的脑袋紧接着把门外的甘离叫了过来。
他牵着他俩的手放到了一起,叮嘱着他俩,等他走后,他俩要好好的,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
他和陈久说,甘离这孩子从小就倔,自己走后让他多担待一点,多照顾一点。
然后他揉着甘离的脑袋和他说,自己走了,他还有陈久,伤心也别伤心太久,没事多笑笑。
老爷子牵着陈久和甘离的手絮絮叨叨了很久,最后声音渐低,临了了叮嘱了一句甘离让他别管自己那个逆子了,反正也死不了。
自己的孙子这么好,以后也要活得好。他和小久,一辈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说着他最后伸手摸了摸陈久和甘离的脑袋,笑着闭上了双眼。
那时候陈久没想那么多,但现在一回想,突然有些心虚。老爷子让他照顾孙子,他给人照顾到床上了。
但陈久再一想,老爷子当时那番话是不是从那时就看出了点什么呢。
不然怎么到最后了,只把他和甘离叫到床边凑到一起呢。
陈久有点觉得自己想多了,又有些觉得自己想少了。
只觉得老爷子当年临终的一番话另有深意,或许甘离是听明白了,但他们这些聪明人弯弯绕绕的话,陈久想了这么多年确实也是没想明白。
最终他索性甩了甩脑袋,不去想了。
他用鼻尖蹭了蹭身旁的甘离,反正现在甘离就在他眼前,他还好好的就好。
病房里,他俩腻在一块望着彼此傻笑着,像两个抱着木桩不撒手的憨狗熊,挨挨挤挤的躺在太阳底下收敛了全身的爪牙只剩了一副温暖彼此的皮毛。
甘离抱着陈久不撒手,他也不去纠结那些记忆了,只是从陈久的父子局里得了趣味,坏心眼的咬着陈久的耳朵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喊“干爸爸”。
陈久被他喊的没办法,论起耍赖这方面甘大总裁可比他强多了。
他被他抱着脱不开身,稍微一动病床上的这位病人就捂着心口喊疼要亲亲,一副天底下我最柔弱的模样。
还是与从前一样,活过来的陈久依旧被甘离“吃”的死死的。
从身到心,分毫挣扎不得。
但随后,可能冥冥之中上天也看不下去甘大总裁这幅鱼肉乡里的做派了。
病房的门,“咚咚”的被轻扣了两下。
紧接戴着金丝边眼睛一身得体黑色西装的闵文,领着身后推着车的护士小姐熟稔的推开了房门。
而此时,病房内。
负伤的甘大总裁正精神百倍的压着病床边陈久亲着。
闵文开门的姿势太过熟稔,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屋内的两个伤员确实没能及时刹住车。
所以,鞠躬尽瘁忧心忡忡的小助理推开门便看到了他家总裁如此卿卿我我不知助理疾苦的一幕。
闵文:……
“啪”尽职尽责的助理飞速的合上了门,挡住了身后小护士的视线。
小护士推着车原先还在清点车上的药物,只听“啪”的一声,眼前原先打开的门忽的被面前的人合上了。
“怎么了吗?甘先生还好吗?”
小护士不解的问道。
闵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金丝边的眼镜,镜底寒光一闪。
他眯着眼温和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答道。
“很好,很好,很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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