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雁来:“秋野明白,二王子且留在此地便好。”
子牧挑眉笑道:“静候佳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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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尘。”
不过一夜就突然憔悴不少的男人闻声回头,露出一张满是倦容的脸:“合敦。”
贺雁来站在门外,背对着月光:“托娅怎么样了?”
明尘沙哑道:“二王子军营里的大夫来看了,说是毒已经解了,但是有没有副作用,要看明天她醒来之后才知道。”
贺雁来微微颔首。他往里走了两步,直视着明尘的眼睛:“那现在,我命你带领一支十二人小队,即刻潜回云荣行宫。”
一听此事,明尘忙起身重新面朝贺雁来跪下,一脸严肃:“末将听令。”
“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便是敌人不在宫中,那他们调动兵马就需要一定时间,这一来一回的耗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你行事谨慎,我放心你。若是有机会,你就杀了那报信人。总之,万万不能让云荣宫中收到消息。”贺雁来一字一句嘱咐着,隐入月光的那半边脸冷漠似水,犹如殺神,平添了一股威压感。
“只有把他们的大军堵死,我们才有以少胜多的机会。切记,不要逞强,不要冒进,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
“是。”明尘垂首应道,他刚要起身领命,又听贺雁来开口。
“若是此次成功逃脱,等回到兰罗,我会向大祭师请求,将托娅嫁给你。”
明尘心中一跳,瞬间抬起头,眼眸中充斥着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等多种情愫,教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反应。
“怎么,你见了托娅那般狼狈的模样,还不准备负起责任来么?”贺雁来挑眉。
“不,不是。”明尘慌忙垂下头,声音竟有些变形,“末将,末将只是......太高兴了......”
贺雁来轻叹一声,亲自将明尘扶了起来。
他直视着明尘的眼睛,沉声道:“现在告诉你这个,不为别的,只是想提醒你,把自己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要命的时候,想想有人在等你。”
“......”明尘眼眶酸涩,重重地应了声,“是!”
接着,他最后看了眼草席上安睡的女孩儿,咬牙离开了。
千里找来时,正巧碰上了行色匆匆的明尘。
他疑惑地目送明尘离去,还没弄明白他要去哪里,余光就瞥见了缓缓走向自己的贺雁来。
“雁来哥哥!”千里喊了一声,几步跑到贺雁来面前,黏黏糊糊地拉起他的手,“你让明尘做什么去了?”
贺雁来并不瞒他:“让他回行宫,伺机而动。”
他说得过于平淡,可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明尘此行的凶险。
千里心中一跳,懊恼地咬住下唇:“太危险了。”
他垂眸,牙齿在下唇上磨了又磨,把那块地方折磨得泛红,颓废道:“我好像太没用了点,总让别人为我卖命。”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唇珠上,左右蹭了蹭。
千里被他的动作弄得发痒,往后躲了躲,又怕贺雁来不高兴,下一秒便又主动送上去,任人摩挲。
“小狼,你是帝王。”贺雁来声音轻柔得要命,仿佛只一瞬间就能将千里带入到他自己的陷阱里。
“你不用冲锋陷阵,不用出生入死。你只要安坐在高台上,等着我的捷报,和我的吻。”
贺雁来挑起千里的下颌,越说越近,越说越近。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地,千里也如愿得到了他的吻。
作者有话说:
久等
第72章 自刎
行宫中。
宫人们行色匆匆,一个个端着干净的水盆进去,又端着掺了血的出来,那帕子上的血色洗都洗不掉,整个房间内蔓延着一股血腥之气。
贺雁来那一下毫不手软,玉成又被人发现得晚了些。听最先赶到的宫人说,当时大王子的血把地上的草全都染红了,看着着实吓人。
所有人对一件事情心知肚明。晓。櫻
玉成王子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一个残疾的王子,还能做云荣至高无上的王吗?
大家心里难免都在打鼓。
屋内。
“啊!”玉成额头上全是冷汗,那都是疼出来的;他嘴唇被自己咬到发白,满是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嘴里呻吟着,“阿布,我疼啊!我疼!”
他这副样子,哪还有往日温文尔雅的清贵公子的模样。饶是知道事出有因,可玉成这般惨叫,难免会让人心里更加烦躁。
因此,云荣王眉头中央攒起个疙瘩,忍无可忍,扭过头大喊了一声:“闭嘴!”
玉成立刻噤了声,只在眼神中流露出惨痛的挣扎。
“你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此等下三滥的招数,没能成功不说,还居然放跑了兰罗王!”云荣王气得胡子乱翘,坐也坐不住,忍不住在房内来回踱步,“谁能想到,那贺雁来居然是个装瘸的!也亏他能蛰伏这么久,竟然没走漏一点风声......”
云荣王的心腹往前一步,担忧道:“大汗,如今我们可该如何是好?那兰罗王虽人不多,但现在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我们又身在此处,调动兵力过来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要是被他们给跑了......”
“跑?!”云荣王暴喝一声,阴鸷的眼睛狠狠瞪了过来,“他贺雁来要了我儿一只手,还想安安稳稳地回到兰罗不成?”
“可是......”
云荣王一挥手,让心腹住嘴。接着,他沉思片刻,张口道:“把吉达给我喊过来。”
心腹微微一怔:“您是想......”
“吉达是我脚程最快的大将,我要命他即刻回宫,找到海特将军,召集八千兵马动身来行宫,给贺雁来和明安乌勒吉来一个瓮中捉鳖。”云荣王眼神眯了眯,冷哼一声,“到时候,他插翅难逃。”
心腹疑惑地问:“大汗,八千兵马可不是小数。对付一个兰罗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云荣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对着他面门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去,怒道:“那贺雁来比我们拿到消息还要早,他就不会派人回兰罗搬救兵吗?”
“是,是......大汗英明。”心腹鼻腔顿时流下来两条血柱,但他不敢擦拭,只是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便去找吉达将军了。
云荣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一个个的,都让我不省心。”
他重新转回去,走到玉成身边。后者此时已经疼到麻木了,右手被大夫包扎妥帖,最外围的纱布被血液渗透,时不时就要更换一次。
云荣王心疼地看着儿子残废的手,老手颤抖着在上面隔空抚摸了两回,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儿啊......”
玉成眼中闪烁着阴狠,压低声音道:“阿布,此事绝非贺雁来一人能办到的,他一定还有同谋。”
“你是说......”
“阿布,”玉成死死盯着老人的脸,突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子牧去哪儿了?”
云荣王默默流泪的脸色一顿,抬眸回望,眼神瞬间变回冷酷:“他去哪儿了?”
“王兄遇难,他不应该出现吗?阿布,他为何到现在都没出现?您没怀疑过吗?”玉成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胸膛大幅度起伏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用尽全身力气,继续道,“他非嫡出,额吉身份低微,难道他就没想过趁此机会,为自己谋划些什么吗?”
云荣王缓缓直起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垂眸,眼中的情绪教人看不清楚。
“你在此休息,我派人去查。”最终,云荣王轻启嘴唇,冷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玉成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嘴,安心躺了回去,目送云荣王离开这里。
“你们先出去。”他说。
屋内的宫女们顿时跪了一地,嗫嚅着说:“王子,您现在身体未愈......”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行吗!”玉成暴怒地打断她们的话,另一只完好的手重重锤了一下床板,努力拿起床头的水盆,猛地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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