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记得,次肯定跟说。”
很快就到了大德宫前,两个人站在宫门外道别,周公公低声提点他:“小公子,我知道善心,但是大王和太后娘娘之间的事情,小公子就不多管了。”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小猪那么生气,老是气鼓鼓。”阮久掐一自己脸,笑着道,“像河豚一样。”
周公公拍一脑袋:“心里有数就好。娘娘最近身上不爽利,我就先回去了。”
“好,周公公再见。”
阮久站在原地朝挥挥手,周公公也回过头朝摆摆手,让他快点进去。
送走了周公公,阮久一个人进大德宫。
乌兰正在院子里吩咐人收拾东西,见回来,就唤了一声:“王后。”看一眼殿门:“大王在里面。”
阮久顺着目光看一眼,却不进去,绕着寝殿走一圈,找了个小角落蹲。
寝殿里,赫连诛一个人靠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随手翻一翻。
心情烦躁,手上书页也翻得哗哗地响。
阮久怎么还不回来?总不会在那边吃午饭吧?
外边的人还在整理东西,虽然可以放轻声音,但是赫连诛还是听得很清楚,吵吵闹闹的。
不知道过多久,才传来殿门被人推开一声轻响。
赫连诛撑着手,稍微坐起来了一些,想了一,却又放下书,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看看,都等到睡着。
阮久应该为此感到愧疚,然后补偿他!
赫连诛维持着脸上平静表情,竖起耳朵,数着阮久走过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阮久喊一声“小猪”,就挨在他身边坐。
“我知道没睡。”阮久推推,“我看见偷笑,快点起来。”
赫连诛这才察觉自己原来是笑着,但还不肯睁眼睛,阮久便上手扒拉眼皮:“快点,睁开眼睛。”
赫连诛紧紧地闭着眼睛,阮久弄不动他,又道:“我给带了东西,快点睁眼。”
赫连诛面『色』微沉:“我不万安宫里东西。”
阮久一愣,然后一把把推倒,按着揍两下:“谁说是万安宫里东西了?”
才从万安宫里出来,赫连诛以为是从太后那里拿了东西,再给自己,也很正常。
阮久推开自己走了,赫连诛睁开眼睛爬起来,只看见面前桌案上摆十来个草扎的小啾啾,大小都有,排成队伍。
在万安宫的时候,瞧见太后挂在窗户边上那只小鸟,忍不住多看两眼。
阮久还没给扎过这样的东西呢。
原来阮久注意到了,还给也做十来个。
阮久刚才也不是很迟才回来的,大约是做这些东西,用了点时间。
赫连诛抬眼,阮久正趴在门上,问乌兰什么时候可以吃午饭。
赫连诛榻,连鞋子也顾不上穿,就快步上前,从身后抱住阮久,像小狗一样扭扭蹭蹭。
爱死阮久!
晚间宫宴,摄政王率百官恭迎大王回京,赫连诛端坐上首,与去年又是不一般的心境。
饮尽樽中酒水,放下酒樽,微微抬手,示意众臣就坐。
赫连诛扫了一眼摄政王,不是过去那样外『露』的仇恨,而是漫不经心,毫不在意。
不像去年那样急躁。
夹了块鱼,高高兴兴地甩着尾巴,低头专心挑刺,然后把鱼肉夹给阮久。
“是海鱼,应该是专门从梁国那边送过来的,多吃一点。”
阮久也好久没有吃到海鱼了。
吃得欢,赫连诛也挑得欢,一场宫宴下来,一条鱼几乎都进阮久肚子里。
阮久吃得差不多,赫连诛擦了擦手,又拿起桌上青杏,擦干净,放到阮久面前:“这个应该也是梁国的东西。”
阮久不防备,拿起来就咬了一口,才一口,整张脸就都皱起来了。
皱着脸,说不出话来,赫连诛还以为怎么,是不是中毒,连忙把青杏拿走丢开。
“软啾?”
