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焰跟他的想法一致,这个在村里实施性侵的,掌控性资源的,一定是个掌权者,干事没这个资格,只能是村长或吴渭,但今天没见到吴渭,他不好做判断。
想起村委会气派的大楼,秋焰不免感叹:“如果真是村长或他弟,他们用那些女人赚的钱来给自己谋福利,还要侵犯和控制那些女人,实在是人渣都不如。”
林江涯情绪比他更上头,直接骂了出来:“一群畜生!”
回到春雾镇,林江涯要继续赶回梨川,明天一早他有课,这回他问都没问,直接把秋焰送到了温遇河的诊所,秋焰看他开车离开,心想也许他已经发现什么不正常的端倪了,林江涯性情粗犷,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这回不问不说直接就送了过来,反而像是已经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
秋焰没想瞒他,只是他也不知道和温遇河这种状况要怎么跟另一个人解释。
晚上温遇河做饭的时候秋焰帮他去送了两家药,吃饭的时候问起今天过去的具体情况,秋焰描述了下,也说了他和林江涯在回程车上的分析,温遇河只是默默听着,没发表见解,也没什么情绪,连愤怒都没有。
秋焰见他这样子,不甘心地追问:“你怎么认为?”
温遇河正好夹到一块鸡腿肉,看了看,丢进秋焰碗里,然后说:“不怎么看。”
秋焰刚被这块鸡腿肉弄得有些高兴,闻言又不满地“喂”了一声,“这村子肯定有个强|奸犯,你认为谁的嫌疑最大?”
温遇河这才像是认真想了想:“不好说,等你们见完吴渭再做判断吧。”
秋焰说:“你是不是也觉得他的可能性最大?”
温遇河却不置可否,也不再继续聊这个话题,只是催秋焰多吃菜,以及最后说了句:“遇见什么事多为自己考虑。”
秋焰突然有种感觉,温遇河其实是反对他来这里调查这件事的,但他没有立场多说什么,更不可能来阻拦他,只能表现得对这件事无甚兴趣,以及让秋焰多自私一点。
两人吃过饭刷过碗,小镇的夏夜时间格外悠长,温遇河说前几天连续暴雨,瀑布那儿涨水涨得厉害,要不要去看看。
秋焰便跟他当饭后消食一样晃悠过去,赫然发现,刚来那天见到的最多两人宽的小瀑布,此时已经身躯暴涨了三四倍不止,变得十分磅礴壮观,他们看了会,然后又溜达往回。
路过丧葬品店时,秋焰这才留意到门口的招牌上赫然就写着“性用品”三个大字,就挡在花圈寿衣棺材的前面,秋焰觉得这简直是一场不自知的行为艺术。
他拽住温遇河:“是不是要再买点儿?”
不知道温遇河上回买了多少,但最近连番折腾,秋焰大致算了算,应该消耗得挺快的。
温遇河却淡淡地回了句:“不用,我进货了。”
“嗯?”秋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笑了,伏在栏杆上对着底下的春雾河笑了一通,又看旁边的人:“进货?不说诊所不卖那些么?”
“是不卖,”温遇河神色淡淡:“不对外。”
秋焰又一怔,继而脸色微红,明明这么骚的话,为什么温遇河能讲得这么平静?这么理所应当?
他后知后觉:“前两天帮你搬货理货,不会那里头还有这些吧?”
温遇河这回有些不好意思地转了转脸,含糊“嗯”了声,又点了支烟。
秋焰觉得心里也有条粉色的河在流淌,春水哗哗,欲罢不能。
回去后,秋焰先洗了澡,趁温遇河洗澡的时候他溜去库房看了看那些货,果然在里头找到那一箱刚刚开封还未使用的“货”,整整一箱,里头的四方小盒码得整整齐齐,秋焰捂着脸笑得无法自持,这么多!够他们用到这一年结束吧?
