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在心底叹了一句,罢了,谁让自己把他们师徒拐过来办事,结果此时一死一失踪,究其源头这始终是自己的责任。
这样想着,顾阙肉痛的从方寸戒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盒子,盒子之中还有一个盒子。
就这样开了几层,顾阙才从最里面的小盒子里取出一物,那是一枚小小的丹药。
但那丹药一经取出,整个林子似乎都能感觉到其上蕴出的磅礴灵力,药香扑鼻着让一旁的队医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差点中断了往甘离心脉上输送的灵气。
而队伍里的人见此也不禁纷纷地看向了顾阙手中的丹药。
顾阙拿着丹药,心疼的龇着牙,他看了半天似乎想把这丹药一份为二,分给甘离一半得了。但奈何手中的丹药实在太小了,现在一堆手下望着他,顾大部长实在干不出拿颗丹药还要分一半的寒碜事,虽然他心里倒是这么想的。
最终顾阙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眯着眼肉痛的把这丹药塞进了甘离的嘴里。
全程他都没敢睁眼,就当眼不见为净吧。
陈久当年虽然猜错了,方寸戒可不是顾部长的老婆本,但这颗被层层保护着的丹药却货真价实确实是的。
但他也没想到,顾部长的这颗老婆本最后以这样的方式用到了甘离的身上。
而顾阙看了看甘离想了想自己的老婆本,总感觉心又更痛了。
可就当顾阙想了半天算是终于释怀了,睁开了眼看了一眼一旁的从心道人准备分析分析当前局势的时候。
但没料想,刚才还一脸要老泪纵横的从心道人,此时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他仰头看着顾阙的时候,笑的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灿烂,一时间顾阙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哽在了喉头。
他怀疑着,刚才他看出的那一脸老泪纵横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
而从心道人则笑眯眯的抬了抬袖子。
“谢过顾部长了,我先代我徒儿先谢过顾部长的再造之恩了。”
另一边,山脚下。
杨家镇的废墟里,被引着离开了结界的白修与半夏在废墟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进入结界的门。
按照着几次的经验,只要进了杨家镇的镇门就能进了结界当中了,可白修站在镇门前几进几出还是没有任何能进去的迹象,愁的他颓着脑袋叹着气。
里面的人都想出来出不来,而他想进去却进不去。
他的师傅和师兄都在结界里面呢,单他一个人出来管什么用。
半夏见着白修愁成这个样子,他蹲在白修的肩头也甩着尾巴帮他想着主意。
他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杨家镇的这一小块废墟,像是在品着一块鱼肉仔细盯着思索着能从哪一处开始下口。
而镇子口的树下,杨半仙的女儿杨一一还红着眼望着这一片废墟,和废墟里的那一人一猫。
经年累月在结界里的生活,让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了,而眼前的这一片废墟在她眼中看来,则更像是虚幻一般。
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便离她而去了。
杨一一孤零零的站在镇口的树影底下,迫于外面猛烈的日光她甚至都走不出这片阴影,她一边红着眼抽泣着一边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镇子里熟悉的人,甚至想着大狗和二狗兄弟俩,他俩无依无靠的如果自己和父亲走了,他们以后在镇子里的日子恐怕就更难过了。
而此时白修肩头的半夏抖了抖胡须,他打量着四周最终把目光定到了一处镇子边缘的废墟上,他甩了甩尾巴嗅了嗅似乎瞧出什么了端倪。
第76章 你醒了
当陈久再次发现自己拥有意识的时候,他正被人夹在胳膊下狂奔。
可陈久虽然醒了过来,但他却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动弹分毫,他像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躯体里,能觉察到的只有那些呼啸着拂过他身躯的风声。
