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回明显陷入某种恐惧和混乱中,嗓子都哑了,惶乱地喊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他把我留在他身边,天天上我,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咒骂:“这个老变态,老疯子,老混蛋!他玩死了自己儿子还不够,还他妈想搭上我的命!”
他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温遇河知道他明显是在害怕,浑身发抖。
这么肆无忌惮的一段咒骂让温遇河证实了他最荒谬的猜想,利江澎果然上过连星回,他们有性/关系,而这层关系的根源,是因为连星回长得极似利宁。
一切一切的源头,就是利江澎。
温遇河缓缓拼凑两年前他所经历的那件事,以及背后他看不见的深渊——利江澎出于某种疯狂的念头,得知自己是利宁的恋人后,想直接除掉自己,找来了绑匪,不料被半途返回的利宁打断,而绑匪也许慌了神,也许真就想绑走利宁去换取更大的利益,总之舍弃了自己,转而把目标换成了利宁,而利宁最终被送回了利江澎身边,此后利宁和利江澎之间发生了什么温遇河未曾可知,但利宁一定知道这件事是利江澎做的手脚,也许激烈地反对、反抗过,而后利江澎便一怒之下强暴了他,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却导致利宁哮喘发作,窒息而亡。
以上是温遇河拼凑出的故事版图,仍有许多的细节存有疑问,但逐渐一块块拼凑出事情大致的,他认为的,真实的轮廓。
今天见到连星回,让他拼上了版图上最关键的一块,性侵者,就是利江澎。
他喝止住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的连星回,问他:“你害怕了?”
连星回整个人看起来糟透了,见面才不过半个小时,之前如一支花一样站在门厅的那个人已经全然不见,他骇笑:“我难道不应该怕?他艹死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能逍遥法外?有一天我死在他床上,这个世界都不会有人替我来问一句!”
不,他突然想到,也许江思宁会,也许……他会,他会吗?
温遇河说:“今天我找你出来,是希望可以跟你合作,我让你知道你所处的真相,而你,如果能帮我找到一些证据,我就可以让利宁的案子重审,可以把利江澎抓起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连星回大脑似宕机,过了好一会才明白温遇河的意思:“你让我在他身边当卧底?”
他下意识就要拒绝,这件事太难,也太危险,然而突然反应过来,这样的话,利江澎就真的可以被“杀”死了,他一定会坐牢,会死刑,会终生监禁,这样跟死没有区别,而自己,就真的可以从他的魔爪下逃脱,还能继续享受明星光环。
连星回意识到这是他的一个机会,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一个机会,单靠他自己,是“杀”不死利江澎的。
他不知道想了多久,而后看着温遇河,缓缓说:“好。”
说服连星回“反水”是温遇河此行的最终目的,没想到比他预想的来得顺利,他料想,连星回在利江澎身边的日子一定过得不轻松。
他问连星回:“你多大了?”
“19。”
他没见过19岁的利宁,但见过20岁的利宁,清澈如湖水,纤韧如霜花……他从回忆里抽身,对连星回说:“要注意安全。”
连星回已经一改刚见面时的不耐烦:“我知道。”他有些凄惨地笑了笑:“我是个蠢货,但是跟了他这么久,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我会找到他是个变态,对自己儿子都是变态的证据。”
事情聊完,温遇河先行离开,他步行至于小区大门口,赫然见到了站在门外的秋焰。
第53章 做他的恋人是什么滋味
温遇河的脚步顿住,继而缓缓向前,走到秋焰身边时,开口却是问他:“来多久了?冷不冷?”
秋焰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他穿的很暖和,倒是眼前的这个人,就一件薄薄的单层夹克,他指了指不远处停在路边的车,说:“去我车里坐坐。”
上车后把空调开到最大,秋焰才问:“跟他谈了什么?”
温遇河晃了晃手机:“我都全程录音了,要听吗?”
秋焰点头:“可以。”
温遇河把方才跟连星回的对话又放了一遍,略去了中间无关紧要的部分,秋焰听得眉头皱起,末了说:“看来你之前的推测是对的,只是……这仍旧不能当做证据,里面的内容全都是基于推测。”
“我知道,”温遇河说:“我找他出来只是印证我的推测,没想要一步就能拿到证据。”
秋焰问:“那下一步呢?”他担心:“这个连星回好像很单纯,他要是暴露了或者搞砸了怎么办?”
温遇河说:“铤而走险,只能试试看,目前除了这个突破口,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过了会,秋焰问他:“温遇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就是抓不到利江澎的把柄呢?如果……我是说如果,利宁的案子真的没法找到切实的证据来翻案,你要怎么办?”
被问的人沉默半晌,然后说:“不怎么办,只要他还活着,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盯着他,这件事就不会结束。”
这个答案与秋焰预想的相去不远,死扛,硬刚,温遇河就是这种人,为了自己爱过的人得到真相,根本不惜代价。
这是个真正的傻瓜。
秋焰记起前几天在办公室中,有同事说起温遇河遭遇爆炸的境况,猜测他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又说他不值得,为了一个前任把自己弄得人不认鬼不鬼的,那时候秋焰听着这话没有反驳,心里却默默地起了另一个念头,能成为温遇河的恋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如果利宁还活着,他会得到最毫无保留的爱。
秋焰被自己无端端的感慨和酸涩弄得发了一会呆,直到温遇河用胳膊撞他:“车里也太热了吧?你这个温度怎么调?”
秋焰把温度设定降下来几度,看到温遇河已经热得把外套脱了,里头就一件短袖T恤,他问:“你身上的伤还好吗?现在还疼吗?”
温遇河无所谓地按了按胸口:“不疼了,没事。”
“眼睛呢?晚上看东西有影响吗?”
温遇河犹豫了下:“还行吧,没瞎就行。”
秋焰推测这话:“那就是还是有问题,晚上还是看不清吗?”
温遇河其实没说实话,不仅是在光线暗的时候看东西困难,好像还近视了,以前隔很远就能清清楚楚地分清来人,现在远一些就很模糊。
他简单道:“能看见,只是看不太清而已,就跟近视一样。”
秋焰怔了怔,随手指着车窗外马路对面晃晃荡荡的一个人,说:“对面那个狗仔的样子你能看清吗?”
温遇河老实摇头:“不行。”
但他突然皱眉:“但是很眼熟,这个人,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
这么一说,秋焰登时紧张起来,他看得很清楚,描述给温遇河听:“棕色皮夹克,长头发扎着马尾辫,黑色牛仔裤,背一个长焦相机……”
还没说完,温遇河就说:“我见过,在我家楼下见过一次,也是这么晃晃悠悠,挎着个相机到处拍,我还以为是什么民俗摄影师。”
秋焰反应过来:“我从来了就见到他一直在那,以为是狗仔,在蹲连星回,没想到……他是在蹲你。”
“有人在跟踪你。”秋焰说:“是利江澎安排的吗?”
车窗贴有防窥膜,从外头看不见里头的人在做什么,秋焰担心:“你说他会不会拍到了你和连星回见面?”
温遇河问:“他有进小区吗?”
秋焰说:“没有,从我过来他就一直在外头。”
“那应该拍不到,我来的时候连星回已经在屋子里了。”温遇河说:“你等等,我去把他抓过来。“
说完温遇河就下了车,他往对面去,过马路的时候那个人明显怔住了,然后回过神来立马沿着马路往另一个方向狂奔,温遇河也开始狂奔,秋焰见状也赶紧下车从另一头包抄,结果那人突然跨上一辆停在路边的摩托车,飞速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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