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你最好能珍惜。”
“我确实想过。”潭淅勉掸了下烟灰,好像短暂停顿才得出结论,“但好像和他谈不行。”
“怎么不行?”
“就是因为他是认真谈的,所以不行。”
这话听起来滑稽。难道不认真的,骗感情的,他就可以?但潭宁栩明白他的意思,这些年,她太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在畏惧失控。
潭宁栩说:“我觉得你本末倒置了。其实人活着是活拥有的那一刻,不是两手空空的漫长岁月。如果你都不去拥抱,那怎么算活过。”
潭淅勉隔着烟看她,眼神很古怪,似乎觉得从她这样一个病患嘴里说出这么通透又老神在在的一句话是件很奇怪的事。
潭宁栩伸手去接檐下落的雨,掌心濡湿:“你们都觉得我疯疯癫癫的,觉得我是想不开,其实也不是,我知道宋东凭没了,也知道错在我也好,不在我也好,未来还很长。
“我只是太想活在那一刻了。”她同情地看向潭淅勉,“而你却连这一刻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妹妹主桌预定
第63章 “喻老师,这么凶啊”
这一刻。哪一刻?
肯定不是国外。高中?勉强算。或者文昌,那张岌岌可危的床?抑或是凌晨的被告白的海滩,潋滟的海底世界,落入他房间的求吻的果实,又或者是埋进喻呈的身体里,潮湿的,滚烫的,舒服地令人吁气。
那些有关喻呈的,发光的、暖的、漂亮的、好的,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够。他往往不够投入。他总是想着后退。
手机震动一下,将潭淅勉的思绪折断。但他闭眼小憩,懒得低头去看。
上海秋雨连绵,其实就快下高速了,刹那间雨势加大,车辆只能缓行。
“Pedro,总公司那边来电话。”副座上的小柴突然转过身,捂着手机的麦克风小声说,“两个月后,有一个时尚杂志‘沙漠系列’的拍摄项目。”
沙漠啊。新疆还是宁夏。
“哪里?”
“阿尤恩。”
这可远了。
“档期空着吗?”
由于《杏仁》的大爆,他这些天辗转南京和上海接下不少平面代言,档期也一下变得紧张。
“我看过,可以调开。而且这个项目收益比较可观。”
潭淅勉终于睁开眼,低头扭转自己指骨间的装饰戒,语气平稳,似乎怎样都接受:“公司的安排我能说不?”
想到他签约时一签八年的卖身契,小柴撇撇嘴:“确实。”
于是回过头举起手机回了句OK,继续展开聊些旁的细节。
雨水和人声混杂出某种嗡鸣,后面有车在按喇叭,尖锐地划开苍绿色的静默植被。
潭淅勉垂眸,点亮手机看刚刚那条微信。
-橙:到上海了吗?我刚刚带潭宁栩出来玩,拍了好多照片,她挺好的,你别担心。
往常这时候是牵不起他什么离愁别绪的,可此时的他难以避免地想到,倘若喻呈知道这个消息,大概会是什么表情。
从上海返南京,因为下大雨改坐火车,喻呈主动要求来接站。
他剪了头发,没剪得太短,还是保留了文艺的气质,只是扎不起来,可是半长不短的反而更遮眼。潭淅勉看到他反复用手指将刘海往上梳,碎发再缓慢地一缕一缕落下来,垂到眼睑上。
“新发型?”潭淅勉总是不吝夸赞的,“好看啊,很衬你。”
被一个专业模特称赞,就算只是他随口给出的,也依然会让人感觉是非常高的评价,尤其是当他这样笑笑地看着你的时候,就算是特别熟悉的人也很容易被他这张脸蛊惑。
同样被蛊惑的还有喻呈。他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笑的时候略带腼腆,但仍然很兴奋。之后同他聊这一星期的见闻,比如终于找回一点感觉,拍出了一组很不错的客片,还有因为《杏仁》他接到了一些其他公司抛来的橄榄枝。
类似的事在以前也时有发生,那时候喻呈觉得乏善可陈,不过就是起起落落的生活。但是自从潭淅勉回来以后好像不一样,他好像恢复了表达欲,可以说很多话,也陡然生出许多好奇心。
一切都很好,直到上车的时候,潭淅勉同他讲了阿尤恩的工作安排。
喻呈点火挂挡的手顿了一下,脸上强撑的笑意还在:“阿尤恩?是不是很远,在非洲?”
