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岩长老因为手中抓着二狗儿这个鬼质,他既没法子拿他来要挟顾阙,也没法停下来好好逼供二狗儿,他进退维谷加上顾阙还一直在对面缠着他时不时放冷招,一时把他逼进了犄角之中。
到最后岩长老看着那泛白的天际,额头青筋直冒,他伸手把手中的二狗儿甩到了自己身前避开了顾阙从旁抽出的一记攻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岩长老恶狠狠的逼问着眼前的这个小鬼。
二狗儿不停的抓挠着岩长老掐着他脖子的手,面对着岩长老的逼问他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他们要来了…他们要来了……”
但他们是谁,这一点无论岩长老怎么问二狗儿却都说不清楚了。
毕竟眼前的鬼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即使做了鬼这样的小孩又能知道什么呢?如果岩长老不是从顾浮秋那边得知了这个小孩将是破解这个结界的关键,岩长老恐怕也不会把这么一个小鬼放在眼里。
但此时异变的天象和顾阙穷追不舍的攻击几近要把他的耐心磨没了。
“快说!”
岩长老大喝了一声,但他手中的二狗儿却仍旧只是疯狂的挣扎着。
他望着手中的小鬼,双目一凝杀心陡起,既然不说那就不要说了罢。
霎时间岩长老死死捏住了手中小鬼的脖颈,看样子是想把他捏个魂飞魄散了。
二狗儿原本便苍白无比的脸色,在这样的压迫下整个魂体更是几近透明。
就在他即将支撑不下去的前一刻,原先虚弱无比的孩童却忽的睁开了双眼爆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吼声。
那巨大的吼声几乎要将四野的山川都震荡崩塌。
在此前几乎无人能相信这样一个小小的孩童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吼声,而在此之后,院中的众人却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看向了屋檐上的那个孩童。
吼声之下,音浪翻涌,离着二狗儿最近的岩长老是最先被震飞的那一个。
而顾阙则幸亏闪的及时没受得上太多伤,反倒是能在一旁摇着扇子见着岩长老吐血而飞的壮观景象。
吼声越传越远,很快便到达了结界的边缘,而在边缘处像是被唤起似的忽的又生起一道淡色的黄光与其相撞,在声浪与光芒的撞击之中吼声被渐次相融。
顾阙看着那道结界边缘升起的黄光,他知道那恐怕才是这道结界的关键。
结界边缘,黄光消解了音浪之后却并未消散,那黄光仿佛一道引子在亮起之后又逐渐的带起了更多结界边缘的黄光。
只是片刻之后,连绵的黄光裹住了整个结界。
黄光与东方天际亮白的光芒一同浸染了整片天空。
而发出吼声引动了这一切的二狗儿却缓缓的从屋檐之上落了地。
只不过在这之后他的魂魄又变得越发透明了起来,整个魂体像是拿薄纸糊成的躯壳,不禁让看过他的每一个人都怀疑,这孩子是否一碰就会散架。
被那声吼声惊动的不光是院中的众人,这其中更有屋内的白修与半夏。
他们刚被这阵吼声惊动出了屋门,下一刻便看到了从屋檐之上落下的二狗儿。
那小孩薄纸片似的落到了白修跟前,白修在见着院中孩子的那一个瞬间,心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攥住了,那手像要把他的心肺攥出血来痛的他连喘息都艰难。
白修连忙伸手想要接住落下的二狗儿,但终究是人鬼相隔。
那魂魄直直的穿过了白修的双手,毫不停歇的落了下来。
白修怔了一瞬连忙把双手蕴满了灵力想要去捞,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二狗儿轻轻的落下仿若一片被风拂去的落叶,可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便被碰碎了。
碎裂从脊背缓缓而至全身。
白修冲了过去,跪倒在地想要把眼前这个碎裂的魂魄再度拼凑起来。
但二狗儿像是早已知晓自己的结局一般,他坦然的笑着甚至有些高兴,浑然不觉自己魂体的碎裂有多重要似的,只是勉强的支着自己的双手还想要抱一抱眼前这个跪地的男人。
“哥……”
终于二狗儿楼上了白修的脖颈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他微弱的唤了一声眼前这个他最后的亲人,满足的笑了。
