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将军和秦老夫人却是愣怔着。
孩子下意识的举动着实的让他们心头止不住的触动,暖洋洋的,心都像是要化了,孩子懂事,明明该高兴,该笑,可这会儿眼眶却是酸的。
秦老将军当天一直抱着滚滚,怎么都不愿撒手,孩子浑身软乎乎,又是他们老秦家四代里唯一的哥儿,他要爱死了。
秦家是阳盛阴衰,几代人了,都没个姑娘哥儿,若不是如此,当初秦老夫人想要给秦恒煊过继,也不会想着从她娘家和清哥儿家那边挑。
秦老将军又亲了滚滚一下,滚滚两边脸蛋被亲得红彤彤,秦老将军搂着他,说:“我们滚滚真孝顺。”
“啊?”滚滚听不太懂。
秦老将军:“知道爱爷爷。”
滚滚知道他指什么事儿了,挠挠头说:“父亲和爹爹说东西掉地上脏不能西,但系不脏滴话就阔以西,不过身体不好滴人吃鸟会肚几痛痛,滚滚身体倍棒,爷爷系老头几鸟,不行,爷爷西鸟会变赖皮蛇,爷爷西道什么系赖皮蛇吗?”
秦老将军摇摇头,滚滚说:“赖皮蛇就系不洗澡,什么都乱西,然后它就身子痒痒肚几痛痛,它就去找大夫,路上被白雪公主滴厨师神厨小福贵抓到鸟拿去炖汤,白雪公主一西,就死咯。”
秦老将军和一旁的秦老夫人不由笑起来,八成又是方小子胡编乱造忽悠孩子。
秦十一业务能力是一流,扶安镇离边境也不远,十一去了十来天就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更是让秦家又陷入了新的谜团里。
方子晨当初去衙门办理户籍,他这种外来客,想在大夏落户,要经受层层盘查,破具严格,要是外头逃来的恶犯,那想在大夏落户,铁定是不行的。可他和老王交好,加上有村长担保,本性不坏,老王晓得他同爹娘在海上遭了难,爹娘具是不在了,他自己同船来了大夏后被抢又被追,稀里糊涂的跑到了山上,他说爹娘不在,他也不想回去了,触景生情就很容易想不开,既然在大夏有了夫郎和儿子,那他便也想留下来。
老王都知道,因此落户那天压根没多问,不过填写具体信息,故土那一栏,方子晨写的是东土大唐。
这就像现代的个人档案了,填写之后被便衙门收封了起来,科考那会儿,人衙差也只是查看他的户籍。
海外船只要入码头,必须进行登记,且管控极严,不过秦十一在衙门调取资料,发现方子晨来的那一年,扶安镇前后两次曾有海外船只停靠过,一次六月初,一次九月初,且人员来自各地,非常杂,海外有同大夏一般的国家,也有一些小型部落,没怎么出名,东土大唐这地儿,秦十一没有听说过,查看相关的记载海外文献,发现文献上并无记录。
六月那会儿前来的多是慕名来游玩的海外人多一些,要一一盘查起来很是困难,负责上船查看的三个官兵看了秦十一提供的孟如清的画像,看了半响,秦十一问他可曾见过此人,三人想都不想具是摇头。
“你们仔细看。”
“大人,真的没见过。”
要是寻常面孔,几年过去,当时就匆匆一瞥,谁能记得住?
可画像上这人,模样何其出众啊!那是一眼便能过目不忘,要是真见过,那必定是记忆深刻,咋地可能会忘记嘛!
而且秦一描述此人是短头发,不是画像上的长发,还身高八尺有余,扶安镇别说少有这般个头,就是一米八的都没见过。
三个足皆是与旁人都不同的点,见了必定能牢牢记得的。
那当年可否有路过扶安镇但并没停靠的船只?