阮久抿着嘴,缓好一会儿:“……酸。”
赫连诛忍不住笑,阮久拍:“们鏖兀人什么口味?酸死人了。”
“有那么酸吗?”赫连诛把啃一口的青杏捡回来,自己也咬了一口。
然后他脸也皱了起来。
“……软啾,真好酸。”
“看吧,本来就很酸。”
“现在还是春天,没什么可以吃,等夏天了,再让他们送点水果过来。”
“不能浪费,把剩下这一点吃掉。”
“我不,给养的米饭吃吧。”
阮久杏眼圆睁:“好坏啊,它可是你小狗啊。”
赫连诛不解:“哪里是我?是你。”
“也是小狗,它也是小狗,它自然是你小狗。”
两个人笑作一团,与此时言笑晏晏的宴会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忽然,两人身侧、太后的位置上忽然一阵慌『乱』。
周公公扶着晕过去的太后,急急唤道:“娘娘?娘娘?”
殿中倏地静来,首第一位摄政王顾不得礼数,迅速起身上前,两三步跨上台阶,跪在太后面前,掐掐太后的人中,轻声唤道:“阿姐?阿姐?”
太后没有反应,阮久道:“周公公,先把母后挪去后殿,请太医吧。”
“是。”
周公公才喊几个人上前搀扶,却不想摄政王直接把人给抱起来了。
周公公看一眼赫连诛,见脸『色』铁青,可是也顾不得什么,只能说一句“大王恕罪”,就追着摄政王去了后殿。
摄政王此举,简直是当着文武百官面,狠狠地甩了赫连诛一巴掌。
两三步跨过帝王九级台阶,还当着大王面,把太后给抱走。
赫连诛站在九级台阶之上,只觉得彻骨寒冷,攥紧拳头止不住地颤抖。
阮久以王后的身份宣布散席,让文武百官先行离开,然后轻轻握住赫连诛手。
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手心。
那是他生身母亲,就算不喜欢这个母亲,就算和这个母亲关系不好,百官面前,装一装孝道也没关系。
可是他叔叔,父亲弟弟,怎么能越过所有人?
百官面前,怎么会轮得到他叔叔去抱他母亲?
想不明白。
阮久握着手,小心地把握得太紧拳头松开,然后用自己手扣住手。
太医很快就到了,直接从后殿进去,在后殿待许久。
们在后殿待多久,赫连诛也就在前殿站多久。
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奇耻大辱。
已经知道太后和摄政王事情,甚至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样还不够吗?们一定把这件事情告诸天吗?
侍奉侍从们,不发出一点声响地进前殿,把杯盘狼藉都收拾好。
此时的后殿里,太后平躺在小榻上,盖着薄被,仍未苏醒。太医坐在榻前诊脉,摄政王和周公公守在榻边。
摄政王在是心神不宁,坐一会儿,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满屋子『乱』走。
走到后殿与前殿的通道处,前殿里灯火通明,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身后的太医竟扑通一声跪。
冲回去,把太医拽起来:“阿姐怎么?”
太医着惶恐,只能附在他耳边,把太后的“病因”极小声极小声地说给听。
摄政王扭头去看前殿,侍从没关严殿门,被夜风吹开,瞬间就吹灭了靠近殿门的几十支蜡烛。
前殿顿时陷入半明半暗之中,摄政王走了两步,仍旧走到后殿与前殿的交界处。
侍从们碍着赫连诛还在,没敢上去收拾,太后方才坐过桌案,还是原样。
桌上满满一盘酸涩无比青杏,此时只剩下两三颗。
摄政王想起年节时候宫宴,也是这样,但是当时赫连诛和阮久都还没有回来,宫宴上只有阿姐和。
喝酒,当时阿姐也喝酒。
摄政王心中是有些欣喜,又有些紧张,这毕竟是他第一次……
但是很快的,看见赫连诛,赫连诛还站在原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