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是阮久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有可能是被你搓烫的。”
赫连诛没听见这句话,低着头,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说了一句:“我错了,对不起。”
“你别不跟我说话。”赫连诛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闪着水光,“我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会蹬被子,不和我一起睡的话肯定会着凉,你搬回来睡好不好?”
阮久沉默了一会儿,在赫连诛的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才应了一句:“……好吧。”
赫连诛破涕为笑,把阮久身上盖着的被子裹一裹:“那我带你回去睡觉。”
阮久只来得及“诶”一声,整个人都转了一圈,被抱起来了。
这几天赫连诛心情郁闷,全靠着打拳练武发泄,力气见长,就这样把他一路抱回寝宫。
把阮久安置好,大夫也过来了。
十八早就叮嘱过大夫了,所以老大夫也没有多说,只说阮久是受了凉,休息一天就好了,不用吃药。
阮久躺在床上,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看向赫连诛:“你去念书吧,今天我就不去了。”
赫连诛搓搓他的脸:“我也不去了,我留下来陪你。”
“……”阮久磨牙,“也行。”
赫连诛遣退众人,自觉地脱了衣裳,和阮久挤在一床被子里,给他暖一暖被窝。
赫连诛摸摸他的眼眶:“你睡一会儿吧。”
阮久哪里睡得着?他只想看话本!
阮久推他:“睡不着,要看话本,去给我拿。”
赫连诛跳下床榻,出去给他拿东西。
“好的,我最爱的王后。”
软啾不是鏖兀的王后,软啾是他的王后。
作者有话要说: 软啾:小狗欠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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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小猫打滚
逃课一天, 阮久窝在床上,把自己埋在话本堆里,自在遨游。
他抱着枕头趴在床上, 一页一页翻着话本。
赫连诛正握着他的左手,给他呼呼。
这几天阮久总是被刘老先生打手板,左手都打红, 赫连诛刚才给他抹药。
赫连诛貌似老成道:“软啾,我才不理你几天, 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以后不能这样……”
“那还不是因为你?”阮久瞪他一眼,“是你非说我是鏖兀的王后,不让我管大梁的……”
“我是说, 我以后不会这样。”赫连诛连忙改口。
阮久满意地转回头:“这还差不多。”
赫连诛高兴地摇摇身后无形的狼尾巴:“我以后都不跟你吵架。”
“那是最好。”
“你不是鏖兀的王后, 你是我一个人的王后。”
“……”阮久不知道他又在说什么傻话。
“你以后可以管大梁的事情, 不过你也不能不管鏖兀。”
“为什么是我管鏖兀?你是大王, 我是大王?”
“我是大王。”赫连诛笑笑,“但是如果你在的话, 你是大王。”
阮久见他的傻模样,没忍住笑一下, 抬手摸摸他的脑袋, 赫连诛急道:“药膏抹掉!”
阮久笑得更欢,合上话本,坐起来, 两只手揉他。
“哎呀,你这个小狗,有几天没跟你说话,你倒是变可爱许多。”
赫连诛又急急道:“不许从被子里出来!你还在生病!”
阮久两只手把他按在榻上, 使劲揉搓。
赫连诛顾不得挣扎,只是伸长手,拽起被子,盖在阮久身上。
要揉随便揉,但是软啾不能着凉。
闹一会儿,阮久捏着他的脸,正色道:“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摆大王的谱。”
赫连诛眨眨眼睛:“知道。”
“承认我永远是大梁人,不许在心里把我和梁人分开看。”
“好的。”赫连诛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的额头上印一下,“我最爱的王后。”
这还差不多。
他们吵架的时候,阮久曾经下定决心,不把赫连诛这个毛病给改过来,他就不做王后。
看来赫连诛还算开窍,才两三天就反应过来。
这是赫连诛邀功似的对他说:“软啾,亲额头不会怀宝宝的,我以后会特别特别注意的。”
“……嗯,你太好。”
同样,阮久也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
大白天的,两个人窝在被子里看话本。
“软啾,你要是想调查赫连诚的话,我可以陪你去。”赫连诛道,“他原本是喀卡的首领,现在他死,鏖兀会在几个小首领里委任新的首领。不过应该没有这么快,处理他留下来的事情、考察新的首领都需要一些时间,我们可以在新首领上任之前过去看看。”
“好呀。”阮久摸摸下巴,“喀卡离这里应该不远吧?”
“不远,他们也在鏖兀和梁国……”赫连诛怕阮久不高兴,还特意改口,“大梁的交界处……”
但是这样说,他自己也有点不自在:“我可以在鏖兀前面也加一个‘大’字吗?”
阮久揉揉他的脑袋:“随你。”
“喀卡就在我们北边,骑马过去一天就到。如果你想过去看看的话,我可以陪你过去。”
赫连诛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乌兰的通报声。
他是用鏖兀话说的,可能是不愿意让阮久听见。但他忘记,这些天阮久一直在学鏖兀话,刘老先生为他着想,特意让他先学一些宫廷相关的词语。
所以乌兰的话,他听得懂。
他说:“大王,太后娘娘派人来。”
听这话,赫连诛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他用鏖兀话低声说一句“莫名其妙”,然后掀开被子,准备出去。
“软啾,我出去看看。”
“好。”阮久翘翘脚,然后忽然想起,自己前几天给太后娘娘写过信。
就是和赫连诛分开睡的头一天。
柳宣说,要把流落在鏖兀的大梁士兵送回去,还要调查赫连诚,自然要经过太后的同意,毕竟现在鏖兀境内,主事的还是她。
所以阮久给她写信。
于是他也坐起来:“我和你一起出去吧,可能是找我的。”
*
从尚京来的使者被乌兰安排在偏殿小坐歇息,阮久和赫连诛换好衣裳,理理在榻上滚得乱糟糟的头发,就过去。
赫连诛心想,这还算是歪打正着,到时候这个使者回到尚京,太后也不会知道他跟着汉人老师念书的事情。使者回去,只会说他和阮久整天在一块儿玩耍,日上三竿还不起来。
远远地看见大王与王后过来,那使者也起身行礼。
赫连诛带着阮久在主位上坐下,赫连诛想着阮久还在生病,还让乌兰拿一条毯子给他盖着。
使者见过礼,便从袖中掏出一封帛书。
“禀大王、王后,太后娘娘前几日收到王后的书信……”
赫连诛眉心一跳,偏头用余光看向阮久,他什么时候给太后写信?
他不知道。
而且,阮久明明知道他和太后关系不好的,还给她写信。
算,前几天他们在吵架嘛,可以理解,那就只允许这一次好。
赫连诛的心思已经转好几转,那使者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太后娘娘说,王后良善,记挂着梁国士兵,甚好。”使臣将帛书双手呈上,“这是娘娘的旨意,此事就全权交给王后处理。”
“至于王后所说,想要去反贼赫连诚的府邸看一看的事情,娘娘也准。不过喀卡民风剽悍,赫连诚又死在尚京,恐怕喀卡族人心有怨气,所以,请王后行事小心。”
使者手里的帛书被乌兰接过,他低头,想起当时太后娘娘说这话时的表情。
太后娘娘应当是很纠结的,她看起来不大放心,代表着“便宜行事”的金令箭已经摆在手边,到最后却还是没让他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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