自是有的,不过后头那馊船一路未停,直至抵达溱洲。
溱洲离扶安镇可是千里之远啊!入镇不需要查看文书,可入城,除去童生、秀才,士官大族,其余的平头百姓那可是得接受盘查和出示路引的。
那会儿方子晨没落户,因此不可能从溱洲过来。
可扶安镇这边又没查出来。
秦十一去了河家,问河老汉。
河老汉已经上年纪了,不过村长孝顺,加之先前在山里摔伤了腿,后头走路不甚利索,这些年就不怎么下地了,看着还是精神抖擞。
见了秦十一一张酷酷脸,那是怕得不行,一听人来意,还以为是方子晨出事儿了,人来查他来了。
这小子心性不坏,就是有些贪,别是当了大官了,管不住手贪到牢里去了啊!
秦十一都还没有说话,河老汉先跪下来了,哆哆嗦嗦的说方子晨如今算起来也不过二十有三,大人,他是不是犯错了?可他年轻不懂事,求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十一无奈的解释了半天,河老汉一听,哦,就是好奇。
河老汉顿时不觉得奇怪了。
化肥这事儿传出来那会儿,就常有人跑他们村里来打探方小子的事呢!
不过都是些小商小户,这会儿没想着官老爷也好奇啊!
这下秦十一问啥,河老汉不哆嗦了,吐字终于清晰了。
秦十一问他那年山里的事儿,河老汉当初就差点死在山上,对这事儿心有余悸,也记得清。
“我当时摔沟里,动不了,夜里受了寒,隔天就开始昏昏沉沉,本是要睡过去了,不过我听见有人在叫。”
“叫啥?”
“什么你他妈别过来,还有什么二师兄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追着我,是不是想要急支糖浆,是从深山里头传出来的。”
河老汉高兴坏了,就赶忙的喊人,不过他那会儿又饿又晕,声儿弱,人没应他,在他要绝望之际,莎莎的脚步声传来,河老汉又赶忙的喊人。
秦十一:“······你说他是从深山里出来的?”
河老汉说起那年他和方子晨相遇的唯美故事,那是都说了快八百遍了,每一次说起来都能滔滔不绝,被打断了也没不高兴:“是啊!”
“是哪座山?您能带我去看看吗?”
“有什么不行,正好动动我这把老骨头。”
秦十一被到了当初河老汉和方子晨相遇的地方,河老汉指着前头茂密的丛林,说:“方大人当初就是从这里头出来的,他说他是被人追赶,不得已躲到里头去的。”
秦十一闻言,让河老汉先行回家,他要进去看一看,河老汉说深山危险,别了吧!可见秦十一不听劝,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河老汉只得自个回来了。
秦十一入到山里查探了一番,觉得方子晨不可能是被人追到这山里头来。
为什么?
因为这山在小河村后头,村里人统称为后山,上山只一条路,外头人要进这后山,得经过村里,到村后头,顺着小道上来,要是当初被人追杀——听说方大人身手了得,在京城里有一段时间还到处的打劫,寻常汉子,决对不是他的对手,要是真到了打不过要逃的地步,对方少说也得□□人,这么多人,进村能没人发现?
这后山前头山脚是小河村,后头深山远不见头,同着好几坐大山相连,他要是从深山那头跑过来的,那绝对是不可能,因为刚入山这么一会儿,他就看见好几坨老虎屎了。
山里深处怕是更危险。
回去调了地图,小河村后山延绵十几里······
那方大人从哪里来的?
秦十一是什么线索都查不到,可大少爷催得急,秦十一只能回来了。
先头很多事情已是想不通,这会儿一听秦十一禀报,秦恒煊和孟如清更是脑壳突突突的疼。
不是坐船来的,那从哪里来?直接从天上砰的掉下来吗?
这小子身世成迷了。
原是想调查清楚了再直接跑涸洲去把儿子带回来,不然万一方子晨对自己的身世也并不知晓,在他们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方子晨不跟他们回来怎么办?
可这会儿得力干将都派出去了还是查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他眉头紧蹙:“你先······”
“小小少爷?”
是钟嬷嬷的声音。
孟如清和秦恒煊对视一眼,起身来到账外,就看见乖仔抱着一个盆,里头不知装了啥,红红绿绿的,看着让人很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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