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得有点多。”喻呈叹了口气,“我刚刚看着取景器,甚至有一刻在想,你会抽烟,他也会抽烟,为什么就我不会。”
是很可笑的想法,像小孩赌气,但当时真的这么想,觉得潭淅勉抽烟、不谈恋爱,他不守规矩,毫不在乎,他将全世界都变得很坏,为什么就自己还清醒,清醒有什么用。他喜欢潭淅勉,就得变得和他一样坏。
潭淅勉显然也被他的想法逗笑了,低头嗤了一声,把嘴里那根烟递过去:“之前问你你说不要,现在再问你呢?”
没有一点强迫的意思,反倒是非常礼貌地询问,但喻呈就觉得自己好像心甘情愿地跟着走了。
他之前在非洲草原上见过一种奇特的现象,如果狮子在很饱的情况下遇到一只野兔,它可能会跟它玩耍一阵子,甚至将它带走豢养一段时间。兔子知道挣扎无望,甚至会配合它离开。整个过程没有暴力,是见不到血的,甚至有一种怪诞的和谐。
他觉得他现在和潭淅勉大概就是如此。猎物无从选择,捕猎者当然可以和蔼可亲。
喻呈喉结滚了滚,盯住那支燃烧着的烟。
他想,这也是一种有关欲望的暗示,如果接了,含了,就代表一种默许,我允许他对我做任何事。
喻呈觉得这一刻他变得像姜潮了。
他好奇潭淅勉的内心,好奇潭淅勉的身体,他好像从没有认识过这样的人,在他的生命里,独一份的。
他像一个坐标,因为他,他确定了自己。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什么样的,要成为什么样的,不成为什么样的。
喻呈碾动了一下喉结,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烟的根部,小心地把烟接过去了。
隔着烟,他看到潭淅勉又在笑了,这个人笑起来是很好看的,明亮的好看加上隐晦的暧昧,在这一刻混杂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朦胧感。他忽然意识到潭淅勉说的改变是什么意思,他被改变了,用以满足潭淅勉的破坏欲。
但今天的潭淅勉有没有变得更喜欢自己一点呢?
他将用过的滤嘴塞进自己的唇间。
“吸一口。”潭淅勉耐心地教导,“然后把那口烟含住。”
喻呈看着他,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好怪,那个烟像活物,在口腔里乱撞,像手指,将他的嘴撑得很满。直到不能更满了,才往下走,走到胸腔,心跳加速,快冲破了。
就在这时,潭淅勉终于下达下一步指令:“再慢慢吐出来。”
没办法慢了,一张嘴,就呛出了声,好的坏的全咳出来。他站不稳,被潭淅勉扶住,在他怀里昏天黑地,脑子里也是雾蒙蒙的,像醉酒。
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问:“咳嗽什么时候停啊?”
潭淅勉眼睛好深,开玩笑似的,像什么神祇冷眼看人受难:“再吸一口的时候吧。”
喻呈将信将疑,一口过后,咳嗽倒真停了,但没有觉得舒服,只是整个胸腔已经开始习惯这种辛辣的感受。
“好苦也好辣。”
“有吗?”潭淅勉看着他,笑眯眯的,“我们抽的不是一种烟吗?”
“不一样。”喻呈被他看得很难受。
“怎么不一样?”