而白修却似乎还浑然不觉似的,他疯魔一般的拢着地上的那些魂体的碎片,他睁着通红的眼睛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些动作,直至十指皆被周遭棱角的地面磨的鲜血淋漓。
最终还是他身旁的半夏化成了人形伸手拎住了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但也是在这番动作之下,白修彻底惊散了怀中的魂魄,那些苍白薄弱的魂魄彻底化为了无数荧惑般的光芒,光芒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卷成了一道旋风包围了院中的白修与半夏,在他们的身边徘徊了一阵后,那阵旋风便又四散的离去了,归于了那四周茫茫的荒野。
白修痛苦的捂住了脑袋,他挣开了半夏的钳制。
记忆的阀门仍未向他敞开,而这远比他拥有一切的记忆更让他来的痛苦。
他疯狂的锤击着脑袋想要想起着一切,可记不起仍旧记不起。
白修撕心裂肺的嚎啕着,他咬着牙直直的要用双手扒开自己的皮囊,他想要好好瞧清这副皮囊里到底呆着个什么蠢到极致的魂魄。
半夏怎么能让白修这么伤害自己,他再度伸手死死的箍住了他,白修拼尽一切的挣扎着,他简直要把所有的悲伤与怒火都施加于自己和施加于这个敢于禁锢自己的妖了。
一旁同样待在院中的陈久和甘离同样也被屋檐上传来的那声吼声惊动了,而与其他人不尽相同的是陈久不光被那吼声所惊到了,更是似乎与发出那声吼声的人隐隐有所感应一般。
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像是体内有什么东西突然那声吼声所点燃了,隐隐的想要挣脱出身体的束缚。
陈久原先还正靠着矮墙懵逼着,听到那声吼声他忽的便站了起来,不受控制的便想往吼声传来之处走去。
而他的动作自然也带动了甘离,甘离倒是没瞧出陈久的异常,只当是陈久想要过去了解状况。
他们所呆的那处矮墙可以算是杨半仙这个小院里最僻静的地了,大多数人甚至从一开始雾散之后战斗打响的那一刻都没怎么注意过他们,此时他俩乍一走出来却仿佛是凭空出现似的,算是惊到了许多人。
不过陈久倒也没在意周遭人的看法,他几乎全部的目光打一开始就停留在了院中那个躺着的孩子的身上 。
谁都能看出那孩子只剩下脆如危卵的魂魄了,偏偏这魂魄此刻又碎了,恐怕任是大罗神仙来了看这场面都要摇头叹一声救不了。
而陈久却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那孩子和孩子身旁的白修盯了片刻,而后他又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着的地面,和不远处沉默的绥山山脉。
他从别人的口中拼凑出了这孩子的遭遇,可听完这些陈久却觉得有些蹊跷,但还没等他想通这蹊跷呢,白修便发了疯。
陈久被白修这阵疯发的搅乱了思绪,他不知道内情,只觉得甘离的师弟平常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也算是深得他师傅真传的老好人一个,没料到老好人发起疯来竟能成这样。
但没料到归没料到,陈久见到这事还是落不下心不去管的。
所以他和甘离逆着人群走了上去,一个按头一个按脚,两张定身符咒把人钉了个老老实实,这孩子已经快疯魔了而他身边的人除了半夏却没有几个人能完全得知白修的痛苦的。
此刻他虽然被定身符禁锢住了身躯,但魂魄却依旧不安的在身体里挣扎着,陈久为难的看着他,他不能眼看着甘离的师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致疯入魔。
而甘离更是不能这样看着。
他弯下了身却没忍住咳了咳,虽然他现在身体也因为刚才阵法的原因弱的吓人,但他还是一边回忆着自家门派清心的法诀,一边尝试着去镇定白修的魂魄驱除他的心魔。
但这收效甚微。
最后终于是一直在院门附近帮忙掠阵的从心道人得了消息之后赶忙奔了过来,凝气稳住了自家徒儿的心神。
他是少数几个听见了院中的吼声却仍待在原地与敌人战斗的人,他没见着屋檐之上发生的事,只以为那声吼声或是盘古中人的又一次的计,所以他仍固守原地防范着周遭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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