拎着他狂奔的人在这样快的行程之下气息却未乱分毫,陈久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眼皮上滑过那些忽明忽暗的日光斑影,他能清晰的听到落在他身旁的那些杂乱的脚步声,他甚至能听到其余的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脚步拨开草丛飞鸟腾空鸣叫的杂乱声响。
陈久挣扎着依据这些判断着自己的方位,虽然他不清楚自己失去意识之后过了多久,而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但他勉强的能通过当前的条件,判断出此刻的他应当还在绥山的山林之中,而透过眼皮上那些浮过的光影他则判断出此时应该还是白天,而挟持着他奔走的这群人应该行进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应该还在那个白发男人的手里,可想到这陈久的心脏忽而一抽一抽的疼,也不知道他被抓走之后甘离怎么样了,他被伤的那么重如果没有人及时救他,他是不是只能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想到这陈久的心像是被他脑海里的这些想法一刀一刀的剜了一遍似的。
那些杂乱又痛苦的念头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想着甘离一时间没办法再去判断周围的一切,但只要想到他见到甘离的最后一面,甘离浑身是血的模样陈久又无法不去痛苦。
他甚至开始悔恨起来,悔恨着就不应该把甘离带到这里,或者说他当初就不应该与他有太多纠缠,他明知道自己的周围每天接触的那些人与事有多危险,他明知道自己应该早早的远离他,但他仍旧贪恋着他。
他贪恋着他的一切,似乎就连他身边的空气都与别处不同些。
这些贪恋是他的原罪,陈久的意识困在身体里却突然开始恼怒了起来,他怒着这个贪婪的如同小丑般的自己,他怒着所有敢于伤害甘离的人和事。
到最后他恨不得撕碎了自己,也恨不得撕碎了那个打伤了甘离的白发男人,恨得想要嗜血吞肉锥心刻骨。
陈久的意识在他平静的身躯里,很快在悔恨与愤怒之间燃成了一团漆黑的火焰,那火焰灼烧着理智熊熊的蔓延了开来。
可以说此时陈久的身躯有多平静,那么他心中的火苗便有多猛烈。
陈久压制着那些愤恨的火苗,一心想着脱离现在的处境回去找甘离,他游走着周身的灵气咬着牙起了个疯狂的念头。
如果他不要这具躯体了,如果他自己强行堵住体内灵气的传输爆体而亡,那么魂魄是否还能有一线生机,是否能立即脱离目前这个牢笼。
陈久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过甘离筋骨尽断浑身是血被击飞而出的场景,他在心里缓缓的对着自己说,他还在等你。
陈久谨慎的计量好了一切周身的筋脉与穴道,他虽然无法调动身体,但此时此刻他却仍然能调动的了身体里那些循环往复而去的灵气。他在脑海中演算着这个计划的无数过程,他知道每每过上一分一秒,甘离还生还的几率便会越发的渺茫。
如果自己脱离了躯体,那么短时间内魂魄还未在结界里凝实,那么逃脱的速度,游走的速度便会成倍的增加,只要有万中之一个能逃走的机会,此刻的陈久都是不会放弃的。
在无数脑海中演算出的结果之下,陈久付出了行动,他悄悄的调动了身体内的灵气,一条一条的堵住了自己周身的经脉。
一条,两条,三条……整个过程隐秘而又谨慎,陈久甚至已经想到自己爆体而亡之后,自己那些飞溅的血肉也能帮忙阻挡住周围那些劫持者的视线。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此时的他无法战胜眼前的这个白发男人,但如果不惜以爆体而亡阻乱敌人视线的代价而做基础,逃出去,还是有很大的几率的。
就这样,陈久有条不紊的堵实着自己的筋脉,逼着那些原先流通的灵气开始紊乱了起来。
周围的声音一切如常,挟持他的白发男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陈久隐匿的行动,而白发男人那些赶路的手下们,也依旧在喘着粗气狂奔着。
但就当陈久堵实到仅仅只剩一条流通的经脉之时,就当他离他预想中的结果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挟持着他的白发男人突然停了下来。
不光是他,甚至连着他身边的那些狂奔的手下都一齐停了下来。
他们似乎到达了目的地,也似乎是打算停下来休整,陈久引导着自己身体内的灵气,随着白发男人停下的脚步他也谨慎的停下了堵实自己经脉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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