“是啊。很热,也没什么东西吃。”潭淅勉装作很苦恼。
“拍摄期多久?”
“三个月吧。”
喻呈观察潭淅勉的表情,发现对方也在观察他,他的脑袋短暂地空了一下,半晌才继续问:“那小栩怎么办?”
“我会提前送她去深圳。”
然后喻呈抿紧嘴唇,不说话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发紧,蓄力似的。脸上的笑变成了一种无意义的、空洞的空白。
直到此刻潭淅勉才发现,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到喻呈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他进退自如的法门就在于他不会为了分离而感到痛苦,他像一个没有痛感的病人,等待喻呈教会他痛苦,他在期待喻呈的反应,去倒逼他的反应。
然而这次又失败了。他没有体会到等量的疼痛。
他兴致缺缺,重新将目光投向车窗外。刚过新街口,往仙林方向。
这车在往喻呈家开,并不是自己临时租住的公寓。
等到了仙林佳苑,他也不问,极顺从地上楼,喻呈在他前面,臀部挺翘,走路极快,像踏着欲望。开门后,他看到喻呈顺手把门反锁。
潭淅勉刚微妙地抬了下眉,人就红着眼睛扑上来,将他按在墙上亲,手已经迫不及待在解他的皮带。一个是因为真挺久没见的,另一个大约是有点带脾气,好像是想一次把之前欠的、后面做不上的,都给做了。
西裤价格不菲,面料垂顺,拉下拉链后顺着大腿可以轻易地褪下去,潭淅勉后撤一步从布料里跨出来,露出小腿上黑色的正装袜和袜夹。
喻呈觉得自己的性p很怪,一看到这个立刻就不行。想被人踩着,想被袜夹上银色的金属夹片抽疼皮肤,想要他给他的烙印,光是想想就觉得要高潮。
可潭淅勉用掌根推开喻呈再次来索吻的脸:“喻老师,这么凶啊。”
他又游刃有余。
只消他的一个指令,喻呈自己的节奏都不作数了。
潭淅勉好玩似地扩开他的嘴角,目睹喻呈的眼神由难堪缓慢变得痴迷,最后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玩他湿糯糯的舌头,感受坚硬的牙齿在指节上磨出的碎痛。
在被他搅出的yin靡的口水声中,他突然想c他的嘴。
这人活一般。但就是因为知道他会剐疼他。今天才特别想c他的嘴。
他走去床边,按着人的头颅往下跪,将人的长袖顺着扯过头顶,他耐心地抚摸他乱糟糟的头发,抚摸他容易泛红的耳垂,以及和锁骨连接的薄薄一片胸肌,感受他皮肤上渗出的细密的汗。
喻呈被这种耐心冲昏了头,他发热,融化,皱缩,五脏六腑都舒服地在颤。他抬起潮湿的眼睑,在模糊的光晕里看潭淅勉英俊的脸,和眼睛里那种很冷淡又格外吸引他的东西。
他在潭淅勉的**中,失神地想,三个月见不到这人简直要疯。
两个月后,潭淅勉飞摩洛哥,再坐车去阿尤恩。还是喻呈主动请缨开车送机。这时他心情已经平复不少,可以接受此刻的分别。
天气阴,一开空调挡风玻璃上薄薄一层雾。车上广播在播中/国突破技术瓶颈,成功送新型卫星上天的新闻。喻呈偷偷瞥了潭淅勉一眼,将广播声音调小。
“没事。”面对对方的敏感,潭淅勉毫不在意地笑笑,“这里面也有老潭一份功是吧?”
“他之前说,以后我才会明白他那么拼命的意义。之前觉得世界和平,岁月静好,感觉不到,这几年波云诡谲的,懂点儿了。他只是在赶时间。”
喻呈把广播音量重新调大,换了话题:“说到这个,阿尤恩的局势是不是也不太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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