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谁也不能碰你,更遑论那里。”
“……”
融融的日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内,厉执望着司劫滢白沉稳的面容,连耳尖细小的绒毛都一清二楚,隐约飘出隐忍的清冽,总算自震惊过后开窍了。
“你……你原来……原来气的是我没有吃醋?”
随着厉执这一句糅杂了复杂情绪的低语,司劫果真不说话了。
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这种郁闷实际也只是转瞬即逝,早在厉执那不解风情却真挚的一吻过后便烟消云散了。
“可我见过村里那些两口子,哪个不是最讨厌另一半疑神疑鬼乱吃飞醋,我这么信任你,你,你咋还反而不知足?”一阵用心的思索过后,厉执仍感难以置信。
“既是如此……我便也实话告诉你,”然而话锋一转,厉执上前两步,很快又双目锃亮地看着司劫,叉腰道,“我并非你以为的榆木疙瘩。”
“自打你们今日一早重逢,除去我刚才去见扶心师傅的小半个时辰,他总共摸了你的手有七次,我都记着,回头你得补偿我,让我亲个够,我才能咽下这口气。”
俨然十分意外厉执这紧随其后的一番话,司劫神色微动,眉目间自是多了几许愕然。
直至心底激起的涟漪四散化开,又静静看了厉执片晌,才轻声道:“你可是把我险些扭断他的手指那两次也算了进去?”
“咋了?”
“……算得不错。”
“嗤,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比鸟也就罢了,摸什么小手……”
“……”
“话说回来,你俩到底谁大——”
却不等话落,方一猥琐咧开的嘴巴被瞬时掠去,温黁的气息笼罩,不同以往的一味掌控,而是在辗转厮磨间,仿佛掺杂几缕沁人心脾的欢喜,让厉执不由也跟着心有悟悦,想不到他的醋意能让司劫这般高兴,日后定要多多寻找机会。
“他那时说的……是一件于我极为重要的随身之物,的确非你所想,”而少顷之后,二人稍微分开一丝缝隙,司劫与厉执额头相抵,“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知来自对方还是自己,细细喘息着继续低声说道,“是少时小友所赠,待时机成熟,我便告知你。”
“你……”厉执愣愣看他,“小友倒是不少。”
“眼下不是了。”
“啊?”
司劫却没再就这一话题说下去,摁在厉执脑后的掌心缓缓靠前,轻捏他泛红的耳垂:“可亲够了?”
自是在回应他之前所说的补偿。
“不够,但,但你那螳螂兄有一点说的没错,我们有伤在身,”厉执一边诚实摇头一边双手向下,自二人紧贴的身前穿过,适时地按在那早已硌了他良久的某处,“司掌门,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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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小甜饼。 我来翻译一下荔枝的话:比鸟可以,摸手不行(  ̄ ̄ )
99.小憩
“……”
沉默却并不尴尬,二人四目相对间,随着厉执实在憋不住地粲然一笑,司劫将他的模样尽收眼底,原本云雾缭绕的眸子映出昤昤清光,嘴角终有了弧度。
于是,这一小段可谓舟车劳顿过后难得放松的插曲结束,自然回到正题。
“另几派并未与我们一样只走近路,加上肖坊主重伤,至少再有六七日才能到达这里,”眼下司劫已带着厉执回到浮门为他们准备的客房,一边给厉执腹上的伤口换药一边沉声道,“届时你不需再扮成靳离,只称他半路逃脱即可。”
厉执靠在床间软垫,抬眸看向司劫仔细动作的神情:“你一个五派之首,连个阶下囚都看不住,这说出去岂不要受人议论?”
“金楼不也百密一疏,让他逃了。”
“那是因为我……”
“结果如此,因为谁不重要,”司劫淡淡道,“现今最重要的,是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他们的目标除了报复五派,始终欲将你卷入。所以在各派抵达之前,兴许会再次出手,你不可掉以轻心。”
“……我知道,”心知司劫分明欲以自己的过失替他隐瞒放走靳离一事,厉执犹豫片晌,眼见司劫面容笃定,应是早在带他单独前往浮门之时便已做下决定,终是没再推脱,只诚恳道,“对不住,司掌门。”
司劫这时将患处以药膏涂抹均匀,闻言抬头看着厉执:“夫妻之间,不必在意这些。”
“我那是——”
“不过,你若仍觉有愧于我,不如……下次换一称呼。”却见司劫紧接着补充一句。
“称呼?”厉执一愣。
“司掌门……听起来生疏,私下里,可以更亲密些。”
“……”没想到司劫面不改色将这一番话说出来,厉执心下骤然跳动,脸色竟是隐隐泛红,都结巴了,“更,更亲密些?”
而又下意识想起不久之前扶风那一声“司小妹”,虽然滑稽,确实比“司掌门”要相近许多,厉执便忙不迭地先答应道:“好!”
“待我想想,定想个让你心花怒放的……”
“不急,”司劫低头替他将身前衣衫抚弄平整,“你带伤奔波这些时日,暂且好好休息。”
“是有些犯困,”厉执立刻朝里头蹭了两蹭,空出一块地方,拍拍道,“那你也上来,我再问你几件事,便一起睡。”
眼见司劫没有拒绝地静坐在一旁,厉执心满意足地与他挨近,随即正色开口。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
“以肖青山的功夫,就算鬼头寨事先有埋伏,也不太可能受那么重的伤吧?”
“此事确有蹊跷,”只见司劫并未有任何迟疑,显然也早就想到这一层,“且肖坊主是带着神酒弟子自鬼头寨后方密道奇袭,按理来说所处位置不易暴露,但对方却能提前在肖坊主经过的路段埋下火药。”
闻言倏然皱眉,厉执不可置信:“火药?那东西可难弄极了,威力又大,不想自毁山寨的话,不可能大面积使用,必然是在确定你们的路线之后才能放置。”
“你说的对。”
“那这岂不是说明——”
“我们那日商议的攻寨计划,有人泄露了出去。”司劫接道,“也就是说,不仅是靳离一人与对方里应外合,应还有其他人,而且,就在我与另外三人之中。”
“……”神情蓦地一凛,厉执脑中已浮现那三人的模样。
尉迟慎、肖青山、魏渊淳,那日只有他们知道攻寨的详细计划,即便这结论再匪夷所思,也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而这种假设他在先前也有过短暂的念头,由于太过荒谬,便根本不曾深想。
如今,既然司劫也持同样的看法,再回头细想,厉执又想起来,他最初重逢靳离时,正是由于靳离的假意逃脱,他才得知原来被抓的是靳离,也就有了后面那一系列事情。而他在山洞曾问过靳离这是否为那背后之人的设计,目的就是将他也卷入进来,靳离并未否认,却也没有告诉他是谁暗中助自己逃走。
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当时都在金楼的那三人之一。
“可是,为什么?”厉执仍旧想不通,“你们五派的人,为啥要与靳离联手坑害五派?就算是那尉迟腰子,也没有理由……”
“是谁还不能下定论,”司劫若有所思道,“尉迟慎看起来行事无常,又一路跟随我们,但不一定就是他。”
“你也不需过于担忧,待云埃休息好了醒来,让扶风看过再议其他。若真如你那鬼二叔所说……”
“不会,”厉执这回却迅速打断道,“你看他方才还能吃能喝,能有啥事?定是鬼二叔看错了,借机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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