喻呈说不清楚。他是第一次抽,可潭淅勉已经很多很多次了。如果一定要说,那就是潭淅勉会麻木,他还没有。他能体会第一次的狼狈与惨烈,潭淅勉给他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在潭淅勉已经游刃有余的时候。
喻呈觉得胸腔里好闷。不忿,愤懑,还有一直隐而不发的占有欲,都在寻找一个发泄口。
“我不知道。”他心烦意乱地说,“你要不要尝一下。”
潭淅勉微怔,看到喻呈再次低头,以一种挺蹩脚的姿势再次吸进去一口,然后狠狠憋住,他的腮鼓鼓的,像金鱼,眼睛也好亮,然后他仰头亲过来,把他整个人撞得靠在墙上。
或许是踩到了青苔,一种非常青涩的味道飘扬起来,鞋缘脏了,人也脏了。潭淅勉不主动,却纵容着他,让那口烟轻松穿过唇齿,被渡过来。
好像是不一样。
不是烟的味道。
而是在这一刻,潭淅勉突然觉得感觉对了——
潮湿的深巷,喻呈避着人,指尖夹着烟,和他亲着嘴,既风尘,又下流,让他想操他了。
作者有话说:
*我一直在说阿潭在等的那个感觉来了!以及下周二入V,当日更6k+,后面几章很快就要进入“潭呈”相见(感谢读者朋友发明的妙词)和生命大和谐环节,毕竟控得越久,do得越狠,他们能忍,我已经不能忍了。
*保持订阅对我真的很重要,希望宝们不离不弃,再一万次感谢支持。
第26章 “你要你就来拿”
如果不是林瀚森的脚步声,或许喻呈觉得自己还会醉得更久一点。
“聊什么呢?”林瀚森甩着潮湿的手走过来时,两个人已经分开一些,而他恍然不知自己撞破了什么,只是多看了喻呈一眼,这人长得太斯文干净了,和烟这东西有些格格不入。
喻呈抿了抿嘴唇,被这一眼觑得脸颊发烫,却听潭淅勉气定神闲地回答:“我刚想起来喻老师就不会抽烟。正好让他给示范一下不会的人怎么拿烟。”
好道貌岸然的骗子。喻呈有些瞠目结舌了。
林瀚森恍然,目光移向喻呈夹烟的那只手:“你别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就在喻呈觉得快接不下去话的时候,程珏恰好派人来喊。
“这么快。”林瀚森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一遍过。”
重拍的这遍挺好,无论是眼神还是动作都到位了,程珏把前面这部分的照片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情绪和情节都是连贯的,这才大手一挥:“先吃饭,吃完拍亲密的部分,衣服和妆该换的换。”
今天订的盒饭,午饭就在片场凑合。306室没有空调,房间也小,大部分人都跑到更宽敞的四楼吃,喻呈嫌太挤,又因为下午的拍摄心烦意乱,只想避开人图个清静,可等推开306的门,逆着光先看到袁颂,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糊涂了,坐在餐桌边的是没换掉服装的潭淅勉,已经干饭干了一半。
喻呈就去他对面坐下,相对无言吃了一会。自从潭淅勉回来,两个人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之前每次都有旁人,而且在外面,不像这一次,就他们两,坐在一个房间里,氛围很不一样。
又有点像以前在仙林佳苑喻呈家里的餐厅,吃宋西婧做的菜,偶尔交流咸淡,更多的时候在拌嘴,间或一致对外逗潭宁栩玩。喻呈还记得潭淅勉不爱吃鸭肉,吃饺子不沾醋沾酱油,十分异端。
这么想了一会,喻呈主动把自己的盒饭推过去一些:“我要的熏鱼的,你要的什么?”
总共有三种。但因为实在不好吃,潭淅勉甚至没有留意自己吃的是什么肉:“鸡肉吧这是。”
“那你要熏鱼吗?”问完就知道潭淅勉大概率会拒绝,喻呈干脆直接夹了一块放进潭淅勉的盒饭里。
潭淅勉翻动了一下自己的:“可是鸡肉我吃完了,没有可以跟你交换的。”
喻呈正要说没关系,潭淅勉夹了一朵西蓝花过来。
“就当我送你一朵花吧。”
喻呈笑了:“你知不知道西蓝花也有花语的。”
可这是蔬菜啊,蔬菜要什么花语。潭淅勉觉得意外:“总不能是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之类的吧?”
“好像是简单平凡的爱。”喻呈解释,“就是那种细水流长的爱吧。”
“啊我不知道。”潭淅勉笑着说,“我要是知道,就不送你这种花了。”
喻呈连忙说:“我又不会误会你喜欢我。”
“不是那回事。”潭淅勉解释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从搬到上下楼到现在有九年?还是十年?也不能说不喜欢你吧,不然也不会跟你一起拍片,坐在一起吃饭,只是你知道,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而已。我单纯只是觉得细水流长的,就未必是爱了,所以我不会送这种花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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