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做化肥生意的。
“我们想和化肥厂要些货,卖隔壁县去,不知得不得行?”汉子说得小心翼翼。
他们是先头最先去化肥厂问的,不过那里的管事做不得主,让他们来找大人。
南山村那边,赵哥儿倒是听过几耳朵,家家户户都地少,地里讨不来吃的,自是找旁的门道换银子了。
倒卖化肥这倒是行的。
化肥厂建在安平县这边,周边几个村子买得便利,可外县就困难了,要是有人运过去,即使是一袋贵个十几二十来文的,也定是有人愿意买。
不然自己还能跑安平县这边来买吗?来了,一次也就能抗一袋。
可家里十几亩地,得用个四五袋的,怎么整?又没有牛车。要是家里儿子多,那就辛苦些,跑一趟,可村里多的是不敢出远门的。
这几个汉子脑子活络,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这是小事,不必问方子晨,自是行的,赵哥儿给做主了,他通知下去,以后直接去化肥厂那边买就行。
得了准话,几个汉子眉开眼笑的走了。
回了村,家家户户都凑了银钱,买了三只牛。
三月底,田里头都翻好了,要开始种地了,这会忙完了大家才想起来,遭了,化肥还没买。
这怎么整啊?
安平县离家里头那么远,光是走过去就得两天,回来要是扛了东西,怕是要三天,主要还不认得路,毕竟没去过,村里人,也就去过镇上和隔壁村,远的地儿就很少去了,而且回来累得够呛,地里的活儿怕是都要耽搁了,村里镇上都没牛车,要是有大家伙合租还能去把化肥拉回来,现在怎么弄啊!
愁死了。
先头光顾着高兴,这问题竟是都没有想着,一家人晚上吃饭都吃不下。
隔天起来还想去邻居家问问,啥时候去,倒时候搭个伴什么的,可刚出院子,外头村口闹哄哄的,一听,说是什么卖化肥的。
巧了不是。
正烦这事儿呢!
赶紧去看,是外村的人,不认识,牛车上满当当的堆放着一袋一袋的东西。
化肥就是听过没见过。
这会儿看见村里人都围过来了,一汉子把随身带的文书拿了出来,就是一张纸,上头盖了官印。
“我是安平县南山村那边的人,先头跟方夫郎要了些化肥出来卖,这是方夫郎盖的印,你们村长呢!”
“老头就是。”
“那你看看确认一下。”
怎么卖个化肥还有整这玩意儿啊?
可村长还是看了:“是官府的印。”
那汉子把文书小心翼翼叠了收起来,才道:“我这化肥是跟方夫郎那化肥厂拿的,这是证明,你们买了就可以放心,不过以后要是有人再来卖了,你们就要看了,有官家发的文书,那化肥就是方大人那化肥厂做的,要是没有,那化肥估计就是假的,不敢保证有没有用,大家记住了啊!”
哦。
原来这么一回事儿啊。
这还是赵哥儿后头想起来的,因为这化肥用旁儿东西做也像,老百姓怕是分不清,等会儿有人做了假的出来卖低价了,老百姓贪便宜,买了那假的,回头不好用还好说,要是祸祸了庄稼什么的,后头怕是要怪到他们头上来。
这会儿从他们化肥厂拿货的,都是摁了手印的,不能拿假冒充,多少价随他们定,官家不过问,不过卖的时候,得跟老百姓说一声,这化肥怎么放,几时放,得交代清楚。
这有啥。
不过就是多一嘴的事儿,不打紧。
卖化肥的汉子也不是傻的,价高得离谱,老百姓嫌贵自是宁可跑一趟,但价格合适,还是有人愿意买的。
这会儿大家一听,就心安了。
先头大家围着牛车只看不买,就是不晓得化肥啥个样,怕人黑心的拿旁的东西忽悠他们,这会儿不用怕了。
卖化肥的汉子说了一通化肥经,大家知道怎么整了,这会儿问:“那啥子卖啊?”