心里的花一朵接一朵地砰砰绽开,秋焰几乎可以确定一件事,温遇河是喜欢跟他做爱的,这人铁骨铮铮,口是心非,却悄咪咪地备下这么多“货”。
那些黑夜里的爱抚和亲吻,是有感情在里面的。
因为这一箱货,秋焰的情绪有些高昂,他悄悄地把它们复回原位,悄悄上楼,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个人傻笑。
听着楼下细碎的动静,温遇河洗碗出浴室了,但没马上上来,而是穿过走廊一直往后走,秋焰知道他去库房了,然后过了会,温遇河上楼来,手里拿着刚刚秋焰见过的深蓝色四方小盒。
秋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弯弯地看着温遇河,明知故问道:“这就是你进的货?”
温遇河也笑了笑,“嗯”了声,他把盒子丢到床垫上,坐下来用毛巾擦头发,秋焰接过手帮他弄,忍不住去亲他的耳廓、脸颊、脖颈,温遇河毫不躲闪,会回应他。
仿佛一到阁楼上,两人就心照不宣地变成另一种相处模式,那些刻意保持的距离全都没有了,自然又亲密的身体接触,秋焰喜欢这些,他知道温遇河也喜欢。
两人从亲吻到自然而然地缠在一起,秋焰现在对这件事的耻感已经彻底消失,他的身体松弛了许多,每次温遇河帮他清理的时候,也不会再把头蒙起来。
因为这一箱货而产生的“底气”,秋焰在喘|息中终于问道:“你喜欢我……”才说出几个字,温遇河的动作迟缓了下来,秋焰心中一跳,下意识又跟了几个字:“……跟我做爱吗?”
温遇河恢复如常,闷声不吭,仿佛全然不受干扰,一直做到最后,秋焰渐渐脑子里也想不了其他事情,只剩感官,于性,于爱,温遇河都是他的全部,他认了。
然而在一切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温遇河从背后抱着他,嘴唇贴着他的耳廓,说:“喜欢。”
秋焰觉得全身都因为这两个字而开始发抖。
第90章 以前欠的都赔给我
下一次去碧水村的时间定在一周后,去的前两天林江涯告诉秋焰一个好消息,他们一直在发展NGO组织的会员,现在梨川市有家企业有这个意向,还可以提供一定的活动资金,想当面跟他们聊聊,林江涯想拉着秋焰一起去见那企业的负责人。
秋焰自然同意,挂掉电话后他看着跟病人拿药的温遇河,很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近来他们相处得不错,那句夜里的“喜欢”秋焰视之为难得的坦白,且他并没有破坏气氛地接连追问,是只喜欢身体,还是连人一起喜欢?
温遇河此人,非常需要温水煮青蛙的方式。
但没想到秋焰主动问他后,温遇河想也没想,仍旧回他一个“NO”,秋焰当即十分不解,继而恼火,温遇河察觉到他的情绪,解释了几句:“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没有精力参与这些事情,你们俩去谈已经完全足够了。”
秋焰很想怼回去,不,你有的是精力,当年夜里三点收摊,早上八点还能赶来司法所上课呢,只要你觉得这事情是必须做的,怎么你也会做到,现在只不过是……
秋焰不愿把那句话说出口,但脑子里挡不住冒了出来,只不过是觉得我和我做的事情都不重要。
一瞬间又丧气极了。
甚至,他忍不住有了最糟糕的想法,他提醒过自己无数次,千万不要这么做,这是最没有意义,最不应该的做法,不管自己到什么境地,都不能这么去做。
但这一刻他脑子里火箭冲天地想,如果是利宁呢,温遇河会拒绝吗,秋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
这念头果然让他心情更糟糕了。
一直到出发去饭局的期间内,秋焰都没再跟温遇河主动说过话,温遇河也挺沉得住气,明明眼前的人情绪这么不对劲,他就能视而不见,饭照做弯照遛,还会给人买凉糕,但就是不会问一句,你怎么了。
甚至当天晚上秋焰在床上史无前例地拒绝了他,他也没恼,没惊讶,顺其自然地就抱着对方睡了,秋焰在他的臂弯里既苦恼又哭笑不得。
到了约好的去见企业家的时间,这回秋焰自己搭班车去的梨川,林江涯下课后赶不及过来接他,秋焰直接到定好的酒楼包间,那里头林江涯已经到了,企业家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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