“两百二十文。”汉子说。
化肥厂是一袋两百文。
在安平县里头卖,就多个几文钱,可这边离安平县远,价格自是高一些,毕竟运过来牛累人也累,都是不容易。
老百姓自是也晓得的,换以前肯定是舍不得,家里十几亩地,得要个三四袋的,那就是多了快一百文。
现在却是舍得的,毕竟好日子都在后头呢!等六月底庄稼种出来,这些银子就都赚回来了。
可还是习惯性的先讲个价,结果自是不能少的。
“那我要三袋,小伙子,你下次还来不?”这问的自是家里头穷的,一下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家里汉子虽是多,可一个老了,另外几个都是半大的孩子,要是人不来卖化肥,他们可就惨了。
这会儿买了,又怕人下次不来,想买多些,可银子不够。
“来的来的。”汉子说:“等追肥那时候还来一次。”
“这就好。”
要是真一下拿出太多银子,大家也是舍不得的,三四袋化肥几乎就要掏光家底了。
不过也有那几十文都掏不出的,在一旁巴巴的看着,都不敢靠近,瞧着村里人买了化肥,羡慕得紧,他也想买,可家里没有银子,这会儿家家户户都买了,就他买不起,只能抹眼泪。
同村人瞧着他一把年纪了,头发苍苍的,也可怜:“老大哥,我······”他刚想说要不我借你两百文,他媳妇在旁边咳了一声,这汉子话直接说不下去了。
怎么借?
他买了这几袋化肥,下次追肥还得再买,家里剩下的那点银钱若是借出去下次再买化肥就不够了。
加上先头老大哥借的银子也还没有还。
旁边村民叹了口气,不是不可怜人,但都是有心无力,银子不多,只能紧着自家来。
倒卖化肥的汉子得了令,这会儿看情况不对,问了:“家里可有田?”
老汉回:“有的。”
“那咋回事儿啊!”
老汉垂下头没说话,旁边一老妇先道:“他夫郎身子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吃着药。”
那药不便宜,一副几十文了,见天的吃,吃得家里头都垮了,换旁儿人家,怕是都不愿再买,可老汉是个好的,两儿子也是好的,心疼爹爹,说啥都不放弃,每年秋收完了就卖粮给爹爹买药,大儿子还常跑山里头找些野货补贴家用,不过前年在山里摔断了腿,家里就雪上加霜了。
只要不是那懒的就好。
汉子在随身带的包袱里掏啊掏,又掏出一沓纸来。
“方夫郎心善,这是借据,你摁了手印,先把化肥领了,等第一批庄稼出来,卖了银钱再补上。”
啊!!!
周边人呼吸一窒。
还有这种好事。
这不可能吧!
别是啥子骗人的卖身契之类的吧!
村长不认字,可借据上还盖着官印,不是骗人的。
“老大哥,是真的,快摁。”
老汉闻言都差点喜极而泣。
旁边人心里也说不出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这方夫郎真是个好的,肯为他们穷苦的老百姓着想。
先头听外头人大家都夸新来的大人好啊!是个肯为民做事的,可都没实感,这会儿有了。
要是心里头没装着他们老百姓,哪里能想得这般全面?
只会想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滚蛋。
镇上那些铺子,即使大冷天的,他们冷得直哆嗦,想在里头买点棉花回来给老人孩子做床被子,可一问价买不起的时候,人会这般吗?会说少点给你,或者打欠条,有银子了再补上,先拿回去把这个冬季过完吧这种话吗?没有,直接就将他们赶出来了。
不怪谁,因为人就是做生意的。
可方夫郎本不用这般的······
老汉摁了手印,卖化肥的汉子问老汉要几袋?然后在借据上头画了三个横杠,帮他把三袋化肥从牛车上搬下来。
这就成了。
自己也能用上化肥了,老汉都不敢置信,想给人下跪:“谢谢小兄弟,谢谢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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